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天空是一片晴朗,可是在阳光照射之下,竟下起细如羊毛的太阳雨。这雨下的很唐突,虽说不至于淋湿,但是淋久了还是会很狼狈,教人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成。
联合律师大楼走出一位神情怆然的职业妇女,绾起的发丝整齐如国庆仪队,一丝不苟听话的排列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眼中的无奈。
就在十分钟前,她签下了长达七年婚姻的终结——离婚协议书。可笑的是他们的婚姻并不是因为外遇或是不再相爱,而是一纸薄薄的医院检疗单。斗大的电脑印表纸上只有两个令人心碎的字眼——不孕。
想他们从大学相知相恋到步人礼堂,十年的光阴换来的是一场无言的终曲,她除了接受以外,似乎别无选择。
雨,你下得太小了,她站在十字路口旁仰着头,希望老天能下场豪雨,好好的打醒她这个爱情傻瓜。
“翡翠,别淋湿了。”一把伞挡住了微雨。
青翡翠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身后,那个和她共织情梦的“前夫”——上野辰夫。
“这点雨不算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便是。”她走出伞底的世界,沿着红砖路向前直走。
上野辰夫不置一语的陪着她走,心中的痛楚比她更甚,压根他就不想离婚,只是母命难违。
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苦,更知母亲百般刁难这个中国媳妇。两人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不少心力,结果竟以不孕比离。谁教他是家中独子,这份苦他只能暗自吞下。即使有泪,他又该向何处倾诉?
“你走吧!不用陪我淋雨,中国女人可是全世界最坚强的品种。”青翡翠自嘲的抚抚脸。
“让我再陪你走一段吧!”他真希望这段路永无尽头,这样他们可以永不分离。
“中国有句俗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强求那短暂相伴?”她心已冷,再也燃不起火花。
早知他有个强势的日本母亲,但却傻傻的自以为克尽妇道,就可以博取她的欢心,到头来伤的最重的还是自己。
或许,她注定生来无享天伦之乐的福气,才会一出生即被抛弃在垃圾堆里,好不容易有个家庭,未享温暖却百般遭受白眼相待。这就是她的宿命吗?
“你知道我的心一直没有变过,在我心底只爱你一人。”上野辰夫忍着酸涩,注视着她姣好的面容。
“收回吧!把这份爱留给你未来的妻子,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爱。”
在两人协议离婚之前,上野樱子早为他相中一门亲事,对方是暗恋他多年的世交的女儿宫村优子,而且还附有“品质保证书”保证一定能生育。
此刻在日本,两家已忙着缔结婚约,只等他正式签下离婚协议书就可以步入礼堂。
上野辰夫激动地丢掉手中的伞,紧紧拥着真心所爱的女人。“我不要爱她,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人。”
熟悉的男性体味,再也不属于她,青翡翠稍微推开他,用冷漠包围着身体。“来不及了,你的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没有我容身的地方。”真是可悲,她到现在才明白他竟是如此怯弱。
“你怎么可以说得如此无情,难道你忘了我们十年的感情,我不要你离开我的身边。”他把头枕放在她颈边。
“不离开?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吗?”
“我不要离婚。走!我们回去律师那儿把离婚撤销。”上野辰夫任性的拉着青翡翠往回走。
青翡翠理智的甩开他的手。“你可以说不离婚吗?你怎么向你母亲和宫村家交代,你忘了在日本还有一场婚礼正等着你吗?”
上野辰夫无力的垂下手,他的确无法抗拒母亲命令,这是他身为上野家独子的义务,为上野家延续子嗣,而且宫村家也丢不起这个脸。他怨恨自己的无能,无力保护自己所爱,得像匹任人摆布的种马一般,只为繁衍后代而生。
“如果我们有孩子就好了。”
“你错了,就算今日我为上野家生育众多子嗣,你母亲还是会找各种理由,将我逐出上野家。”她不知不孕是幸还是不幸,至少没有孩子夹在他们中间受苦。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上野辰夫不免责怪自己。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缘分不够,怨不得人。”青翡翠怅然的叹口气。
也许是天性使然,上野辰夫的父亲原本是大陆逃难出来的中国学者,被迫因政治因素而迎娶上野樱子,藉由上野家的势力保住他在大陆上亲友。他在上野家一点分量也没有,连唯一的独子都得姓上野,父子俩的遭遇类似,全由一个女人掌控。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平静的谈论我们的事?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曾经爱过我。”
上野辰夫的指责,正是青翡翠的痛处,连她都怀疑自己是否曾经爱过他,或是只是纯粹只想拥有一个家。当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她的心不是哀伤的,而是一股解脱的快感。好像她之前的人生被束缚住,而那一刻才是回归到真正的自我。
“爱与不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将再婚,而我将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这个名词让上野辰夫慌了手脚,他不甘心这段十年的爱恋就此烟消云散。蓦然,他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在日本企业界里,多的是拥有两个家庭的人。”
情妇?青翡翠有点可笑的摇摇头,几时她从妻子沦落为情妇,看他把自己羞辱到了何种地步。“你的意思是当你在日本和妻子恩爱欢笑之际,我应该在台湾苦候你短暂的鸿影喽?”
