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少琛：“程总您跑来这儿埋汰我一顿有意思吗？”
    程景臻看他一眼：“不是谈总先开始的吗？”
    “……言归正传吧。”
    谈少琛还是要点霸总的体面的, 没继续撕逼。
    他翘起二郎腿, “所以程总，你跟我家熙熙到底是什么情况？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熙不是你家的。”程景臻为自己感到的不爽强调, “你们顶多算合作关系。”
    “嘿，到底想不想好好谈事儿了？”谈少琛暴怒：“既然你也说只是合作关系, 那以后上什么综艺不上什么综艺的事儿程总也别来跟我们说了, 你回去自己跟熙熙商量去。”
    程景臻闻言, 有一个短暂的沉默。
    旁边听他们俩“聊天”的黎根则越发地坐立不安。
    通常来说公司是不鼓励艺人谈恋爱的。
    当然，不通常的时候也要说，他们是坚决不赞成艺人谈恋爱的！
    所以危险。
    谈总今天跟程总聊的这话题也太危险了！
    这万一要是季老弟真跟程总有了什么……那以后可就不好办了啊！
    黎根这边正在心惊胆战, 却听那边程总已经说道：“我的确喜欢小熙。”
    黎根：“……”
    没关系没关系, 程总喜欢小季这事儿他早就猜到了, 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越过那么多人给安排新戏？
    程景臻又说：“很喜欢, 没他不行。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懂了没？”
    黎根：“……”
    这辈子就喜欢一个什么的, 倒也大可不必？
    黎根跟谈少琛齐齐转头看向程景臻, 都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倒是程总没有忘记今天谈话的目的，“小熙不喜欢上综艺。以后除非他愿意，碰上他不能推脱的也不要让他上了。黎经纪人的顾虑我理解，是怕小熙在圈里得罪人。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还劳烦二位跟我知会一声，小熙的事情我来处理。当然，二位跟我合作的话，好处自然不会少。如果造成了什么影响我也会给贵公司相应补偿。”
    黎&谈：“……”
    所以说程总这意思……就是以后熙熙在圈儿里的事，由他来摆平了？
    这也太怪了吧……
    但看程景臻的样子, 又不像是在看玩笑。
    谈少琛是生意人，永远利益为先。
    甭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率先问道：“好处？补偿？程总指的是……”
    “华伦今年重点投资的戏有三部，额外还有十几部参与注资的。除此之外，另外还有圈内所有大导，金牌编剧，各行业名流。”程景臻说着，又扭头看他一眼，“谈总要是有需要，这些都可以商量。”
    谈少琛：“……”
    琛悦是打造爱豆流量发家的娱乐公司，是这几年赶上潮流才兴起的，在行业里的名声虽然比较响亮，回报率也惊人，但在娱乐圈中要论地位，没人能比得过华伦。
    因为华伦根基深，又有影视资源，只要他们想就能垄断整个市场。
    谈少琛以前就盯着这块肉眼馋了很久，要不然也不会又请老师又请设计专门课程的。
    可惜去跟相关人士打了许久的交道，也没被他成功撬走什么资源。
    至于华伦，他也不是没尝试过要合作。
    可惜人家虽然一家独大，却也完全有实力吞得下，琛悦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华伦为自己打开缺口的条件。
    但这个缺口，今天就猛地打开了！
    还是程总亲自来找他谈……？
    那些个好处和补偿虽然听着简单，但那也很可能动辄就是几千万的买卖，琛悦一年不用说别的，能要来两三个资源，再力捧几个有潜力的艺人，在行业的地位就能立马拔高一筹！
    “程总，你别是逗我的吧？”谈少琛有点不相信了。
    程景臻：“我从来不说废话。”
    谈少琛这回淡定不下去了，就连在一旁的黎根也无法冷静。
    “不是，咱们再确定下细节，仅仅只是以后把熙熙上节目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不仅是上综艺，还有他接的戏。”程景臻又补充了一条，“我希望以后所有关于小熙的工作计划都能及时地报给我知道。”
    “这……”谈少琛说，“你知道季烨熙跟我们公司只是合作合同吧？他上什么戏不上什么戏，多半都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程景臻说：“我知道。”
    “那出席什么活动前你直接让他自己告诉你不就完了。”谈少琛终于发现怪异的点在哪里了，“……所以程总绕了这么大一圈儿，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就是想让我们给你当个内应？！”
    程景臻不置可否。
    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谈少琛深吸口气：“你跟我谈这个，熙熙他知道吗？”
    “他不必知道，这也是个条件。”程景臻一本正经地说。
    谈少琛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程总你幼不幼稚啊？这都21世纪了，不兴默默付出那一套了，怎么还有你这种追人追的这么含蓄的？！”
    程景臻：“……”
    程景臻也是有苦说不出。
    “我倒是也想直接对他好。”他幽幽地叹着，视线又落回到场中活蹦乱跳的人身上。
    想直接对他好，又怕把人吓跑。
    怕他拒绝，怕被划清界限。
    可要说不管了吧，又不忍心看他被人欺负，看他为难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就是管也难受，不管也难受。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管，但不让季烨熙知道，最合适了。
    程总这心路历程，把谈总和黎经纪人都给听得一愣一愣。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奇行种？！
