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历经三个小时来到布鲁塞山脉主峰脚下, 仰头望着这座耸天高峰, 心情说不清道不明。在这片连绵山脉的主峰中,藏着一处神秘而让人恐惧的地方, 神农渊谷。
布鲁塞山脉主峰海拔约九千米,分布很奇怪,海拔三千米以下河网密布,流水侵蚀,形成特殊的角峰、沟壑, 植被丰富。海拔三千米之上, 积雪成川,地势险峻, 无任何植物、生物。
完全看不出是一座山。
江水德心情很复杂, 为了这座山,为了藏在山中的神农渊谷, 无数次战士生命埋葬在这里, 或者葬送于来这里的路上,包括失踪了的卡佩、帕里奥和白熊。除人外,布鲁塞星球最可怕的是消失的那两处森林与山谷。
“队长, 你看那里,”约翰遥指向远处山脚一片大湖,湖很宽,碧水蓝天,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很美的一片湖。众人不懂约翰让队长看什么,皆看向约翰,只见他沉声道:“那原是一片森林,后来消失在时空裂缝中,经过漫长时光,那里变成一片湖,四千平方千米,目睹之人就是创世总元帅与他的亲兵。”
众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关于时空裂缝的消息只有联邦高层及一小部分技术人科学家知道。这次的参与人员也只在传言中听过,具体如何根本不清楚。现在听约翰这一说,才感觉到这事件的可怕。
“联邦保密资料中记载,三千二百年前,一道圣洁的光芒从神农渊谷裂缝中慢慢溢出,被科学家称为时空中的裂缝。”约翰遥指着主峰,视线之中雪白的冰川在阳光照射下变得缥缈,让人恍如隔世。
根据后来跟随创世总元帅亲兵的口述:那道光芒从虚无空中出现,光芒比太阳还灼目,让人睁不开眼,同时伴随着地动山摇,十几秒后,山脚下那片森林消失在光芒中。
宛若神灵般的力量让人惊骇。第二、第三次时空裂缝再次出现时,联邦虽捕抓到时空裂缝出现,可是因为信号受时空裂缝影响,断联了,联邦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消失的森林与大山。
楚少倾望着那片湖泊沉吟,开声道:“小黑,把神农渊谷的全息图放出来。”
小黑投射出来的全息图是由联邦军部提供的,每三年更新一次,里面哪怕是一棵草,都没放过。
约翰指着全息图说道:“这里,就是神农渊谷。”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瞳孔微微睁大。不由又看向那座主峰,又看看全息图。
全息图里面显示的主峰跟目测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在山脚下往主峰看去,只能看到一座顶峰,白茫茫一片,可全息图里面显示的主峰山顶却仿佛被大斧中间劈开似的,两个顶峰,中间出现一条裂缝,宽约十米,高度约为五千米。就在这条缝下面,藏着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联邦至今没能测出它的深度。有科学家曾经预测过,它的深度可能直接穿过整过主峰内部达到地表下层。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预测,至少没人认同。
全息里面显示出的渊谷内部漆黑如夜,万丈深渊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仿似无垠之处有不明之物正在窥视着整个布鲁塞大陆,随时咆哮而出,所以这地方又被科学家命名为恶魔的凝视。
一股寒风吹过来,楚少倾打个寒噤。身旁的封郢把人揽紧几分,肖之前说过的话,他一直记着,面对强行要前来的队长,封郢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及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如果他在军部有着一定的地位,而不是小小的少校,他是否有能力,强行改变军部命令?
那晚他跟大哥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大哥,队长受了重伤,肖说是内脏受损的原因,一旦再咳血得不到有效果治疗,严重的话很可能会死。”
封上将第一次看到自己弟弟出现‘悲伤’这种表情,从小到大小二都是让人头痛的孩子,上山抓鸟,下河捞鱼,打架搞破坏更是常事,从来无所畏惧。青春期更让人头痛,时不时爷爷就收到同僚的投诉,不是儿子被打,就是孙子手被废,活得让人咬牙切齿。后来实在没办法,爷爷把小二扔进联邦军队里面。
这个决定是正准的,封郢在军队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体能显露出惊人的天赋,可惹麻烦的本事也厉害,抗命更是常态。带在嘴边的一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惊人的任务完成率让军部上层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他向来活得肆意。爷爷说过:别看这孩子闹,他心太空了,还没活明白。
“上面觉得,上千年来联邦这么多部队进入布鲁塞大陆除去人员失踪,得不到任何的资料。可自从楚队长他们进入布鲁塞大陆后,事情的发展,你是清楚的。”
这人犹如命运之子般,当他出现后,诺亚一号,尸毒,时空裂缝,所有东西都浮出了水面,这不得不让人在意。
“所以呢?”
