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臣快马加鞭,迎着夕阳一路纵马狂奔,两人刚好在吉时之前赶回了柳家。
柳劲和方俏梅也没问柳明臣,为何是骑马过来。
一家人急急忙忙地推搡着新郎新娘进门拜堂。
柳明臣轻轻地牵着魏文熙的手,缓步走过地上的红毯,直直地走到了自家叔婶跟前。
两人先拜天地,又拜高堂。
魏文熙眼眶忽然一阵酸涩,有些感伤。
要是此刻魏如是在就好了。
碍于身份,他来不了。
魏文熙不知道的是,魏如是早早派人清空隔壁宅院,
登上院台,戴着面具看着她拜堂。
魏如是此生唯一能信赖的人,今日出嫁了。
当年深宫纵火,娘亲为了护他被大火烧断的横梁活活砸死,
死前叮嘱他好好活着,照顾好妹妹。
那日之后,不过八岁的他忽然就成了大人。
再往后,他经历过九子夺嫡、佞臣当权、后妃摄政,多少次咬牙撑过来,都是母亲的这句嘱咐支撑着他。
今日,他感觉母亲应是跟他同在此处,看着魏文熙嫁得好夫婿。
火场里那圆睁的双眼应是能闭上了。
夫妻对拜时,魏文熙有过一秒的游移。
不论她愿与不愿,此生怕是要与这个男人产生干系了。
柳明臣也注意到她那片刻的愣神,许是她对未可知生活的一种犹豫。
他不喜欢恭顺的人,尤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附属品。
他希望迎娶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这个指婚来的妻子似乎正合他意。
他也会尽全力护她一世周全。
拜堂结束之后,魏文熙在婚房独坐。
无聊得紧,她从袖中抽出一卷袖珍的兵书细细研读。
只是无论如何,兵书上的字都进不了她的心里,她的心思全在完颜破身上。
既然完颜破来了,他哥哥完颜不败极可能在城中。
他们会藏匿何处?是城中有人接应吗?
魏如是登基两年有余,突厥多次进犯。
据影宫打探的消息,这个城中的多方势力超出他们兄妹所估计。
若不是魏文熙看准机会帮助魏如是夺权,而后又清洗了一波老臣子。
这座城怕是早就被突厥兵所攻下。
如今完颜家按兵不动,怕是摸不准影宫的势力,仍有所忌惮。
一旦他们彻底渗透魏国,不难想象顷刻间便会国破家亡、血流成河。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魏文熙故意受魏彩欺负,再让魏如是有意偏袒,顺势放出风声。
就是为了等突厥兵留意到魏彩这根软肋,主动出手。
而她自己就能完全撇清关系,以影宫为刃肃清突厥势力。
谁能想到皇家弃子一般的庶女竟掌握着京城和塞北的命脉。
她也在赌,赌完颜不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若不是她提前布局,就不会有今日完颜破主动暴露行踪。
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脚步稳得生风。
魏文熙把兵书藏回袖中,披下盖头。
门被推开了,带进来一阵凛冽的风,房内的火炉也被风吹得噼啪响。
柳明臣赶紧关好门,径直走到床边,在魏文熙身边坐下。
“夫君这么快便回了?”
魏文熙闻到柳明臣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距离拜堂不到一炷香时间,怕是他连席都没吃,敬了酒便回来了。
“嗯。”
柳明臣随口应了一声,
从怀里掏了出两块用布巾包好的桂花糕,放在她手里。
魏文熙看着手上的糕点有片刻愣神。
“不饿?”柳明臣问。
此时,柳明臣已经用竹竿挑起了她的盖头。
魏文熙抬眸的瞬间,刚好对上了柳明臣低头的视线。
他的眼眸里竟然满满的都是宠溺。
上次没有看得真切,如今近了一瞧,这人长得真是天人之姿,有一种大权在握之感。
但又不是皇家之气,浑身萦绕着一种极具烟火气的掌控感。
极为入世。
眉眼中又带着一种疏离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竟也没有任何违和。
魏文熙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她连忙移开视线。
柳明臣微微一笑:“快吃吧。”
魏文熙随口应了一句,便打开布巾,拿起桂花糕吃了起来。
绵密的桂花糕入口,她的胃感到一阵暖意。
她平日事忙,都是想起来才吃饭,胃早就没有知觉了。
这种猝不及防的温暖感让魏文熙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默契地没有追问白天的事。
柳明臣脱去鞋子、卸下外衣后,便与她并肩坐在床上。
两人都没有动作。
魏文熙心里有些打鼓,她并不想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圆房。
此时,柳明臣忽而转向她,为她卸去头冠。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嫁衣时,魏文熙一阵剧烈的咳嗽。
柳明臣为她顺背,这咳嗽却如暴风骤雨一般越演越烈。
“还好吗?”柳明臣关切地看她。
话音刚落,魏文熙吐了一口血。
柳明臣紧张地抓过她的手腕。
魏文熙朝他别过头,摆摆手。
柳明臣忙把装了水的脸盆端来,蹲下帮她擦拭嘴角:
“怎么了?”
“夫君,其实……”魏文熙欲言又止。
柳明臣抬头看她:“怎么了,你说。”
“其实我身染恶疾,无药可治。”
说罢,她又咳了两声。
柳明臣皱了一下眉:“怎么回事?”
“儿时逃荒,染了风寒,伤到了肺。病根未除,如今只是吊着命。”
柳明臣默了默,盯着她看了许久,只挤出两个字:
“莫怕。”
魏文熙叹息道:
“夫君,你我是御前赐婚,我知你不敢抗旨才娶我。
“可惜我身体有恙,无法圆房,也无法为你留下子嗣。
“过段时间,你若想和离,或是纳妾,我都能接受。”
柳明臣低头不语,漆黑的双眸里映照着此时魏文熙无辜的双眼。
魏文熙吐血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手搭在她脉上,就怕她是真有事。
确认过她身体无恙后就配合她演,不过是想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他当下了然,原来只是不想圆房,何必如此咒自己?
柳明臣看着她的眼睛道:“无碍。”
“嗯?”轮到魏文熙惊讶了。
“我对子嗣并不在意,平日事务繁忙,在后宅时间不多。”
魏文熙品了一下他的言下之意是,对女子没有兴趣?
那他们倒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柳明臣自顾自地脱去外袍,躺在床上:
“娘子要歇息没?”
“嗯。”魏文熙爬到床里侧。
在柳明臣熄灭烛火之后,才脱去了外衣躺下。
天冷刺骨,身旁的柳明臣体温很高,靠近他的手臂都能被热气所晕染。
魏文熙转身背对他而睡,不想接触到陌生的气息,身体与他拉开距离。
柳明臣居然也侧身,双臂搂住她的腰。
双手收紧,胸膛贴在她的背上。
魏文熙身体有些僵硬,硬是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
“柳家男子不会和离,更不纳妾。”
说罢,柳明臣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口,而后呼吸均匀地睡过去了。
魏文熙忽然想起柳明臣亲的地方正是完颜破隔着喜帕碰到的地方。
莫非他早就看全了?
那他又为何不问不说?
心中算计着,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
第10章 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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