上野辰夫为难的露出苦笑。“只要优子为上野家生下子嗣,我就可以”
“不用多说了,相反的我是否可以在台湾另结新欢呢!反正我还是属于你。”青翡翠故意刺激他。
“当然不可以,你是我的妻子。”他无法忍受任何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身子。
“是前妻。”她纠正道“你太自私了,凭什么我得为别人的‘丈夫’守身,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这是你爱我的方式?”
他惭愧的低垂着脸,心想,亏自个儿口口声声说爱,却把她逼到绝望的无底深渊。一个即将和别人结婚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真正负心负情的人是他,这份愧疚感将伴随自己一生。
“抱歉,我的确太自私了。”将手插放在口袋,他仰望着点点金色雨滴。“你有什么打算?”
“休息一阵子再说,反正我暂时不缺钱。”青翡翠想好好的放松一下压抑十年的心情。
“为什么不拿那一笔钱?这是你七年岁月的付出所该得的。”也是他惟一能弥补她的方式。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脆,不止那笔赡养费,我还打算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
“什么!你不是十分满意现在的工作环境吗?为什么要放弃?”这是他和她唯一的联系。
“也许倦了,也许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重新看看这个世界。”
“爸不会批准你的辞呈。”这一点他有自信,父亲跟他一样都十分喜爱这个媳妇。
“你母亲已经接受我的辞呈,相信递补人选她也已经选好了。”青翡翠明白上野樱子不是一般柔弱的日本小女人,不会听令于丈夫的命令。
这真的是留不住她吗?上野辰夫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心痛在撕裂着他。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做个手势把在身后跟随的私人轿车呼近,意在多陪她一会。
“不用了,我只是要去公司一趟,把一些私人东西带走,免得占了人家的地方。”说实在话,她私人的东西并不多。
“可是”
“不用多说赘言,就此别后,希望你能有个美满幸福的婚姻,不要再落个你我这般的下场。”
青翡翠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没有回头的坐上车,为这十年的感情画下句点。
在细雨中的上野辰夫,只有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两行湿泪不自觉的滑落。
一条价值不菲的女用手绢轻轻的擦拭着他的泪滴。“我会比她更爱你,我会为为上野家传承香火。”宫村优子渴慕的仰望着他。
拂开她多情的柔荑,上野辰夫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剩下她一人咬牙切齿的咒骂。
“小姐,你别生气,上野少爷迟早是你的。”宫村优子的随身侍女久保明美谦恭有礼的安抚小姐。
“也只能是我的。”费尽心思到嘴的猎物,她绝不会松口。
“当然,那个台湾女人哪能跟小姐尊贵的血统相比。”一个父母不详的台湾野种,久保明美不屑的吐了口水。
宫村优子骄傲的仰着脸,她已经成功的赶走那个台湾女人,现在的她才是胜利者。“走吧!明美,咱们该回日本试婚纱。”障碍已除,该是她坐收成果的时候。
“是的,小姐。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在她的心目中,小姐的美是无人可人比拟的。
主仆俩得意的笑声,竟让春燕也觉寒意。
?
走进工作了数年的公司,青翡翠有些不舍的看着不知情的员工,亲切的唤她上野夫人。
她一一微笑点头,伪装的坚强让人看不出她刚结束婚姻,她若无其事的走进她专属的办公室——副总经理室。
看着桌上笑得无邪的倩影,她二话不说的取出相片,用火点燃。很快的属于上野家的记忆烧成一堆小灰烬,只剩下空洞洞的桌面。
孤儿本来就是一无所有,把一切都还给虚无。
“翡翠,你这是在干什么?”潘蔚一听到手下的人说她已经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来看看他亲如女儿的媳妇。
青翡翠头也没抬,继续烧着最后一张留念照片。“爸,不,现在应该改称潘董事长了。”
“你这孩子真的签下离婚协议书了?”
