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团糟的户部管理的井井有条,更是代父立功,为朝廷在各路藩王手中讨回三千万两税银,算是彻底堵住了悠悠众口,更让满朝文武见识到了他的巨大价值。
现在的朝廷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内忧外患不断,而福天宸的横空出世,却刚好起到了稳定政局的作用。
甚至,不少官员私底下已经将福天宸和林云画等号,虽然他还没入阁拜相,但大家都认为皇上未来的左膀右臂一定是这两位年轻权臣。
反倒是八贤王孟渊这些老一辈的权臣逐渐失去了皇上的重用。
而福天宸经历那次和林云的对峙后,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不但绝口不提福家和林云的仇怨,甚至多次在朝会时替林云说话。
如此巨大的变化,让林云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一个失去理智,满脑子想复仇的福天宸,远没有现在的福天宸威胁大。
京城西市,独门小院内。
福临安已经白发苍苍,仰靠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如果不是熟人,绝不会认出,他会是曾经叱咤朝堂三十载的福中堂。
他现在更像个等死的迟暮老人,身上盖着带补丁的被子,看着有几分落魄。
这时,院门被两名大内侍卫推开,福天宸身穿官袍走了进来,当看到老爹这副样子,他内心无比心酸。
“噗通!”
福天宸跪在地上,低声道:“爹,孩儿总算没给您丢脸,保住了您留下的政治遗产!”
福临安一双老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含笑道:“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所做的一切,爹都听说了!”
福天宸蹭着凑到福临安身前,眼圈泛红道:“爹,您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儿子难受!要不…孩子待会儿去求皇上,让爹能回家养老?总比待在这里舒服些!”
福临安猛然坐起身,抬手欲打,但看着儿子伤心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沉声道:“爹在这里过的很好,你小子就别麻烦皇上了!如果你真有心想让爹多活些时日,就做出个样子!将福家失去的一切都讨回来!将来才有机会为爹报仇雪恨!”
福天宸用力点头道:“爹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天宸,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是既欣慰又无比骄傲!你能选择隐忍,与那林云缓和关系,的确是一步妙棋!但火候还远远不够,明白吗?”
福天宸眼前一亮,抱拳道:“还请爹能指点迷津!助孩儿一臂之力!”
福临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老眼中闪过一缕精芒,沉声道:“天宸,想要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获得话语权,你还需要入阁拜相!这是你现在唯一的短板!”
福天宸苦涩一笑:“孩儿做梦都想入阁拜相,但…孩儿头顶还压着那几座大山!那林云暂且不说,想获得他的同意很难!八贤王和孟渊更是老狐狸,孩儿前几天曾登门拜访,只要一提到入阁拜相的事,他俩就推三阻四!说什么让孩儿不要着急,皇上心里有数!”
“孩儿知道,他俩是想讨要好处,更是在暗中观望那林云的态度!”
福临安神秘一笑:“这有何难?你爹我当年身在局中,很多事都看不清楚!但通过这一个月的自省和观察,你小子想要破局的关键就在五王爷那!”
福天宸大吃一惊:“爹,您是开玩笑嘛?五王爷遇刺,可是爹的门生崔明冲下的手,这家伙现在还不知所踪!这口黑锅已经背在咱们福家头上了!五王爷就算不和儿子翻脸,估计也不可能帮忙的!”
“呵呵!痴儿,你实在太低估五王爷了!如果他真的认定那次遇袭是爹安排的,你觉得他还会让爹活到今天?”
五王爷的势力同样深不可测,真想杀他一个糟老头有无数种办法。
福天宸惊喜道:“爹,那次崔明冲违抗您的命令,背后该不会是林中堂搞的鬼吧?”
“正是他!不过,再找不到崔明冲前,还不能确定!也正是这个原因,五王爷才选择隐忍,估计他正在暗中调查此事!”
一说到正是,福临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明。
福天宸猛然站起身道:“好!孩儿待会儿就去找五王爷单独谈谈!”
“错了!痴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现在的林云正是春风得意时,就算你将真相告诉五王爷,五王爷也不会接受,甚至还会怀疑你的动机!”
“爹,您把孩儿说糊涂了!”
福天宸自小就自诩聪明,不管是什么,都一学就会。
也正因这份聪明伶俐,才获得福临安的重点培养。
福临安沉声道:“你要去巴结讨好林云!你小子现在不是正在烧冷灶吗?那爹就帮你添一把火!”
福天宸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孩儿现在只是和林中堂虚与委蛇,实际上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呵呵!谎话说一百遍就是真的!你要放低姿态麻痹他!之后暗中调查崔明冲的下落!能找到他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直接和林云摊牌,他如果不答应,再将去找五王爷!听懂了吗?”
福天宸思索片刻,笑道:“爹,您可真是老谋深算啊!这不就是挑拨林中堂和五王爷的关系吗?”
福临安冷哼一声:“他俩的关系,根本用不着老夫挑拨!你只需按照爹教你的方式去做,至少也有七成把握成功!”
福天宸点点头,内心第一次感觉到权力斗争的可怕,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但他已经入局了,现在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爹…”
“好了!爹现在是带罪之人,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经常过来,不然让有心人察觉,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福临安重新躺在藤椅,恢复之前那副木讷的样子。
他现在就时间多,整天都在分析局势,为自己儿子出谋划策。
福天宸长叹一声,对老爹恭恭敬敬的施礼,这才转身离去。
第577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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