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为了心
    仙女儿的双足未曾停歇，如流星划破长空，直指那诛仙台而去。
    她的面颊上，泪痕斑斑，映着凡尘烟火的残红，又似天边最孤独的晚霞。
    她的恩人，那位曾与她共话桑麻、共鉴星辰的陆羽神医，因为救她而触犯天条，在诛仙台剔除仙骨，革除仙籍……
    她一心修仙，只为位列仙班，与他齐头并进，可是她到了天界，他却被推下了诛仙台……
    “为何，天意如此捉弄！”白茶哭喊着，声震九霄。
    奔跑中，她穿过了那些熟悉的天庭珠宫贝阙，那些昔日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深的创痛。每一步，都重重地践踏着她的灵魂，每一声哭泣，都是对恩情无尽的追忆和哀嚎。
    碧霞元君听后，沉默片刻，她的目光穿透了云霄，似乎在思索着仙女儿的话语。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风的呢喃。
    白茶站在诛仙台上，一副已经放下一切超脱一切的释然。
    “白茶，你可是好不容易才飞升成仙，经历了九死，才迎来一生，你当真要为了陆羽放弃这一切吗？”碧霞元君同情地看着仙女儿。
    她想着，意识开始模糊，而世界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的思绪飘忽，过往的画面如流水般在眼前掠过——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她与陆羽的点点滴滴回到了相识的最初：
    那时她还是一株苦荼，盈盈绿翠，迎风独立于莽莽荒野。
    就在跌落诛仙台，忍受刻骨锥心的疼痛，万念俱灰之际，一股温暖的力量忽然从心底升起。它像春日里的阳光，穿透了重重暗云，温柔地拥抱着她的灵魂。她感到自己的疼痛开始减轻，心中的恐惧与绝望正被一种奇异的安宁所取代。
    “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心，心之所向，趋之若鹜……”
    在诛仙台边缘，仙女儿泪眼婆娑，悲痛欲绝之际，天际忽然飘来彩云千叠，碧霞元君降临其前。
    刺骨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无数利刃在白茶的肌肤上留下无情的痕迹。
    “陆羽，我来了。”仙女儿低语着，声音中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超脱和释然。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天风拂过她的面庞，轻轻地，仿佛是恩人温暖的手最后一次抚摸。
    “仙女儿，何故如此悲伤？”碧霞元君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柔婉转。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疼痛，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她感到自己的生机在迅速流逝，每一寸血脉都在尖叫着抗议这不公的命运。她的身体在不断下坠中翻滚，风声在耳边尖啸，却掩盖不了她心中绝望的呼唤。
    白茶笑了。
    花儿在她身边凋零，云儿为她披上愁色。她的身影，如同一道悲怆的诗行，刻印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魇，醒来时，陆羽依旧与她并肩战斗，守护这片天地正义。
    碧霞元君颔首微笑，轻轻一拂袖，一道神光笼罩住白茶，她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云端。
    “碧霞元君，”仙女儿缓缓起身，语气坚定而充满力量，“难道搞事业就一定要灭绝人情吗？恩情友情爱情，这些才是支撑我们奋斗的动力。若无情感之系，再辉煌的成就也只是冰冷的虚空。”
    仙女儿闻言，心中波涛汹涌。她深知天命之重，也明白恩人之死对自己道心的打击。然而，她始终认为，人情世故与天道事业，并非水火不容。
    ……
    然而，当仙女儿终于到达诛仙台前，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她跪倒在这断肠之地，泪如泉涌……
    碧霞元君微微颔首，道：“红尘之中，情爱本是难以割舍。然而，你身为天界仙子，应以大局为重。恩人已逝，你更应振作精神，建功立业，不辱使命。”
    天界绝情绝爱，自以为天规森严，不过是灭伦绝性，那她还留在这天界做什么呢？
    良久，碧霞元君终于开口：“白茶，你所言之有理。情爱与事业，本可并行不悖。情，是滋养心灵的甘霖；业，是证明自身价值的金石。只有两者和谐共存，才能成就一个完整的仙人，然而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天规如此，我们这些神仙遵循了千年万年，岂可越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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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到自己正穿越云端，穿过那些曾经带给她欢笑和泪水的记忆，直直地坠向那未知的彼岸。
    “你我一同去为她求情不就好了。”碧霞元君道。
    她放开了所有的牵挂，身体轻盈地向前倾斜，如同一片落叶，静静地在诛仙台下一路跌落。
    太姥娘娘心下品味碧霞元君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虽然心里担忧白茶，却也更多的是送上自己的祝福，希望她在下界能顺利找到陆羽吧。
    诛仙台下，是云雾缭绕的深渊。
    那时他是丰神俊朗、白衣出尘的神医，他经过她身旁，只一眼，便停下了脚步，问她：“药草儿，可愿随我上天？”
    “那我便不做这神仙，不留在这天界了！”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疼痛仍在持续，但已不再是无法忍受的折磨。仙女儿的意识逐渐清晰，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新的路在自己面前展开。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但它通向希望，通向明天。
    听完碧霞元君的话，白茶心中的迷茫顿时散去，她明白了自己的道路。
    这股力量，是他留在诛仙台下的最后一缕气息吧，是他对仙女儿无尽的牵挂和守护。在这生死的边缘，他的爱化作不灭的灯火，照亮了她跌向黑暗的道路。
    碧霞元君，手持红线，掌管天下姻缘，她的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澄澈，一袭霓裳飘飘如彩凤翩翩。
    太姥娘娘看着碧霞元君，慨叹道：“怪不得让你掌管姻缘。”
    “只是天君跟前……”
    “碧霞，你怎么可以助她离开天界，没有天君允许，她这一去恐怕再难回天了。”
    太姥娘娘追出太姥宫，追到诛仙台时，白茶已得碧霞元君相助，离开了天界。
    “情爱与事业，皆是修行的一部分，把握好其中的平衡，她自会飞升更高的仙界。”碧霞元君道。
    重华天君，可不是那种完全不讲情面的人。
    仙女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碧霞元君，哽咽道：“恩人因我而死，我心如刀割，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宛如一只断翼的蝴蝶，绝美而凄凉。
    “他从这诛仙台上被推下来时，也是这样疼痛吗？”
    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显现，那是她的陆羽神医，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恩人的声音温柔而安详，像春天的微风，吹散了所有的阴霾。
    仙女儿伸出手，想要紧紧握住恩人的手，可是怎么也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