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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恶战

    战斗一直从凌晨打到了天明,炮弹时不时地越过城墙在城里炸开了。这就使得许多来不及撤离的乡亲们只能大门紧闭的在屋里躲着。
    靠近城门的几条街上,曹达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布置好了防御工事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徐六指的人已于天明前对城里的守军发起了攻击,虽然说他们的武器比起保安团的武器来还稍微逊色一点,但是他们手中的刀枪棍棒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现在全城都跑火连天的,此时一排长曹达正带着十多个人在城楼上阻挡着日军,李铁鹰带着剩下的一部分人守在城门旁边的一道防御工事里。
    趴在工事里的李铁鹰此时只感觉被落下的炮弹震得头晕眼花的,而且时不时还有流弹飞过可以说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十分被动了。
    “排长,这小鬼子攻击是越来越猛了,要照着他们这么个狂轰乱炸法儿咱们不出半个小时就得被炸成骨头渣子。”大个儿凑到他跟前抱怨着,的确,他们现在已经被日军的炮火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正当守重部队就要彻底绝望时,李铁鹰急中生智抱着步枪就登上了城楼了,现在全城留守的战事已经伤亡了近1/3。日本人在城外更是极其嚣张,他们有机枪和轻型火炮的支援,优势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然而城里的两个排能用的重武器就只有两挺轻机枪,其他的都被叛逃的郑永兴一块儿带走了,这让曹达不禁急的想要骂娘!
    “给老子顶住,今天这座城小鬼子要想进来就只能踩着咱们的尸首过去!”他朝着身后生的十几个战士喊着,自己随手抄起了一颗手榴弹就要丢出去,结果李铁鹰在一旁阻止说,“哎,现在咱们就应该节省弹药,我看咱们的形势或许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告诉兄弟们节省弹药,现在咱们也得留点本钱。”
    曹达正抱着机枪打的起劲儿呢,突然一听他说这个转头就对他斥责了一番。
    “怎么,仗都打到这份上了怂了?怂了带上你的人给我滚蛋,现在我要是节省子弹那他们这帮畜生小鬼子还不他娘的都压过来了。”曹达一边儿进行长点射一边转头责难着。
    李铁鹰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谁都着急!况且山东的汉子都是心直口快有啥说啥的,所以他也就没有把话放在心上。
    此时不仅是鬼子在城外打的厉害,徐六指手底下这帮人也都从几个方向朝他们杀过来了。虽说曹达已经事先提防过他们了,但是部署在的七八个战士明显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他们就要抵挡不住了。
    李铁鹰刚从城墙上下来,就立刻带着四五个人前去增援了。
    “大个,你和武昌在城墙上顶住了,我在这剩下的兄弟赶紧去支援!”李铁鹰抬头朝城墙上的大个儿喊着。
    “诶,排长你放心有我在这就都没问题!”话音未落,从城下打来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胳膊上,由于日本人的三八大盖穿透力较强,子弹在胳膊上留了个小眼之后又不知道被弹到什么地方去了。
    “嘶,他娘的小鬼子还真敢玩儿真的!”他呻吟了一下转身把衣服上的布撕下来一块儿像绑纱布一样缠到胳膊上又接着朝日本人开火了。
    此时日军指挥官在前方正用望远镜观察战况。他对这战况不是很理想,他原本以为这座小小的县城轻而易举就可以荡平,但是他的想法确实太过轻敌了。
    “八嘎呀路,一座小小的县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拿下来?马上让龟井的小队抽调十名勇士组成敢死队尽快拿下县城!”
