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首祖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这个“能”字，回荡于殿内的各个角落，直击人心，许久不散。
    莫玲珑深受感动，转身朝着首祖鞠躬一拜。
    一老一少，相视不语。
    虽未有一句对话，但眼神足以表明了各自的心意。
    “道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这徒儿真要签订了血契，龙族以后可就任由其掌控了。”
    余尘然故意提高了语调，想看出龙族是否有诈，是否隐藏着什么东西。
    可是，龙族首祖面色不改，不急不缓的回道：“这是龙族的诚意，希望能与陈小友化解所有的旧怨，结个善缘。”
    “多半是为了小黑吧！”余尘然挑明了话题：“也就是待在道一学宫的九爪真龙。”
    “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主要原因还是陈小友。他的潜力很大，龙族不愿与之为敌，友好相处，共同进步。以前犯下的错误，已然不可挽回，希望以后可以慢慢弥补。”
    首祖毫不掩饰的说出了缘由。
    “我还是有些不信。”
    余尘然依旧保持着怀疑。
    “据老朽所知，道一学宫位于北荒三十余万年，隐居于这方小世界，从不插手世间纷争。这个时代，道一学宫动作频频，难道不是下了赌注吗？龙族的诚意，亦是如此，就当是一场豪赌，输赢全凭造化。”
    首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将问题摆到了明面上，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不有丝毫欺骗。
    听到这话，余尘然沉默了。
    道一学宫一直庇护着陈青源前行，还不是看中了陈青源的无上潜力与未知的因果痕迹。
    世上凄惨之人那么多，拥有正道之心的人数不胜数，怎么不见道一学宫全力庇佑呢？
    道理一样，投资下注而已。
    余尘然与龙族首祖深深对视了一眼，从中看到了决心，不再有一丝怀疑。
    龙族，当真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容易啊！
    “青源，你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余尘然不能为陈青源做主，说完这话，靠在了椅子上，置身于外，品几口茶水，瞧个热闹。
    陈青源注视着手里的血契之书，变得严肃。
    刚刚内心的震惊与慌乱，莫名消散，不知去了何处。
    认真起来的陈青源，眼神异常平淡，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啪嗒”一声，陈青源将血契之书放回了古盒，且将盒子盖上。
    然后，抬头与莫玲珑四目相对，沉声道：“签订血契没这个必要，龙族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我代龙族，多谢陈公子。”
    莫玲珑无喜无悲，淡然自若。
    这一幕仿佛早就在莫玲珑的内心深处上演了无数遍，唯一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陈青源显得格外冷漠。
    坐在殿内的龙族众人，紧绷的心神终于松缓了下来，暗暗吐出了一口浊气。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将过往恩怨化解了。
    “以后，若需要龙族相助之处，我不会客气。”
    陈青源说道。
    “陈公子尽管吩咐，龙族上下一定配合。”
    莫玲珑做出了一个保证。
    “有一点我先说清楚，龙族与真龙之间的关系，我不插手干涉。能否将真龙迎回，全看龙族自身的造化。”
    有些事情，陈青源不会给老黑做决定。
    是去是留，当由老黑自己做主。
    “好，这是应该的。”
    莫玲珑浅笑而道。
    “上茶！”
    陈青源朝着殿外一声大喊。
    随即，学宫的年轻弟子赶紧端茶倒水，十分礼敬。
    刚才的茶水比较普通，现在上的才是珍藏之物，世间少有。
    事情谈妥，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殿内一片祥和之景，老头们相谈甚欢。
    喝茶品酒，欢声笑语。
    陈青源寻了个借口，退出了客殿。
    “老陈，你干什么了，为何龙族这么有诚意？”
    长孙丰烨跟着出来了，看了半天的戏，憋得难受，赶忙询问。
    “你问我，我去问谁？”
    不用认真处理问题，陈青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两手一摊，表示不解。
    “啧啧啧...”长孙丰烨很庆幸自己没有提前离开，这才看了一出好戏：“龙族今日之举，多半与长公主有关。如此魄力，世上男儿也远远不及。”
    “其实，我没料到长公主的诚意如此之大，很惊讶。”
    陈青源当时被吓了一跳，很是意外。
    “你说......长公主会不会看上你了？”
    长孙丰烨大胆猜想，小声道。
    “滚！”陈青源转身就是一脚。
    咻！
    长孙丰烨似乎早已做好了防备，眨眼间退到了远处，没被踹到。
    这话要是落到了老黑的耳中，还不得跟陈青源闹脾气。
    “不说笑了，咱认真商量一个事呗。”
    长孙丰烨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手拿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走来。
    “何事？”陈青源挑眉问道。
    “我与柳姑娘情投意合，想......结为道侣，按照青宗的规矩，该如何提亲结契？”
    说出这话的时候，长孙丰烨的眼里全是期待，恨不得现在就把婚事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嗯？你说什么？”陈青源往前走去的步伐顿时一停，转头而视：“柳丫头点头了吗？”
    “在我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之下，灵冉已经同意了。”
    长孙丰烨得意而道。
    “先准备上百万极品灵石再说吧！”
    陈青源轻哼一声。
    “百万灵石，一流势力的全部家底都没这么多，你狮子大开口啊！”长孙丰烨急了，声音洪亮：“等等，你又不是灵冉的师父，你做不了主，别搞笑了。”
    “柳丫头只有一个挂名的师父，她从小到大的本事，全是我教的。还有她的吃穿用度，修炼的资源，也是我给的。”
    很久以前，青宗刚入门的弟子，基本上是陈青源来教导。没了资源，也是陈青源去想办法。因而，威望极高，满门弟子皆是出于敬意的唤一声“小师叔”。
    “老陈，咱是兄弟，你不能太过分了啊！”长孙丰烨没了脾气，满脸堆笑：“百万灵石，我上哪儿给你弄去。要不咱商量一下，少点儿行不？”
    “可以商量，但你得先叫声师叔来听听。”
    陈青源嘴角上扬，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