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力不置可否。
    “笑话？我那老丈人，早就已经成了天下笑柄了。凤山老哥，我敬你是个正经的军人，把路让开，聂力既往不咎，年底咱们一起吃酒。”
    但是凤山作为老袁的心腹，他的境遇就如同常百里碰到聂力那种感情和知遇之恩，怎么可能让开呢。
    对着聂力摇摇头：“老弟，我是真的不想跟你打啊。可凤山深受袁公之恩，此刻是尽忠之时。”
    至此，凤山不肯称呼一句陛下，已经说明问题。
    但让他背叛老袁你也绝不可能。
    聂力叹口气：“凤山老哥，何必如此一条路走到黑，现在全国的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
    “你看看当初撺掇我老丈人的那些人现在还有人影吗？当初咱北洋内部所有反抗的人都被压下去了，这样的情况正常吗？”
    “我心中的北洋应该是一个为国为民的派系，而不是为他一个人服务的派系。凤山老哥，让路吧。莫要让兄弟们为难。”
    聂力说的这些凤山都懂，只好苦笑一声：“老弟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凤山的第一镇，是聂力渗透最少的部队。
    这也是老袁绝对的精锐，和心腹。
    聂力见到凤山如此坚持。
    摇摇头，退到后面。
    对着一旁的赵虎说道：“打吧！”
    赵虎仅仅是调了一个师。
    排兵布阵。
    拉开架势。
    半天之后，聂力派人劝说了无数次，全都无效。
    凤山是铁了心了。
    “进攻！”
    聂力下达了命令。
    这座抵御了不知道多少外敌的关隘再次承受炮火的冲击。
    说实在的，聂力不想对自己人下手，无论是北洋还是其他，就算是赵文才，聂力不也是让他蹦跶这么久吗？
    内战在他看来是不光彩的行为，不论是赢了输了都是敌人开心。
    自己的民族输了。不信，你看看列强，一个个都在关注着巨变呢。
    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打，聂力不可能因为一小部分，放弃大部分人，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凤山放弃战略计划。
    赵虎得到命令，指挥部队作战。
    没别的，就一个字，轰！
    老规矩，步炮协同，班组散兵，拔除火力点。
    就这么简单的战术，却是这时候国人梦不可及的战术。
    想要做到这点，得是精兵。
    对基层指挥官的要求非常高。
    仅仅半天时间，山海关易手，凤山一个镇的兵力，一万多人，全部阵亡。
    除了那些聂力渗透过去的人，因为这些人早在炮火开始之前就准备溜了。
    聂力看着尸横遍野的山海关，心痛不已。
    “打扫战场，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积极救治。”
    赵虎虽然点头，但是心头却知道，活着的不多。
    大口径火炮震也能震死人了。
    半天的时间猛攻，谁也承受不住。
    说着，聂力又找到了凤山的尸体，只见凤山死前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指挥刀不松手。
    眼睛圆瞪。
    聂力叹口气，蹲下身子，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的让凤山闭眼。
    “葬了吧，找人立个碑吧。”
    小姚连忙去办。
    能战斗到最后一人都不崩溃的部队，全国都没有几支，无疑，凤山做到了。
    也没给北洋丢脸。
    虽然这场战争是一场丢脸的内战。
    聂力不想再杀自己人了啊。
    “让这里的地方长官来见我。然后让后方派人来，准备接收地盘。”
    不多时，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恐惧的走到了聂力的面前。
    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聂帅！”
    聂力不耐烦的摆摆手：“以前这里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这里不能乱，能不能做到？”
    来人意外的看着聂力：“聂帅，您还用我？”
    这话让聂力倒是对他感兴趣了。
    “为啥不用？我聂力也是北洋一员，对我北洋的人才，为啥不用？”
    “胡正义，毕业于京师学堂，多年来兢兢业业，保护一方安危，在本地颇有威望，百姓爱戴，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不用？”
    说完看向胡正义：“我跟大总统是政见不同，并不是代表着我不是北洋的人，对北洋我也是有感情的。自家兄弟，这时候必须重用。”
    “至于我跟大总统的问题，你们不用掺和，国家不可能再有皇帝，谁想也不行！”
    胡正义震惊了。
    本来他都做好了殉节的准备了，毕竟，凤山死了。
    而且，按照官方说法，聂力判出北洋了。
    虽然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万万没想到聂力居然不计前嫌，继续承认自己是北洋的人，而且对自己还委以重任。
    激动道：“聂帅，您放心，我这人不参与党争，我只想为治下百姓做点好事。”
    聂力笑着点点头：‘好，我看你表现。如果你有同僚什么的，也可以跟他们说清楚，北洋一脉倒不了。放心干事业！’
    胡正义出去了，聂力笑了。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策略，他手下的人才，面对偌大的三省和东山早就捉襟见肘了，对北洋人才可是觊觎已久了。
    怎么可能放任这些人不用呢。
    只是需要后期在筛选一下。
    培训一下。
    但此时，必须要拉拢北洋的大部分人，对抗那一小部分。
    聂力入关的消息不胫而走。
    凤山精锐第一镇，居然只是抵挡半天，就全军覆没。
    这让无数直隶附近的官员惶恐不已。
    纷纷想着怎么才能保命。
    可紧接着，就传来了，聂力的那些话。
    同为北洋一系，是一家人，不要兄弟相残，一时间，人心浮动。
    而在京城的老袁也慌了。
    这回他是真的慌了。
    万万没想到聂力的部队这么能打。
    这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以前他以为，也就是跟自己的部队差不多，但是现在看来何止差的不多啊，简直差的太远啊。
    连忙对着秘书说道：“去，召见几国公使，我们需要帮助。”
    可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心惊的消息。
    津门唐库码头被聂力的人打下来了。
    是东山舰队做的！
    此刻，聂力的三艘重巡彻底亮相在世人面前，举世皆惊！
    整个津门都在聂力军舰的威慑之下。
    而小段此次背刺了他。
    公然支持聂力。
    至此，两道护着京城的门户，全都丢了。
    老袁，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