“是的。”
“我们这一家子对不起你。”原本以为儿子可以拥有自己终身难求的挚爱,谁知道还是毁在他专横的妻子手中。
“别这么说,董事长,是我和辰夫无缘到白首,不能怪任何人。”她一向敬重这位长者,在上野家这许多年,多亏他的照顾她的婚姻才能勉强维持七年,若不是因为不能生育,这位长辈必会为她挺身而出,阻止这场离异。
“做不成一家人也用不着这么生疏,就叫我伯父吧!”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能听见她唤声爸了。
“好的,伯父。”
青翡翠自幼缺少家庭温暖,从国中开始就自力更生,一边打工一边完成学业。在校际联谊中遇见了上野辰夫,起先她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对他猛烈的追求嗤之以鼻,直到她看见他父亲和蔼慈祥的笑容,激起她对父爱的渴望继而接受上野辰夫的追求。所以问她到底爱不爱上野辰夫,答案是——不知。
“你们虽然离了婚,但也不必连工作也辞了,潘伯父还需要你这个好助手。”潘蔚慰留道,她的工作能力比男人还强。
青翡翠淡淡的露出一丝浅笑。“以上野夫人的作风,你想她容得下我吗?”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潘蔚哑口无言,以上野樱子的作风的确是如此。想当初为了家人,他不得不放弃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时,上野樱子不惜以威胁的方式,恐吓他未婚妻一家人,逼迫他们举家迁移,至今仍不知去向。而对于被看不顺眼的职员,一律外调或撤职,何况是她所厌恶的青翡翠。
由于他被迫娶上野樱子,两人之间毫无情爱,所以在独子上野辰夫出生之后,他就以扩展事业为由,离开日本来到台湾,借以摆脱上野樱子的桎梏,并且在台湾有了另外一个家庭。
上野樱子因此将怨恨发泄在台湾媳妇上,认为台湾女人抢了她的丈夫和儿子,殊不知是她专制蛮横的作风,逼走了对她怀有感恩之心的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个安身之所,然后休息一阵子再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她看着照片上渐渐熄灭的火苗,就如同她的心一般。
“要不要我帮忙?在企业界我认识不少朋友,他们对你的能力向来赞不绝口。”他想尽点绵薄之力。
“我想以自己的力量重新出发,何况让上野夫人知情,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上野家的情况有谁比青翡翠更了解,上野樱子只是潘蔚挂名的合法妻子,两人早已分居十数年。为了另一个女人,两人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冲突,只因为她输不起。其实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每个人都称上野樱子为上野夫人,却称另一名女人为潘太太,可见在他们心中,谁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唉!命运弄人你还是可以住在原来的地方。”若不是他欠上野家一份恩情,这场婚姻早该结束了。
原来的地方?“伯父,你忘了辰夫也住在那里?将来他的妻子也要住在那里,不觉得太‘拥挤’了点?”
潘蔚听出她话中的含意。“那住到民生东路的公寓吧!”
“伯父,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吗?我想要和上野家切断一切关系,所以和上野家有关的事物我一概不接受。”
“喔!”有骨气的女孩,他倒是不如她有勇气。“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如意,一定要来找我哦!”“尽量。”
大家心知肚明,以她高傲的倔强,宁可饿死在路旁也不可能反过来求助于上野家。
“安定下来之后,不要忘了打通电话告知伯父,好让我安心。”他真舍不得她走。
在众人以为她要外出洽公之际,青翡翠没有留恋的挥断与上野家有关的一切,从现在起她又是一个人了,孤寂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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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馆窝居数日,青翡翠无聊的走出旅馆,以观光客的心情在台北街头漫游,她好久没正眼看看这片生存了近三十年的土地。
空气还是那么污浊,交通照常一片混乱,天空的云朵急切的赶路,怕被混浊的人们玷污了它的洁白,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察觉自由的可爱。
“呜呜”哀凄的猫叫声从陋巷中传了出来,基于恻隐之心,她走进有些灰暗的小巷子,在四周聆听猫咪的叫声,最后她在一张红纸下看到奄奄一息的一对小猫。巧的是刚好是一黑一白的小小波斯猫。
“好可怜,你们也跟我一样没有家吗?这样好了,我们彼此作伴吧!”她蹲在猫咪身旁逗着它们。
猫咪似乎听得懂她的话,喵呜一声回应她,青翡翠笑着从垃圾堆翻出个小纸盒,将两只小猫抱在怀中。
“我有家人了,你是黑丫头,你是白绅士,好不好?”她指着两只小猫,为它们命名。
又是轻声的喵呜声,小猫们好像表示赞同。
青翡翠站起身,看见那一张有些脱落的红纸,好奇的浏览一番,有些诧异的怀疑是否有人恶作剧,这算是什么出租广告?
