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满朝文武都惊讶了。
    柳成虎什么性格？
    那是苟的不能再苟的人了。
    即便来了大明后，也是深居简出的，虽然不似在大乾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极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愿意出使大乾。
    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而柴绍出使，也出乎大家的意料。
    柴绍位极人臣，大明之处，便孤身一人前来大明开辟。
    可以说，大明能有今日，柴绍功不可没。
    只不过，柴绍年纪可不小了，来回奔波，身体可吃得消？
    这两人年纪加一块，都超过两甲子了。
    虽说轮船速度很快，一个多月便能抵达大乾，可对年轻人来说，都是一种锻炼，更何况老人了。
    秦墨想到了这点说道：“二位都是我大明的国宝，轻易动不得，海上波涛汹涌，纵是年轻人，长时间乘船，身体都吃不消。
    我不许二位出国，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国内休养吧。
    给其他人一些机会。”
    “谢太子殿下关怀。”柳成虎道：“然，玄龄敬明年纪也不比微臣小多少，二人都能远渡重洋出使，臣虽然年纪不小了，却有一颗为大明争光的心，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他来大明后，寸功未立，得了世袭郡王之位。
    一来，是秦墨念及旧情。
    二来，是千金买骨。
    三来，也是看在他儿女的面子上。
    他本想去带兵打仗，但是大明都横推的差不多了，往南的战役还没有开启，而且兵部的将领多为年轻人，他一个老头子再过去夺权，也不合适。
    所以就造就了他柳家在大明尴尬的地位。
    虽说柳如剑两兄弟很受看重，但没有功劳就是没有功劳。
    再加上两兄弟昔日跟着李越，到底是差了一筹。
    不如柴绍，立国之初便过来，稳定大局。
    也不如柴家子，窦家子，备受重用，这一次对西域用兵，更是立下大功。
    杜有为在编纂大明宝典。
    杜敬明也出使大乾，表明了立场。
    现在就剩下柳家了。
    可惜柳如玉不争气，始终跟秦墨没成。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亦或者是别的担忧，所以柳如玉这些年也一直单着，就等着秦墨呢。
    他都这把年纪了，虽不担心孩子们未来发展，但做人要讲良心。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出使大乾，可以极大的打击大乾军心，也可以亮明立场。
    让孩子们日后发展更顺一些。
    “其实，微臣也是有一点自己的小私心的。”柳成虎道：“当年，老臣为大乾开疆拓土，镇守安南，却不敢出府一步。
    大乾皇帝忌惮功臣，老臣内心郁闷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多年来，这心中始终有一口郁气不得出。
    今日借我煌煌大明，大胜之势，以胜利者的姿态回昔日的故乡，看看昔日的君王。
    到时候，微臣要问一句大乾皇帝：后悔否！
    所以，请太子殿下成全。
    微臣垂垂老矣，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兴许今天睡下，明日便睁不开眼睛了。
    但是心中始终不爽利。
    微臣一直问自己，难懂要带着遗憾死去？
    眼下有了机会，所以，微臣不愿意放弃。”
    说着，他又看着四方众人，“柳某人便厚着脸皮跟诸位抢一抢这名额了，请诸位谅解！”
    秦墨叹了口气，他把老柳当前辈，老柳却一心相当他的丈人。
    说实话，这些年，他也是纠结的很。
    柳如玉数次送上门，他数次拒绝，换做一般人，早就死心了。
    可柳如玉吧，似乎把这个当成了目标一样。
    他索性避而不见。
    这一次出巡，柳如玉居然想在他跟前伺候，吓得他偷偷离京。
    倒不是他秦墨是个正人君子。
    别人当得曹贼，他也可以当曹贼。
    只是日后关系说不清。
    毕竟她还有孩子。
    总不能让她当情人吧？
    虽说柳如玉不在乎，但这事儿，说出去终归丢人。
    向来果断的他，在这件事上，也是能避就避。
    主要还是有点畏惧柳如玉她娘，那老娘们太彪悍了。
    收回思绪，看着柳成虎，“也罢，你既有心结，我也不能拦着你，一切以身体为主！”
    “谢太子殿下！”柳成虎大喜。
    “柴郡王，你就别去了吧？昔日的恩怨该了的都了了！”
    “不，老臣昔日受辱，眼下想羞辱他们一番！”柴绍道：“否则念头不通达！”
    够直接！
    秦墨都麻了。
    你们两个老伙计，是商量好的？
    这一次是复仇二人组？
    脖子都埋入土里了，气性还这么大。
    “太子殿下放心，老臣身子骨硬朗，家里后继有人，就算死在海上，也没什么遗憾。
    大明强盛，老臣的羞辱统统都还回去了。
    哪怕死在海上，老臣也是快活的！”柴绍笑着道。
    “你啊，哎，罢了罢了，你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要去便去，但是我可说好了，把控好力度，不要把大乾惹毛了，再启战端。
    虽然我们不怕，但也要顾全大局。
    咱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一次胜利的果实。”秦墨提醒道。
    “是，老臣谨记太子殿下教诲！”柴绍浑身都轻松了。
    原本，为了柴荣和柴思甜，他都已经屈服了，向李世隆低头了。
    也不打算报复了。
    可现在，他昔日所受的屈辱，统统还回去了。
    这一次出使大乾，便是他消除内心遗憾之时。
    他要去柴进的衣冠冢前，好好的喝一杯酒，让他看看，他爹做到了！
    昔日的敌人死的死，输的输。
    事实证明，只要活得够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秦相如也道：“行了，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国事可不能耽搁。
    这一次要尽可能的为大明争取利益，上一次签订的贸易协议，也要重新签订！”
    柳成虎二人对视一眼，“是，陛下！”
    不过，除了二人之外，秦相如又点了两个秦族的人跟随。
    虽然不担心二人的忠诚，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少。
    退朝后，秦墨正打算开溜，一般这时候，老秦都会宴请群臣，他实在是不想被灌醉。
    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一群人直接把他架了回来。
    “太子殿下休走，今日不醉不归！”
    “程黑子，孤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