    “程总，您真是当代情圣。”谈少琛这次是真服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都比不上您兴师动众。”
    程景臻面对“夸赞”也依旧能不动如山，他反唇相讥：“谈总也不差，当初为了测试你家晨晨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就毅然跟我家小熙签了个合作合同。还是整个娱乐行业里独一份儿的合同。”
    谈少琛：“……”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谈总不乐意了，“我同意改合同条款那是因为我觉得看熙熙是个人才，发自内心地想留住这个人才。这黎根也在，不信你问他！”
    黎根表示不想说话。
    俩老总说话，他就跟旁边听戏就成，插什么嘴呢。
    当然主要还是不想跟这俩人说话。
    程景臻面对这解释也是无动于衷。
    “当初要不是谈总先一步把小熙签去了你们公司，我今天也不用这么麻烦。”他说这话时语气颇有几分怨怼。
    谈少琛却无所谓：“那这也是天命难违，谁叫熙熙没去投靠你呢，这程总你可赖不着我。”
    程景臻说：“我知道当初签小熙你也考虑到琛悦没那么多资源派给他，小熙又不可能以爱豆的名义再出道，所以谈总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也不用开工资，签了就签了。”
    在谈少琛没说话前，他已经又道：“这些我就不追究了。看在你们琛悦没有坑他害他，对他还不错的份上，我才愿意跟谈总合作。”
    “……”
    谈少琛没有立即回话，程景臻的视线里，季烨熙正在跟人做贴身肉.搏。
    是真的肉.搏。
    可能是因为这期节目没有女性嘉宾，一水儿的全是男生，策划在设计环节的时候也放开了。
    普通的抢答问题，被变成了要两名队友的其中一个跑到十几米远的位置去按抢答器，另外一名队友可以随意用任何手段组织其他人去抢答。
    季烨熙就是被派去按抢答器的那一个，很明显他被其他队的成员困住了。
    ……几个年轻的，皮相长得都不错的男孩子挤在一起推推搡搡，搂搂抱抱。
    那场面……
    程景臻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由抓紧握手，暗自用力。
    “谈总，别犹豫了。”他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话，杀气腾腾。
    这样的场面他不想再发生一次。
    一次都受不了。
    谈少琛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当初签季烨熙的确如程景臻所说，就是随便一签。
    他没料到短短半年之后季烨熙会挤掉公司的许多人，成为一棵响当当的摇钱树。
    也更加没有料到这个他随便签下来的人，竟然成了跟华伦合作的敲门砖。
    他是商人，商人不会拒绝利益，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双赢。
    ——虽然乍看上去是华伦吃亏了。
    但人家程总不认为是吃亏，觉得吃亏是福，那他也没办法。
    谁能想到后面改变了很多明星命运的转折点，竟然就在一期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里面被敲定了？
    看似随随便便，但君子一言，言出必行。
    条件商量得差不多，后半段儿，两位总裁便专心看他们录制了。
    录制一直从上午持续到傍晚，中间季烨熙他们只休息了一个小时，吃东西恢复体力。
    晚上的时候，录制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这次的惩罚机制是泼水。
    虽然是夏天，但室内还开着冷气。
    而且一盆水一盆水地往下泼，艺人还要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顶着滴水的头发继续拍摄，那滋味儿谁经历了都会觉得难受。
    谈少琛说：“我大概理解了程总不愿意让熙熙上综艺的初心。”
    程景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谈少琛却又说：“你想问我为什么放任晨晨参加大量这样的综艺？”
    “那是他的命。”谈少琛说：“晨晨有自己的事业和工作，我尊重他。”
    程景臻依旧没说话。
    谈少琛已经自顾自地说：“不过今天见了程总对熙熙的感情……我觉得我以前是做错了。”
    他自嘲：“你说的没错，我是够怂的。”
    “谈总。”程景臻突然叫他。
    “嗯？程总，怎么？”
    程景臻说：“以后就别熙熙、熙熙地叫了吧。”
    谈少琛：“…………”
    最后一个环节终于结束。
    在俩霸总恨不得将座椅挠花之前。
    而此时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每个人都浑身湿透，因为等会儿还要录制刚刚环节的总结以及最后的收尾，艺人便有了个短暂的换衣服和重新打扮的时间。
    演播厅的空调开得不是很大，一到后台，季烨熙就打了个大喷嚏。
    肖清宁第一时间给他拿了个大毛巾罩在头上，怕他感冒似的，季烨熙的视线被阻隔住，只能看到一小片地面。
    不过毛巾倒是很暖。
    他被人死死地扣在怀里，被带着走，那条环着他的手臂让人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季烨熙这会儿脑子都是晕的，只想赶紧洗个澡把身上黏在身上的衣服脱掉，便也没有抗拒，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往后台深处走。
    等走到了后台的淋浴间，终于没有那么强的空调了，季烨熙把头上的大毛巾拿了下来。
    一回身，才发现哪里是肖清宁过来照顾他了，跟他一起进来的分明就是——
    “程总？”季烨熙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为程总展现麒麟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