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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进入期末的复习阶段,大家都忙着复习功课,迎接期末考试。
大学里,虽说不像中学里面,面临一个高考的选拔比赛,巨大的升学压力,会有一种优胜劣汰残酷性,可毕竟也是一种期末考试,需要对一各学各门课程所学内容的总结和回顾,全面复习,系统整理提升,是必要的一个环节了。
最重要的是,师傅领进门,得失修炼全在学习者个人了。是肤浅的应付一下,混个及格,拿个毕业证,还是从骨子里养成钻研的习惯、能力,获得终身学习的爱好和享受。这些全取决于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那种感觉和努力的程度了。
停课后的生活,大家都是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外,全力以赴投入到本学期所学的各门功课复习中去了。这里没有像中学那样,有老师给你带领着,引导着,总结归纳着,这一切全靠自己一个人去独立完成。
偶尔,会安排任课老师来教室里,针对大家复习过程中的问题,做一些答疑解惑工作。其他的时间,全交给每个人自己去面对。像修行一样,各自都有自己的造化和因果了。
那就是一种更自由更自主的生活状态。只有一个统一考试的时间,其他的分分秒秒都交给每个人自己的去支配,去把握了。这其实是很符合学习这件事情本身的规律的。
本来嘛,学习就是个人的事情,靠外力是无法掌控和限制的。至于个体如何复习?全凭自己本人了。是另一种摆开阵势的拼搏和进取精神的大展示了。
308宿舍里,自然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班长管弥泉,每天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规律生活,一板一眼地进行着。早起锻炼身体,跑步后,去食堂吃饭后,直接去教室里,复习功课。板上钉钉子一样,有条不紊,雷打不动。这份努力的精神是深入人心的,更是展现出感天动地的震撼力!甄乐思就被班长的精神所震惊,所吸引,常常暗自佩服,悄悄自我鞭策。
那个永远都在自己床上坐着躺着的庄可莲,三顿饭下床,上厕所之外,就把自己的床当成了最忠实的伙伴。时刻坚守在床上,完成所有的复习任务。
另一个奇葩人物永远都回家的白芷田,就彻底不来学校了,回家去复习了。家里的自由舒适温馨自在,无忧无虑地全力以赴,更加让人感到她的得天独厚。
甄乐思看到,下铺的肖诗敏,基本和班长的节奏一致,只是没有班长那样的极致,不跑步,不熬夜,定点行进在三点一线上。
连艾凤和丛佳西基本上是同进同出,不结伴儿在一起复习。还能讨论研究,互相鼓励,帮助,似乎学习小组的合力和能量,更显示出一种特有的魅力。
甄乐思自己还是独往独来的一个人的节奏,天马行空,飘忽不定。在教室里、校园的小花园里,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很随性地围绕着自己的功课复习在进行着。似乎学习过程中的点点滴滴的滋润和修养,在潜滋暗长着,浇灌着那无形的翅膀萌芽,生长着。开花结果的春花秋月,总是那么迷人,叫人痴狂,让人忘乎所以。
总体上来说,女生宿舍里的生活上规律的,基本的框架没有打乱,那天晚上,甄乐思回到宿舍,就听班长说:“咱们班那几个男生,真的很厉害,几乎是以教室为家了。基本上都不回宿舍去睡觉了。我真的很佩服这些人的坐功,那硬板凳上,人家能坐得住啊。看来我们班是有奇人怪事要诞生了。这些人,将来一定会创造奇迹的。我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班长管弥泉严肃认真地说道。
那份纯粹,那份执着,那份自觉自愿地热爱,真叫人感动。
“是啊,人家一这么狠劲用功,让我们心里慌乱,压力好大啊!”庄可莲一脸的无助和茫然。她心里想,越是这样,简直都不敢去教室里,看见这些“头悬梁锥刺股”的饱学之士了。
“没事,每个人想法不同,就是简单的期末考试嘛,只要及格了,都能毕业的,不必压迫到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节奏感,这大学的美好和浪海,不就被这畸形的考试,又给腐蚀击碎了吗?”管弥泉很认真的说道。
在这样的节奏里,日子是飞速向前,刷刷地飘逝移动着,一门门考试集中在那几天,全考完了。尤其是那个《文学概论》课程,特别有意思,不光有笔试,还有口试,抽签问答,这种形式,更加剧了大家的紧张感。