    “队长,请三思啊我们现在伤亡已经很大了,从凌晨进攻开始我们已经阵亡了50多人了,如果再一味的向前冲我们的伤亡就太惨重了!”他的副手极力反对,其实他的反对并无道理所以说守城方已经陷入极大的被动,但是城楼上的那两挺机枪对于日本兵来说还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谁知气急败坏的小泽竟抽出自己的军刀横在他的副手脖子上,这样他身旁的几个参谋军官都看呆了。
    “我说让你执行命令,你听不到吗?”小泽怒目圆睁的盯着他,他的副手此时只感觉后脖颈有些发凉,没办法既然长官下令了他就只能选择无条件服从。
    此时八路军独立大队的三个排已经在李洪山的带领下率先赶到了清凉沟,清凉沟的绝妙之处在于这里的地形是一片洼地,其他几个县的日军增援部队肯定会选择绕小路到这儿而非乘车走大路。
    “同志们,占领有利位置等敌人来了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中国爷们儿的厉害!”李洪山命令部队没做任何修整就立刻依托现有的地形构筑阵地。
    “大队长,还别说这片乱石滩咱们还真可以利用,再说就算咱们一会儿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那这些石头也可以抵挡一阵。”
    “是啊,这儿的地形是不错,咱们这100多人在这儿把路横死了小鬼子别想轻易过去。我早就看上清凉沟这片地方了,这里可以说是一处险地易守难攻啊!”他此时和副大队长秦超站在石滩上向远望着。
    他们眼前所有可是范围之内都是开阔地,可以说他们已经算是遏制住了日本人进攻的咽喉。
    “哎,大队长你看那儿恰好咱们可以把机枪手安排在那儿,这样咱左右夹击小鬼子只要一进来不被咱打蒙才怪呢。”秦超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一片土岗,这个土岗的旁边恰好还有几棵枝叶相对茂盛的老树加以伪装,如果机枪在那儿把小鬼子来的路给控制住了那今天来增援的这些小日本就插翅难逃了。
    “好,你马上让机枪班去抢占制高点,待会儿咱们一打起来机枪班在那儿策应咱们。”他正说着,背着步枪的传令兵跑过来报告说:“报告大队长,小鬼子的增援部队距离咱们还有不到两里地了。”
    一听这个干什么都兴奋起来了,心想这回又可以从小鬼子这儿捞点儿好玩意儿了。此时用石头临时搭建的掩体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他们三个排一字排都已经埋伏好了,现在就等着小日本来送死了。
    此时从阳曲县其他几个县城过来的150多人正绕小路朝这边走着,他们其实心里也都打着小算盘了。李洪山之所以断定小日本儿不走大路偏偏要绕小路过清凉沟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现在的敌人有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了,他们都想着如何尽快许多更多的战果了。但是在这个前提下小日本的指挥官的用兵之道也就显得十分谨慎了。
    此时只见小路上150多个鬼子排成了两路纵队朝这边过来了,李铁鹰此时把自己手上的驳壳枪已经上了膛了,日本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以至于现在战士们都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小日本儿钢盔的反光了。
    “队长,小鬼子过来了!”一个刚入伍的小战士见状还是难免有些害怕的。
    李洪山从他笑了笑说:“小同志你别怕,战场上你越怕子弹就越找你!按照之前班长交给你的要领多杀几个鬼子就不害怕了。”
    眼看小鬼子拐了个弯儿就直奔伏击圈过来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两个日本旗手,他们枪管的下方挂了两面日本军旗显得格外不协调。
    其实看似不协调的设计,这其中还是有一番道理的!这两面小旗的持有者通常是两个经验丰富的军曹,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整支部队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敌人就可以通过两面旗帜迅速的找到部队并迅速形成攻击力。
    “好,差不多了同志们打!”随着李洪山高声的一句命令,埋伏掩体里的战士们纷纷开了火,一时间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搞得有些惊慌失措。
    “都不要慌,都不要乱保持战斗队形!”队伍中的两个指挥官都各自收拢着部队随时准备应战。
    战士们打了一阵排枪撂倒了七八个鬼子,剩下的鬼子都在四处寻找着敌人。他们一个个的都非常警惕。
    “哎,都别打了!咱们这回跟小鬼子好好玩儿,听我命令暂时把保险关上注意隐蔽!”战士们想说好了一样都停止了射击趴在暗处看着。
    战士们的枪声又凭空消失了,这让小鬼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小队长十分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说:“中国人狡猾狡猾滴,让机枪手过来进行火力试探!”说着,小日本儿的两个机枪手从队伍中出来,漫无目的地一阵猛扫,子弹有的打在草丛里有的打在石头上,还有的钻到了土里。
    “看来,可能就只是一支小部队的袭扰吧,这里不宜久留命令部队继续前进!”那个日本军官话音未落,此时只听小路上响起了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原来是警卫排的战士们丢的手榴弹,这下日本人的前后去路都被封住了,看来小泽寄予厚望的增援部队恐怕是不能按时到达了。
    正当李铁鹰带着几个人和县城里的那几十个地痞恶战时,只听在那些地痞的后方后来一阵阵的爆炸声,就连李铁鹰也不禁低下头去。
    “怎么回事儿,难道城里还有他娘的预备队?”正当地痞头头有些纳闷儿时,徐三响和刘三斗各自带着一个班的八路军战士从南面儿的小城门冲进城来增援。
    一阵阵枪响把那些地痞压制住了,后来二三十个人一块儿合力把那些地痞又打了回去。毕竟跟土豪劣绅作战八路军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霎时那群地痞流氓就慌不择路的撤退了。
    此时李铁鹰看着眼前这一队衣着朴素的兵有些眼熟说:“哎,咋是你们呢?”
    刘三斗也一阵笑说:“真是无巧不成席呀,行了俺们是奉上级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的,现在先赶快对付小日本吧!”说着,李铁鹰带着两个班的八路军上了城墙。
    刘三斗带着战士们刚上城墙,只见城外有几个小日本不太对劲,他们的军服里好像塞了炸药。
    徐三响来不及多,说举起驳壳枪就把朝城门冲过来的一个日军敢死队员打倒在地了。
    他这枪一响其他的几个战士也赶忙朝着另外几个日军决死队员开火了,在一阵强有力的压制下小日本儿的几个决死队员都被打死了。
    ”这又是哪部分的兄弟?”曹达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问着。
    ”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大队的,奉上级的命令前来支援友军。我们其他部队的三个排正在阻击鬼子援兵。”
    ”援兵,小日本儿来了多少人?李铁鹰有些疑惑的问着。
    徐三响做了皱眉头说:“总兵力加一块儿得有300来人咋了?”李铁鹰暗自窃喜说:“300来个人给钱儿够咱们杀个痛快了。”
    “恐怕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咱们城里的兵力还很薄弱,一旦日军援兵赶到咱们就被动了。所以我建议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包围快撤退吧!”
