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把群聊消息往下拉, 就看到了肖晓榆最后发在群里的消息。
    她说小姐妹的状态看着太不对了, 两人坚持要去酒店蹲点，她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她只以为是小姐妹是被白游的邪.教粉丝洗脑了, 担心小姐妹出意外, 只能一边在小群吐槽，一边也跟了过去。
    倒是薛蒙看到消息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担心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作祟, 在群里疯狂艾特姜婪和张天行。
    张天行大约是没看到消息，没有回复。姜婪冒了个泡，又艾特肖晓榆，让她把蹲点的酒店地址发过来。
    肖晓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消息, 发了个地址过来, 说她们已经在打车去酒店的路上了。因为她一起去了, 小姐妹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一直在拉着她讨论白游，状态看起来跟微博上那些臭名昭著的狂热粉丝差不多。而且听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去酒店蹲点的粉丝不止她们两个, 还有其他人。
    姜婪怀疑这事跟白游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在发现白游试图接近他，还一直邀请他去演唱会之后, 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假如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白游就很可能不是普通人。
    毕竟一个普通人可不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
    为了安全起见，姜婪建议肖晓榆到了酒店后找个理由先脱身，尽量别跟粉丝混在一起。等他去了再见机行事。
    听姜婪说要来, 肖晓榆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薛蒙在群里逼逼叨叨说有鬼祟作怪，但肖晓榆并不信怪力乱神之事，只以为姜婪担心他出事，多个人多个照应。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肯定是不想麻烦姜婪跑一趟的，但想想明显状况不太对的小姐妹，她还是同意了姜婪的建议。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来，肖晓榆和小姐妹下了车，就见酒店门口还有几个年轻女生，她们应该是结伴过来的，聚在酒店门口小声交谈着什么，肖晓榆隔得远，只隐约听到“晚上九点”之类的字眼，加上她们都背着相机包，神情压抑着兴奋，跟两个小姐妹如出一辙，肖晓榆便猜测她们也是来蹲点的白游粉丝。
    酒店门口的几个女生大约是察觉到了肖晓榆的视线，转头瞪了她一眼后，便往酒店后门处去。
    小姐妹则还在商议着去哪里蹲守能第一时间看到白游，肖晓榆扫视一圈周边，看着酒店对面的公交站台，眼睛忽然一亮，干脆让她们去站台等。
    酒店对面的公交站台很大，设有金属条凳可以供休息，站台视野又正好对着酒店正门口，既满足了小姐妹蹲点的位置要求，又能防止她们离其他粉丝太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下意识对白游粉丝带了偏见。刚才等在酒店门口的几个女生，让肖晓榆感觉不太好。
    虽然答应了姜婪会找借口先离开，但能有办法不让小姐妹跟过去和那些粉丝汇合，她还是愿意争取一下的。
    好在小姐妹到底被她说服了，肖晓榆稍微松了一口气，和她们一起到对面站台等着，又给姜婪发了消息。
    ***
    姜婪收拾了一下，跟应峤打了个招呼，又嘱咐三个小崽子乖乖待在家，便往酒店去。
    肖晓榆发过来的酒店地址有些偏，姜婪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个中式酒店，风格很古朴，整体有些偏老旧。
    姜婪百度了一下才知道酒店是从前遗留的旧楼改建而成，成立也有好些年了。
    他下了车，便在对面公交站台寻找肖晓榆的身影。然而目光搜寻一圈，却并没有发现肖晓榆的身影。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本来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但因为酒店位置偏，这个点公交站台并没有几个人。一眼望过去就能看清楚。
    ——肖晓榆和她的小姐姐并不在。
    姜婪皱起眉，直接拨了肖晓榆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就被挂断，紧接着肖晓榆的微信消息就发了过来。
    ［你到了吗？小姐妹在旁边，我不方便接电话。］
    ［我们就在站台中间坐着，你要是到了就直接过来，我跟小姐妹说你也是白游的粉，被我叫来一起蹲点的。你等会别说漏嘴了。］