还好,都过了去了。就像坐滑滑梯,集中在那几天时间里,痛并快乐着,就行色匆匆地一扫而过了。
甄乐思从头到尾,很适应这样的节奏,特别是她有个困惑,就是一直感觉,自己对那门课都挺投入的,也不想放弃那门课,最可爱的是那门课,自己都感到,自己和身边的同学差距太大了,无形中,骨子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自卑感,时不时地来袭击自己。特别容易上头,特别叫自己惶恐不安,搞得自己更加的紧张。唯恐那个地方没复习到位。真的是够拼的了。那最后的结果,就交给老天爷吧。
还是要看心情了,甄乐思总觉得,自己的学习太情绪化。始终都被情绪带着走,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起伏,带给自己无限的酸甜苦辣。心情不好的时候,效率就很不高,半天看不进去书,看了半天,也没个兴致,琢磨不出深层的味道来。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简直就疯了,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了?身处何地了?如入无人之境,不管不顾周围的人和事情,彻底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寒假前,生活委员就给大家按照考试时间安排,预定了火车票。几门课考完了,放寒假了,几天的功夫,大家提着行李纷纷离校回家过年了。
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会回家过年,只有家特别远的,坐火车要走三天三夜,下了火车,还要再坐长途汽车,七倒八转的几个同学,就不回家了。毕竟寒假太短了,他们就留在学校里过年了。
甄乐思在考完最后一门课程后,就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装在行李包里,决定早早就回家去。她自己的父母亲,就在省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小县城工作。回到家里,那里还是学校,放寒假的学校里,依然是安静得听风看景能够,忘了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本来就是自己的那种境界了。
那天吃过午饭,308宿舍里,班长管弥泉问躺在床上的庄可莲:“小莲,你寒假回家吗?我知道,你是要坐很久的火车,之后,还要倒好多次汽车的,回一趟家,实在是不容易啊。”
“我不回去了,太辛苦了,关键是回家去,待不了几天,就得折腾再来学校了。我给我家里人写过信了,今年寒假不回去了。”庄可莲轻轻地说道。
“那是这样吧,我再去别的宿舍看看,还有没有人,不回家,你们可以结个伴,互相照应一下,毕竟这人都走光了,校园里太孤单寂寞了。”管弥泉热心的说道。
“好的,谢谢班长!”庄可莲笑着说道。
庄可莲心想,自己的妈妈病逝了,爸爸和大哥,几乎很少回家,只有二哥三哥,特别关心自己,可是自己也是很无奈的。觉得回去了,还不如在学校里一个人待着,省得来回折腾人。
甄乐思爬到自己的床上,把自己借来的书装好,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此刻的宿舍里,少了平常的那份温馨和热闹,显得有些松懈,冷淡,甚至冰冷,特别是到了现在的天寒地冻时间,又没有暖气,尽管门窗都关着呢,还是冷得招不住,大家从入冬以来,都是回到宿舍,就钻被窝,最起码,手脚不冷。
对了,甄乐思突然想起来了,班长说的那几个期末复习不回宿舍的男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教室里有暖气,宿舍里冷得跟冰窖一样,他们原来也是为了取暖啊。此时,甄乐思心想,这些人真是考虑周全,而且很实惠。人家的思路是那么精密,简直是细思绝妙啊!还是自愧不如啊!
班长管弥泉回到宿舍,看见屋里只有甄乐思和庄可莲躺在床上,就问甄乐思道:“乐思,你啥时候回家?你这家就在跟前,不远。”
“我明天上午就走。是的,不远,坐几个小时的车就到了。”甄乐思轻松地应答道。
“哎,你的下铺,肖诗敏呢?她回家了?”管弥泉问道。
“她昨天下午就走了,火车到汽车,还挺方便。”庄可莲跟班长说。
管弥泉又看看自己对面床上的空位置说:“这俩人到哪去了?怎么今天一直没看见?”