为小猫买好了牛奶之后,她好奇的拨了广告上的那通电话,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对方接到她的电话且问明了她的名字后,居然在电话那端大吼大叫,直叫她不能走。
也许是寂寞吧!她竟对那陌生女子起了好感,那种家的感觉涌上心头,不假思索的答应对方的邀约,等到挂上电话她才好笑的拍拍额头,她忘了问对方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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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旅馆不能养猫,青翡翠将猫儿放在饼干盒子里,带到和对方约定的咖啡馆,静静的啜饮不加糖的黑咖啡。
“哇!你就是青翡翠吧!”一个不请自来的漂亮女人,突然像老朋友一样拍她的背,害她吓了一跳的岔了气。
“咳咳小小姐你”“请原谅家姊的智商有限,专门做些低能事。”另一名同样美丽的女子坐在她面前,以不屑的眼神瞪视她身后猛拍她背的女人。
“琥珀,你不要在外人面前欺负我嘛!”绿水晶委屈的说。
“我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且有个智障姊姊对我而言并不光彩。”
“什么嘛!我是你姊姊耶!一点都不尊敬我。”
“你确定吗?也许是老妈在医院抱错的。”紫琥珀调侃着自己的姊姊。
“琥珀!”
“怎样,你有意见吗?”她眼神一扫,马上有人不悦的乖乖坐下。
青翡翠咋舌的看她们斗嘴,一时有些怀疑的问:“我认识你们吗?还有你们是姊妹吗?”
“是。”
“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外表看来,她们是有几分相似。
“别理那个疯婆子,我叫绿水晶,今年二十六岁,她是小我两岁的妹妹紫琥珀,我们都已婚。”绿水晶首先自我介绍。
紫琥珀皱皱眉。“你在应征吗?废话真多。”
“她就是那个调调,很讨人厌的,你是青翡翠吧!青色的翡翠?”绿水晶她一副讨主人欢心的小狗样。
“是的,你是嗯!那个出租房子的人。”青翡翠直觉她的声音满像电话里的那个人。
“是啦,是啦!就是我。你怎么知道?”绿水晶心想,好聪明哦!不用她说就知晓。
“看你那副蠢相就知道了。”紫琥珀转向青翡翠。“千万别跟智障者说太多话,否则智商会直线滑落。”
“琥珀,你真的很讨人喜欢。”在紫琥珀的瞪视下,绿水晶只好赶紧改口。从小她就只怕这个妹妹,唉!真是姊权不张。
“你们姊妹感情真好,好教人羡慕。”青翡翠好想有这样的姊妹为伴。
“你不会认为我们姊妹不像?至少我们的姓氏不同。”心想,搞不好又要再解释一遍。
“你们大概是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吧!现今社会这种情形很普遍。”青翡翠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之处。
哇!好厉害,姊妹相视一笑,终于找到知音了。
“我们决定交你这个朋友。”
朋友!好陌生的字眼。从小为了学费和生活,她忙得没空和人交际。等到结婚之后,上野家的家规又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机会与人真心相待,有的只是彼此勾心斗角而已。
“怎么了?不喜欢我们做你的朋友?”紫琥珀偏着头凝望着她。
“不是,只是我从未有过朋友。”青翡翠说得很轻松,但其中的苦涩却很轻易的流泻出来。
绿水晶冲动的握着她的手说:“现在你有朋友了。”
“没错。”紫琥珀微翘眉毛。虽然紫琥珀喜欢安安静静在电脑上工作,可是她无法想象没有朋友的惨状,那多教人心寒呀!
