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拿着小勺，往窝窝头的大空肚里，舀了一勺豆瓣酱炒肉丁，里面还掺杂黄瓜丁，递给了刘月芳。
    “您尝尝咸淡，多提意见。”
    刘月芳笑眯了眼：“真好，真好，红的绿的，真好看。好看的就好吃！”
    叶檀一笑，又递给了杨香凝一个，然后还拿了个空碗，放在了每人的面前。
    一只碗里，架一只大螃蟹。
    他又麻利拿来了一瓶茅台。
    刘月芳和杨香凝，倒是不以为然，可是，杨国安还有那两位大舅哥，尖叫起来，尤其大舅哥。
    杨爱国赶紧抢过去，“我来开，我来开！”
    不光如此，还反复掂量看着瓶身瓶底，“我滴天，是五二年的茅台，啧啧啧！”
    杨国安也傻了眼，“那，那不得多少钱？贵的没法听吧？”
    叶檀一笑。
    杨爱党问：“是不是死贵？”
    叶檀轻声说：“15块钱一瓶！”
    “呃，”杨爱党和杨爱国一对眼神，一言难尽的无语，苦笑。
    叶檀拿出来了茶缸子，没有酒杯，只能是用这个。
    叶檀的这只，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杨爱国的那只上面写着“大海航行靠舵手”，杨爱党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杨国安的是“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叶檀递给了杨香凝和刘月芳，则是两碗小米粥。
    他们这几个老爷们，一举茶缸子，“来，大小妹大喜的日子里，咱们几个干啦！”
    “几天领证了，恭喜二人百年好合！干！”
    “好，在咱们老杨家添人进口，喜得妹夫的、喜上加喜日子里，干一缸。”
    “我滴祖宗，这可是茅台呀，好家伙，只有省级大员大人物，才能喝的起的，咱们这几个，做梦也没想到过，今生今世，能够沾了妹夫的光。”
    “来，妹夫，干一缸！”
    叶檀一边喝，一边没说话，刚给杨香凝伺候着，剥了一只大螃蟹，叶檀忽然白眼一翻，出溜到了八仙桌底下。
    一瓶还没干完。
    便成了四缺一。
    杨国安和两个儿子，朝着叶檀摇头：“哎，怎么这样？本来挺完美的小伙，怎么就不胜酒力？”
    杨爱国一把，就把叶檀从桌子底下拔出来，送进了小妹的屋子，反正也结婚了，无所谓了。
    替他扒掉了鞋子，松了松裤腰带，谁让妹夫是亲妹夫呢，谁让亲妹夫是大能人呢？
    忙完后，杨爱国迫不及待来八仙桌子围着，“赶紧吃，赶紧喝，都是好东西，”
    “哎呀，那也要吃点儿菜垫一垫胃口呀？哪有你们这么喝冷酒的？不烧心？”刘月芳数落着。
    “好啊，我吃！”杨爱党早就夹了一筷子毛毛狗。
    想不到，这玩意儿焯水了后，又脆又好吃，尤其里面调了麻酱还放了蒜末，那真是一个香喷喷。
    老妹夫，怎么这么会整吃的？
    “老妹子，你最了解他，他怎么这么会弄吃，你知道吗？”
    杨香凝听了二哥问话，摇头。
    “这个我可不知道。他经常会说些我不知道的。如果一问，他就说，他小时候，父母给他扔到了图书馆，所以，他的好多技能应该是读书读会的。”
    杨国安咳嗽了一下：“哎，人家京城来的帅哥，的确与众不同，要不说人家眼眶高，谁家姑娘都瞧不上，现在，落在了咱们家当姑爷，真是老杨家祖上积德了。”
    “对，咱们喝最后一碗，一斤酒，就没了！”
    半小时后，都散了去，只留下杨香凝一人，弯腰在屋里扫地，他们都回了正屋。
    杨香凝想把锅碗瓢盆都端到厨房，但是，一看外面挺黑的，而且叶檀也总是不让她这个那个的。
    哎，就算了。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浑身酸痛的。
    一进屋，见叶檀大八爪鱼一样，在那里沉睡不已，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鼾声。
    自己也躺过去吗？
    杨香凝按捺住内心的羞涩与异样，想起来了那一夜自己的主动，便是耳红心跳。
    算了，反正也领证了，应该可以的。
    于是宽衣解带，脱掉粉裙子……跪在炕上，给他脱了衬衣，肩膀那一块肌肉，荷尔蒙乍现……她一阵眩晕。
    缓了会儿，平稳了后，才发现他出汗了。
    她伸手从窗台拿来纸，在额头反复沾染。
    这？
    猛然有个小伙子躺在炕上，杨香凝还是不习惯——又想起那夜，她引导他的过程，忍不住浑身又一阵发烫，她都佩服自己那天的勇敢。
    毕竟，她被父母，许给了县城的老医生。
    就像换亲，虽然嫁给老的，但是，人家有钱，她呢，虽然年轻，但是，没钱。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深深感觉自己，那天的坏。
    因为那天，她都有提前想过，如果自己不幸怀孕了该怎么办？该如何应对老医生？带着肚子嫁人，让老的来当接盘侠？
    她一打冷战，不敢往下回忆那时那天！
    可眼下……如果以后那个老医生，未来知道了自己早已嫁作他人妇，赶来兴师问罪，又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她自言自语，摇了摇头。
    她躺在他的旁侧，一米远处，翻来覆去。
    许久，她，才吹灭灯。
    月光下，无聊之余，她又碰了碰他的手，可是，他毫无反应，杨香凝多少有些失望。
    虽然她保守，当着别人保守，怕羞，但是，身旁就躺着高大英俊的自己男人，她竟然，对他期待。
    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手臂，不知怎么，呼吸竟然有了一小点急促，‘这什么现象？是怎么回事？’
    虽然读过高中，但是她依然有许多不懂的。
    她倚着他的身子，侧过身去，又看窗户外。
    树的影子，稀疏斑驳落在了窗纸上——窗纸，被马蜂筑窝采集走了不少，所以上面都是密麻的窟窿眼。
    “怎么还是睡不着？”
    她叹息着，又一个翻身。
    长这么大，只有两次睡不着，一次是钻他被窝的那一晚，还有就是今晚。
    她眼巴见月影西斜，还是无睡意。
    那种该死的窒息感，又一浪浪席卷……忍不住，身子爬到了叶檀宽阔的身上。
    叶檀一下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一摸，居然是杨香凝的裸背？
    “咚”的一下猛然坐起身，他浑身的热血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