“她俩逛街去了,连艾凤带着丛家西,一大早就进城去了,说是紧张的期末复习考试,把人给累坏了,想出去放松放松。”甄乐思对班长说。
“这个连艾凤家就在本省,可以随时回家,只是不知道,这个丛家西啥时候走?她家也挺远的。还不知道她回不回家?”班长很热心地问道。
“连艾凤今早出门前说了,她在这里玩几天,才回去,寒假对她来说,还挺长的,她要好好玩几天。据说,丛家西的火车票也买好了,大后天的。连艾凤这几天,一直会陪着她。”庄可莲笑着说。
“那就好,这个连艾凤真是个热心人啊。太可爱了!总是知道照顾别人,这个女孩子太招人喜欢了。”管弥泉赞赏道。
“我刚去别的宿舍,问了一下,斜对面宿舍,有个新疆来到,寒假她也不回家去,可莲,你可以和她搭个伴,到时候,你俩住到一个屋子,也不孤单,互相照应一下。还想听说男生那边,也有两个家特别远的,寒假不回去,你们过年的那一天,还可以凑个热闹,买点好吃的,一起过年。”管弥泉满脸的笑容,略带兴奋的样子说道。
“我知道了,班长,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回家过年吧,我们这些人,从小在外,流浪漂泊,都习惯了,没事。”庄可莲心平气和地说。
甄乐思坐第二天的长途汽车,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那天下午两点多,到达父母亲工作的地方,旬华县城,东关这边的旬华县中学,这是父亲甄瑞明当校长的学校。就在中学对面的东街小学,是母亲郝玉霞教书的单位。甄乐思的父母亲都是教师,甄乐思还有个哥哥,考了几年,没考上,已经工作了。
那天下午,甄乐思提着自己的行李包,直接到了东街小学妈妈这里的家,一家人吃饭都在这边。没上大学之前,甄乐思就和妈妈住在这边。
甄乐思作为应届毕业生,考上了省城的唐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去年也算是给自己的父母挣了面子,让一直教书为自己终身事业的父母亲,在身边的人面前,获得了一份骄傲和尊严。
也正是因为甄乐思的父母亲两个人,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在忙着上学,两个人倒是志同道合的学霸,双双以学习和教书为自己的使命,乐在其中,乐此不疲。工作后,两个人又都是工作狂,就无形中,忽略了自己的小日子。生下这个女儿后,郝玉霞就把女儿放在自己的母亲家里,还是一心一意在全身心的工作。只有到了寒暑假,全家才团聚过几天平常人的日子。
直到甄乐思小学毕业那一年,父亲才把甄乐思从外婆家接到自己身边,这个西北山区小县城,读中学,四年的中学结束了,甄乐思就在去年,考上了唐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其实从内心深处,甄乐思宁肯自己也像宿舍里那个庄可莲那样,呆在学校,不回家,她其实还是特别向往那样的独往独来的一个人生活。
因为她自己其实从感情上,和父母亲有距离,没有正常家里,那种父母亲和孩子的亲密感。形式上是一家亲密度是很疏离的。甄乐思知道,自己和父母亲的这种关系,更像是一种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大家都是严格按照规则走,无形的距离感,时时存在。
这种别扭劲儿,甄乐思一直都很排斥,抗拒心特别强烈。学生见了老师,都是战战兢兢地打个招呼,转身就跑得远远的,谁会喜欢天天看见老师的那张脸,那张永远都在寻找错误和差错的脸,还有那双不放过你的任何一个行为的眼神。
回到家里,甄乐思很快就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那个模式里。所以她考大学报志愿的时候,希望大学最好离家远些,最好是越远越好。不回家是最好的。觉得回到家里,短暂的几天还好了,大家客客气气,气氛还算和谐,时间一长,就彼此都不能相容,关系里的那份冲突,就像炸药包一样,随时会被点燃。
甄乐思一走进家门,父母亲都很热情,态度相当的和蔼客气。气氛很融洽,和谐。爸爸笑着问道:“乐思,你上了半年的大学了,感觉大学和中学有啥不同?自己能适应吗?”