青翡翠一阵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姊妹俩不做作的点头。
“对了,你打算租房子是吧!你以前住在哪里?你是做什么的呀?”绿水晶好奇的问道。
“这不瞒你们说,我刚离婚,正要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不知为什么,青翡翠面对她们姊妹她起不了戒心。
“离婚?是哪个不识货的家伙瞎了眼,居然把上好的五花肉拱手让人。”绿水晶打抱不平的说。
紫琥珀呻吟了一声,抱歉的说:“家姊小时候从二楼摔到地下室,脑筋有点请你见谅。”
“我几时从二楼摔到地下室,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咱们家也没有地下室。”
“你看吧!这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写照。”紫琥珀一副没法度的表情耸耸肩。
“好羡慕你们俩姊妹情深。”她们虽然斗嘴,且语词不甚中听,但青翡翠可以感受出那份亲情浓郁。
绿水晶没分寸的搭着青翡翠的肩说:“你也是我们的姊妹呀!你看看你的名字和我们的多搭呀!”
紫色琥珀、绿色水晶和青色翡翠,全是有“颜色”的玉石,三人凑在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教人不得不赞叹。
“翡翠姊姊,你就是我们房子的现任主人,随时欢迎你搬进去。”紫琥珀二话不说的把一串钥匙扔给她。
“那房租呢?”一幢房子需要十几支钥匙吗?青翡翠在心中怀疑着但并没有开口。
她手中这串钥匙包括了“隔壁”的房子及车子的钥匙,所以数目上难免超过十支,但紫琥珀并没有明说。
“你不会贪心的要我们付你管理费吧!”紫琥珀眨眨眼睛,故作天真的答非所问。
“啊!什么意思?”青翡翠心想,管理费?自己说的是房租。
“琥珀的意思是不用房租,你没看我们的广告红纸吗?而且现在你是我们的姊妹,你教我们怎么可以收姊妹的房租呢!那会被天打雷劈的。”绿水晶解释道。
瞧绿水晶说得多严重,天打雷劈?只怕雷也不敢劈她这个“贵人。”
“可是”
“不用可是了,反正房子空在那也没用,还得叫人打扫,你肯搬来住已经算是便宜我们了。”紫琥珀说得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
“我为什么我以前没遇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姊妹?”青翡翠有些感慨,以前的她错失多少年轻岁月。
“现在也还来得及,人生是七十才开始,我们现在还在呀呀学语的学走路阶段呢!”
“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是青梅竹马呀?”绿水晶天真的说。
“哦!拜托。”紫琥珀难堪的掩面,心中暗骂,白痴水晶。
青翡翠被她们的话语逗得乐不可支,好像回到童稚无知的岁月里,忘却了一切烦恼。
“你有工作吗?要不要到我老公的公司工作?我保证职位任你挑,职员、经理、总经理甚至总裁都可以。”绿水晶快闷坏了,如果她亲爱的老公能把公司放一边,全心陪她一个人玩,不知道该有多好。
紫琥珀同样的也打着一样的念头,光看青翡翠的谈吐气质,就知道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她对绿水晶说:“你家那间破公司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来我老公的公司,包管翡翠姊姊乐不思蜀。”
“喂!小妹子,你在抢生意吗?”这人怎么一点江湖道义也不顾,真没有廉耻心。
“你有意见吗?晶、晶。”紫琥珀故意喊她最讨厌的小名。
“从现在起,我要开始唾弃你。”绿水晶说道。这全怪她老公,没事晶晶、晶晶的叫个没完。
“欢迎,智障儿。”
这是什么场面?青翡翠好笑的摇晃着脑袋。“我暂时还不想工作,不过你们老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天宇集团。”
“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
赫!青翡翠着实被她们吓一跳,原本她以为她们老公所属的只是两间小小的公司而已,没想到那竟是台湾企业界的两大龙头。刚刚绿水晶还说,总裁这个职位也可以让!近年来很少在社交场合碰见这两位巨头,不过光看照片以及他们在商场强硬的作风,很难相信他们的妻子是这般特别。
“你们对别的租屋者也这么热心吗?”青翡翠满脸的狐疑。
两姊妹神秘的一笑。“当然不,因为我们只有你一位房客。”
“为什么?”那么好的条件,因为有很多人蜂拥而至才对。
“不为什么,谁教你是幸运得主呢!”
幸运得主?青翡翠有些转不过来,但依她们的个性,她猜想“你们不会只张贴一张红纸吧!”
她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两颗脑袋一起点头。
“天呀!你们两个疯了。”
紫琥珀捉住她颤抖的手指。“不,是我们三个都疯了。”眼神中有诡魅的笑意。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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