    姜婪看着她的消息，再抬头看一眼对面又空房许多的站台——刚才仅有的三个路人已经坐上了公交。眼下站台只剩下廖廖两个人。
    而肖晓榆所说的中间的条凳上，并没有人。
    姜婪面色凝重，意识到肖晓榆很可能已经被卷了进去。
    ［你在哪个站台？我没看见你，能不能把站台拍给我看下？］
    肖晓榆回了个好的。
    没过几秒，一张照片就发了过来。
    因为是夜晚，照片似乎有些失真，整体颜色偏红。
    拍的则是姜婪身后的酒店，从拍摄角度来看，肖晓榆的位置确实在对面的公交站台。
    然后姜婪目光在公交站台来回扫视，也没有看到肖晓榆的身影。
    肖晓榆还在发消息，说听小姐妹说白游可能九点多会到九点来……她对自己的处境尚且一无所觉。
    姜婪敛眸，没有贸然告诉她这个事实，只是让她把微信上的实时位置共享打开。
    肖晓榆依言打开，却发现地图上姜婪跟自己位置很近，地图上的小点几乎重合。
    然而她四处张望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姜婪的身影。
    她疑惑地皱眉，给姜婪发消息：［你就在附近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姜婪斟酌了一下，对她道：［我这边出了点意外，可能会晚点到。你看看站台上还有没有其他人，要是没人了就别在站台上等了，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说完他便跨过斑马线，到了对面的站台去。
    站台上最后两个人已经等到车离开，现在站台就彻底空无一人了。
    姜婪从站台这头踱步到另一头，却一时找不到存在结界或者其他禁制的痕迹。
    ——肖晓榆说自己就在公交站，但她看不到姜婪，姜婪也不看到她。这中间显然是有什么把肖晓榆和他隔成了两个世界。
    而且能这么毫无察觉地就把人划到了另一个世界，显然肖晓榆那边的情形是跟现实完全相同的。
    姜婪又点开肖晓榆发过来的照片放大了仔细观察。仔细看了几眼，他才发现整个酒店笼罩着一层淡淡红色，连着路灯的灯光光圈边缘，都晕开了一圈淡淡浅红。
    ——照片那偏红的色调并不是因为夜晚拍照失真，而是因为以酒店为中心，整个照片所涉及的范围，都笼着淡淡红雾。
    姜婪的目光看向对面安静矗立的酒店，看了一眼肖晓榆发来的消息，抬脚往酒店走去。
    ***
    肖晓榆收到姜婪的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实时地图上代表两人位置的小点隔的极近，而且姜婪忽然让她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就更显得怀疑。
    她朝四周张望了一圈，站台除了她们三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心里顿时有点发毛。跟小姐妹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小姐妹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说这里视野最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游哥吗？”
    肖晓榆干巴巴笑了一下：“刚才那是天才黑，站台上等车的人多，也有人给我们打掩护。但现在站台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要是我们还在这里等着，那就太突兀了。要是游哥真的来了酒店，我们可能会被当做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小姐妹一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道：“那我们去酒店周围重新找个地方蹲守呗。”
    肖晓榆被她们拉着往酒店方向走，问道：“你们确定游哥九点会来九点吗？”
    “确定啊。消息是大粉发出来的，她们都见过游哥，也清楚游哥的行程。”小姐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肖晓榆却越听越不对，除非大粉跟工作室有联系，不然怎么可能掌握白游的行程？
    而且还能把行程透露给其他普通粉丝知道，告诉她们来酒店蹲点，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工作室甚至是白游本人故意在引导。
    但这到底也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测，无凭无据的，肖晓榆也没法跟小姐妹分析说明其中的猫腻，只能被动地被她们拉到了酒店侧面的巷子里。
    巷子里路灯照不进来，光线有些昏暗。肖晓榆环视一圈，无意扫过对面站台时却是瞳孔猛然间一缩——
    原本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此时却多出个红色的人影来。
    那人影就真的只是一道人影，整个是红色的，看不清长相五官，类人的身躯模模糊糊如同云雾一般，在空旷无人的站台上飘荡着，它模糊一团的头还在四处扭动，似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