    “撤退,要撤你们撤,老子还没打痛快呢!”曹达现在就想跟鬼子杀个痛快,至于造成什么后果他没有想太多。
    他嚷嚷着,日本人的大队人马又冲到了城下了,眼看他们就要炸开城门了。
    “同志们把敌人压下去,给我打!对啦,你们手里有迫击炮吗?”刘三斗一边开枪一边问。
    “我们子弹都不够用,哪来的迫击炮?”城里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如果没有重火力的支持这座城压根儿就守不住。
    情急之下刘三斗心生一记说:“咱们还有多少颗手榴弹都给我,对了,你们谁给我找段细绳子来。”
    “快别愣着了,赶紧去!”曹达命令手底下的一个士兵去找绳子来。
    徐三响这种法子就是北方战争中最著名的马尾手榴弹,因为在敌后战争中广为运用所以他觉得用这种法子或许可以替代迫击炮弹。
    过了一会儿那个战士找来了绳子,八路军战士们人手一颗手榴弹一段绳子。只要把导火索拉开之后用绳子绑好再甩出去,就能形成抛物线把手榴弹扔的更远。
    所有战士把十几颗手榴弹甩出去了,几颗手榴弹被甩到了日军的攻击队伍中。片刻后日本人的队伍就被一阵爆炸声和火光笼罩。
    “真他娘的痛快,兄弟这招在哪学的回来教教我呗?”李铁鹰好奇的说着。
    “行,这都好说!”
    话音刚落,那时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日本人见北门无法攻破有打起了南门儿的主意,现在他们正在逐步包围。
    刘三斗厉声喝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快撤退,要不然咱们这些人可就全完了!”日本人一旦形成包围圈那城里头的所有人恐怕都出不去了。
    曹达抱起机枪说:“我只求你们把我这些兄弟带出去我自己留在这儿掩护!”说着还有在弹药箱里拿了几匣机枪子弹。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听我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赶紧突围还有很大的希望啊!”徐三响苦劝着。后来经过再三劝说曹达不得不放弃县城了。
    “八路军兄弟,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大恩不言谢,我带着我的兄弟给你们殿后。”说着,李铁鹰把手下的五个人召集过来。
    “不行,都到这个时候了要走一块儿走!”徐三响不同意有人殿后。因为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留下来殿后那基本就没有啥活路。
    “走吧,没时间啦!我这几个弟兄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你们先突围出去跟上你们。”
    李铁鹰他们五个人到了城门之后又返回去拖住敌人,现在几十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要不然他们全都会困死在这!
    “同志们,党员同志打头阵带着友军冲出去!”
    徐三响和刘三斗是两个老党员了所以说自然他们两个是要打头阵的,除此之外还有两三个战士也都是共青团员,他们几个像一把尖刀带着几十人向敌人发起了进攻。
    也没日军准备不充分,在南门的包围圈中有一个小缺口,他们几十个人像旗鱼一样从包围圈的缺口中钻了出来,城外李洪山已经派了一支小分队在城外接应,所以几十人很快就脱险了。
    他们刚一脱险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瞬间一朵小的蘑菇云从南门儿的方向升腾起来。
    刘三斗在突围出来时连连责难:”这小子怎么就不能为大局考虑呢,愣头青一个这下把命都搭上了!”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最起码他们掩护了咱们几十人突围是条汉子。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要不小鬼子追上了可就麻烦了!”部队刚要撤,只听后边儿传出来一阵喊声,刘三抖他们回头再一看本来是李铁鹰他们几个小子突围出来。不过他们的脸上此时已经沾满了火药灰,他们的样子就像刚从矿洞子里跑出来的猴子一般。
    “你们几个小子怎么出来的?”刘三斗惊讶地问。
    李铁鹰此时笑了笑说:“咳,我们几个在弹药库里找到了这个!”他们几个都扬了扬手中的tnt。后来才知道,这些高性能炸药是去年庆阳县开矿使用的,应该弹药库里还存着几块没想到这一块儿炸药威力还真不小,如果他们不是趴到死人堆儿里恐怕他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总之这一切都是老天命中注定的,这几十人也都打算先到八路军驻地歇歇脚再做打算。
    庆阳县城在日军拼死进攻三个小时后沦陷了,到此时太原周边的几个县城已经全部落入敌手,下一步鬼子就要着手布置对八路军游击区的扫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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