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二隐瞒了自已的真实身份,因为一腔私怨蛰伏在五皇子府,如今常缚生已经知道自已身在五皇子府。
又一心攀附太子,恐怕如若自已不离开,早晚会成了把柄。
萧争沉默了许久,他只安安静静的作为一个倾听者听了暗十二想告诉他的全部。
面容浅淡,唇色苍白。
在暗十二眸含不舍的目光下,开口回应了句。
“你别想骗我跟你叫哥哥。”
暗十二瞬时乐出了声,眸光里的愁绪都浅淡到不见,他略显失望的抱怨。
“那我可白讲了半天自已悲惨身世,连句哥哥都换不来。”
“阿九,你可忒狠心了。”
萧争匀了口气将视线再次递向了院门处,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都已经要看不见院门外的花草植被。
只有一片的漆黑。
暗十二也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牵着唇角笑容浅淡。
“你想通了,是吧。”
他也并没有等萧争回应,音量轻轻兀自呓语,好似并不是在跟萧争说话。
“想通了好,往后有人将你护着,也能得几分安稳。”
“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好好的。”
天色已经很晚,萧争怎么会不知道蓝慕瑾今日大概不能回府了。
他也完全清楚,他应该是承了圣怒,受了责罚。
或许还会因此被朝中那些与他对立,却抓不住把柄的老东西趁机弹劾,被他那几个皇兄明里暗里踩上几脚。
他毫无所谓的反问暗十二。
“你是觉得,你将自已身份坦白,是给蓝慕瑾心窝上扎了一刀吗?”
暗十二有些莫名,那也能算吧。
常府依附太子,自已毕竟顶着个常府二公子的名头。
往后,便没有理由和颜面再得殿下信任了。
被废去武功赶出府,都是五殿下仁善宽容,也极有可能直接被赐死。
暗十二没有感到不公,一切都是自已有错在先。
萧争伴随着一阵叹气声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直接让他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若你这身份算是捅他刀子,那我呢?”
“我是直接将他胸腹剖开,给他塞了满腔的冰块。”
院门处出现了灯光,萧争眼眸微动,却看见是管家带着两个下人进了院落。
暗十二只好将自已的不解暂时压下。
迅速起身离开了光亮处。
管家在小厨房里盯了老半天,让府里厨子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脚步匆忙领着下人走了过来,生怕吃食被夜风吹凉了。
“孩子,你怎的还在外头坐着?快吃点东西,趁热。”
萧争将屈着的膝盖慢慢放了下去,盯着还冒热气的碗看了几秒,突然吸着鼻子嗅了一口。
在管家满眼期待的视线注视下,弯起唇角回应。
“谢谢管家大叔。”
管家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心说还得是这孩子,懂礼。
唉,也不知殿下是不是在宫里受了责罚呀。
天玑殿到了深夜都灯火通明,却寂静无比。
天子自午时离去之后,便再也没返回。
而本来觉得可能会承受滔天圣怒的三个皇子,也没再得见天子颜面,只能一言不发的跪在内殿。
从午时跪到天黑,又从天黑跪到深夜。
四皇子只觉得自已膝头都已经麻木肿胀,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偷偷瞄了一眼没有任何人影出现的殿门。
些微挪动了一番,将自已已经支撑到极限的重量略微朝后仰了仰。
他娘的,真受罪。
一朝皇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自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跪自已,至多会在上朝时行个礼。
如今足足跪了好几个时辰。
只感觉自已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好似都要永远站不起来了。
那四皇子也只是不停的挪动了几次,根本不敢直接坐在地上。
他将自已的手心垫在了膝盖底下,都没有感受到明显的知觉,转眸望向依然跪的端正的太子,还有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的五皇子。
“皇兄,父皇只罚你我跪着?”
“这,这还得跪多久阿。”
太子连个眼神都没错开,直直的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龙椅,纷乱的心绪已经随着麻木的双腿平复下去大半。
他自认为隐蔽不为人知的一切,几年来明里暗里使出了各种把戏。
父皇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并没回应四皇子的问询,而是发出了自嘲的一声笑。
难怪蓝慕瑾将暗卫之事全盘托出,难怪他敢明目张胆的带人闯太子府。
原来是他早就知道,只是将父皇早已经知晓的事顺势坦白。
如此才能少得几分猜忌。
太子久未移开得视线蓦然望向了神色浅淡得五皇子,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得垂着眉目,也并没有因为自已探究得视线而有任何起伏。
垂眸许久的五皇子思绪纷乱,心中裹挟着阵阵的惶惶不安。
即使天玑殿已经沉寂许久,他也没有松懈下半分紧绷。
直至漫长的深夜也终于熬过,黎明的些微光线顺着窗框投射出了些许。
实在熬不住的四皇子早已经没了最初端正的模样,半跪半坐显得十分萎靡不振。
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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