“挺好的,我觉得挺舒服,很适应。大学和中学最大的不同,就是大学里的学习,全凭自己自觉管理,没人干涉,学不学习,和别人没啥关系,全靠自己自我管理能力了。”甄乐思很严肃认真的说道。
“不错,你说得很对!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老师班主任在后面催促监督。完全是自己做自己的主人的味道。”甄瑞明以一个校长的身份教导自己的女儿说。
甄乐思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二十多年前,就是大学生,这样的生活,他们俩都经历过了。她想起来了,开学一个多月的时候,父亲给自己写过一封信,信里的谆谆教诲,如在眼前。
接下来的寒假生活里,甄乐思更多的时间都在读书,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书,自己这下可要好好阅读了。再不敢耽误了。之前,四大名着里的《红楼梦》自己早就看过了,这次,甄乐思把另外三部作品想一口气看完。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爸爸自以为必须让女儿按照自己的要求去看书,认为这些小说都是闲书,不值得认真阅读,就让甄乐思每天背《古文观止》,一篇一篇往过背,这下可给甄乐思出难题了,甄乐思感觉自己彻底被爸爸给严格掌控了,一天下来,没多时间阅读自己背回来的那些书。
甄乐思心里特别地压抑,感觉到自己上了大学,只要一回到这个家里,还是被爸爸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没有自己的自由。可怕的是爸爸自以为古文是最重要的,作为一个学中文的,就必须给肚子里砸上几十篇子古文,作为所谓的雄厚的基础,毕竟爸爸当年上的是大学地理系啊。和自己的中文系是不一样的。但是,没法反抗,只要你反抗就被用更加强烈的手段给镇压下去。
那天,吃过午饭,甄乐思实在是不想背,这些老掉牙的古董,就胡思乱想,分心走神,还是不想背这些东西,可是又扭不过爸爸的强势,爸爸一看,心里也不舒服。心想,你上个大学,还是个无知的小孩子,咋可能在我跟前耍横,就强行规定:“今天必须把这篇《小石潭记》背会,不然,就别吃饭了。”
甄乐思满肚子的委屈,不好发作,就默默地忍受着。强迫自己背,念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不走心,就怎么也背不过。捧着这本书,在小学操场里,转悠,冷冷的风吹着,学校里静悄悄的,甄乐思想,这可怎么办呀?这样下去,自己的时间都被耽误完了,可惜,自己又不敢不从,连消极应付一下都做不到。
父亲要检查,要硬性让自己背过,今天若再背不过,父亲就要发威了。甄乐思就把此刻的自己变成个机器,强行自己背,越背就越憋气,越不服气,心里的愤怒在升华,还不敢发作,还得隐忍,哎呀!这怎么是个尽头啊?
实在受不了了,就冲回家,拿出日记本,把自己当下的愤怒,在日记本上,全写出来,当作一种心里解脱,写完了后,心里稍微舒服点了。就接着背古文,还好,总算是背过了,晚上,爸爸回来了,要检查,就当着妈妈的面,给爸爸一字不落地背完整了。心里的气还在,感觉又淤积了一些在心头,等爸爸一会儿走后,甄乐思就在日记本上再书写了一大堆,发泄情绪的文字。舒缓了些后,才去睡觉。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爸爸一大早,就看见了桌上甄乐思的日记本。看到这些文字后,爸爸火冒三丈,发疯样地,在家里吼叫,把还在睡梦中的甄乐思叫起来,一阵臭骂还不解恨,直接劈头盖脸地给了她几巴掌。
这下,甄乐思也被激怒了,冲出家门,跑到县城南边的巴河岸边,在寒风中怒吼着,狂叫着。心想,不行,我要走!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对!明天就走。敢不敢走?能不能走?远走高飞?怎么办?
甄乐思像疯了一样,在天地间呼啸着,怒吼着,老天啊,快赐给我力量吧!到底谁给我力量?谁来拯救我啊?
第15章 放寒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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