封郢这句话仿佛从牙齿中挤出。
“他们认为楚队长的出现是不同的,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走到最后一步。”
“爷爷怎么说?”
“爷爷是签署文件的人之一。”
垂放在身侧的手用力紧紧攥起,指尖刺痛掌心,封郢闭着眼,脑海中出现爷爷各情绪的样子,有慈祥的、严厉的、愤怒的……
他突然记起小时问爷爷对于双亲的死,是否有一点愧疚。
爷爷说:“为联邦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胸膛中涌起的痛意让封郢喘不过气,他直视着封褚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父亲,母亲是联邦军人,你也是,我也是,可队长不是。”
封褚沉声回道:“可他是联邦人,身为联邦人,为联邦牺牲是荣耀。”
“大哥也是这样认为么,”封郢嘴角微勾,露出的阴鸷让封上将蹙起眉头,只见封郢继续说道:“无论是谁,都必须为联邦牺牲?”
“小二,你应该明白尸毒的重要性,人类已经受过一次浩劫,不能再来第二次,它的出现告诉我们,人类浩劫也许还有第二次。”
封郢厉吼:“这一切只是猜测。”
“小二,知道创世总统是怎么死的吗?是因为尸毒,知道他是怎么感染尸毒的吗?为了救身后其十万民众,拼死战斗被划伤脸部。人类,是如何有今天,我们不能忘,不敢忘。再次出现尸毒,一旦得不到解决,不但会毁灭人类,也会让创世总统的牺牲变得……”
接下来的话,封褚没再说出来,可封郢明白大哥的意思,哪怕是创世总统,为民众也会付出一切,他们作为被他拯救的后代,为了联邦,为了人类,又何谈退缩?
封郢看向队长,这人与大哥他们一样紧咬着尸毒与时空裂缝不放,是因为联邦、人类还是因为他的秘密呢?
“大哥,四千米,队长受伤了。”
说出这名话的封郢冷静的让人发寒。
“小二……”
“大哥,还记得我第一次出任务,把一船星盗全杀了的事吗?”封郢打断他大哥的话,嘴角透出淡淡笑意,眸色深邃暗沉,藏着隐隐的戾气:“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想什么?一脸要吃人的面相?”楚少倾拍拍封郢的脸,觉得自从自己受伤后,这人就变得阴沉许多。
楚少倾的话把封郢拉回神,撇开脸,不想看到楚少倾苍白的脸:“想什么重要吗?你又不听话。”
楚少倾轻笑两声,他莫名想到自己妈妈,末世前,也只有妈妈会用跟小孩子似的语气跟他对话,跟现在的封郢特别像。
“笑什么?”封郢觉得队长这笑意让他不寒而栗,总觉得队长的笑容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咳咳,没什么。”楚少倾轻咳两声,他能说封郢像他妈吗?突然想家了。目光不由望向神农渊谷之处,这里有他们说的时空裂缝。
封郢看楚少倾望着主峰神色有着向往,心一沉,莫名感到慌张,慌忙握住楚少倾的手,见他望过来,心刹时安定下来。
楚少倾虽穿得厚,可因为失血的原因,身体一直很冷,封郢气血足,体温高,被这样抓着,温度到让他不值得放开。于是也没动作,向约翰问道:“我们上去要多长时间?”
约翰回道:“悬浮车最高开到海拔一千五百米,剩下的路要我们自己走,一千五米百之后到达冰川之地,然后再爬一千米到达神农渊谷。冰川之地危峰兀立、曲折峻险,肆意翻飞的风雪伴随着雪崩的危险,堪称死亡地带。”
接下来的话约翰没再说,可众人目光不由看向队长。他们不怕,可是队长不行,队长内脏严重受伤,别说气压,就是往上爬,队长都很难做到。
斯洛克看着副队放在队长肩膀上的手,觉得越来越碍眼了,沉声道:“队长与副队留在山下吧!我们上去就行。”
“我也是这么说,”西泽接话道:“队长你放心吧,我们上去一定把数据采集完成,装好监测仪器,然后下来跟你们汇合。”
楚少倾摇头:“四千米海拔而已,我没那么虚弱。”
肖反对道:“队长,我不建议你上去,虽然我没办法具体确认你胸口内部情况,可听诊器得到的信息,并不可观。”
楚少倾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队长,你骗人,你的脸色看着就不好,”美熙也急了,看向副队:“副队,你说啊!”
美熙话出,所有人目光看向他,把希望都放到副队身上了。
“我尊重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的断更,出乎我自己的意外之久。但这一章,我确实改了不下二十遍,因为来到转折点,怎么写怎么不满意,加上快过年,人忙起来,改的心烦气燥,就想静一静心,这一静就静这么久,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
87、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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