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出外亲征, 这一回便不曾带着多尔衮出去。
因多尔衮要和代善一同监筑辽阳都尔弼城,并且要与阿济格一起修治盛京到辽阳的大道。
都尔弼是蒙古语,若用汉译就是四方的意思。
都尔弼城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此城中可安置聚集归附的蒙古大军, 这些兵丁都是有大用处的。存集于此是将来四方征讨最为理想的地方。
且此城的地理位置也十分紧要, 若有蒙古犯边, 这里也是防御外边侵扰的重要防线。
多尔衮这回出去约莫有些时日,具体不好界定, 总要看那边的情形如何才能确定。
宁翘心里倒有些依依,却懂事道“主子爷身边离不得周公公的。怎好把周公公留在奴才身边呢奴才身边有乌喇嬷嬷在, 还有烟霞烟雨她们,奴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会儿小丫头又这样乖巧懂事了。
多尔衮可没忘记她前一刻抱着人说害怕的时候了。说是能周全, 但就怕周全不好。
他出外一趟, 心里又怎么能放心呢况且她还有了身子, 那就更要护好了。
多尔衮道“爷有心想把王印留给你。可盯着你的人太多了, 这王印留给你不合规矩,就怕有人拿着这个作害你, 反倒是对你不好了。”
“周得胜身上带着爷的王印,若是有需要, 他是能调用的。私印他也知道在何处,于你有用便是。只周卫一个人在府里, 爷不放心的。”
多尔衮坚持,宁翘也实在是有些怕, 就顺势应下了。
他要待她好, 她总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拒绝吧。况且这好,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
宁翘道“那主子爷这回出去,少说也有一二个月,主子爷身边可要带着人侍奉”
这话原本是该福晋问的。
可这会儿多尔衮已很少去正院了, 和福晋也说不上什么话。
怕是多尔衮要出门的事情,福晋和佟佳氏那边都是不知道的。
如若不然,方才在前庭的时候,福晋应当就会问起替多尔衮打点行装的事情了,福晋不问,证明福晋当是不知情的。
多尔衮一下就笑了“怎么你想跟着爷去”
宁翘撇撇嘴“奴才怎么去呢。奴才倒是想娶呢。奴才还怕肚子这一个不安稳,这还不满三个月,头几个月,奴才可得小心着些了。”
“瞧你,这就又醋上了”多尔衮笑道,“爷不带人。这一趟事多,皇上那里交代的差事也多,爷日夜忙碌,哪顾得上这些”
“爷独个住着,你现下高兴了吗”
小醋坛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记着吃醋。
发生这样的许多事,多尔衮心里不得闲,又记挂着她的胎,哪有功夫再哄别人呢同别人一处,这丫头又要伤心难过的,实在是犯不上。
她还有身孕,实在也舍不得叫她伤心难过了。
“奴才才没有吃醋。”
话是这么说,宁翘心里却也高兴得很,“奴才是想着问清楚了,好替主子爷打点行装的。”
“怎好累着你”多尔衮倒觉得这丫头又贴心了,“叫周得胜去张罗就是了。”
他不想同福晋和佟佳氏说这个,原本是该着福晋做的,但多尔衮实在觉得夫妻冷淡,也很是热络不起来,索性就如此。
难道这府里,还能缺了为他打点行装的人么
似小丫头这样热着心肠的操心,他才是喜欢的。
“那怎么会累呢”宁翘笑道,“奴才乐意的。奴才不过是看看单子动动嘴皮子,其余的事情都有他们去忙着,主子爷就别拦着奴才为主子爷尽心了。”
谁承想有了身孕还这样娇滴滴的撒娇。能不叫人多疼她么。
多尔衮心里暖热“那随你高兴。”
多尔衮将人好好的送回邀月堂了,说了一回话,看着人歇了,才从邀月堂出来。
他身上事情多,也不往别处去了,直接就出了王府,往宫中办差去了。
宁翘这里众人在乌喇嬷嬷的带领下都给她行礼贺喜,恭贺她有孕之喜。
这自然是大喜事,只是在宫里,人人几重心思,面上恭贺,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他们邀月堂的自己人,那可是真心为自己的主子高兴的。
宁翘这会儿自在了,就叫烟霞烟雨开箱拿了银子,邀月堂上下都赏了半年的月钱银子,人人春天的衣裳都添了一倍。
说话间,前头周卫也带着多尔衮的礼赏来了。
一溜烟的好东西,几个大红箱子,都是叫小太监抬着来了。
这会儿宁翘有孕,正该是她得意的时候,送赏就更不必避着人了。
周卫说“主子爷出府了,吩咐奴才开库房取了实用的东西来给宁主子。主子爷说,请宁主子好生歇着,东西若喜欢,就摆出来瞧着。若不喜欢,等主子爷回府了,再给您挑好的。”
宁翘笑着应好,吩咐烟霞也赏了周卫大的,并几个来的小太监,都是有赏赐拿着的。
多尔衮送来的东西,宁翘尤喜欢那个琉璃五彩的小炕屏,那颜色鲜艳得很,在这会儿是个不常见的物件,宁翘瞧着喜欢,直接就叫摆在外头的坐榻上了。
多尔衮既送了东西,别的各处就不好装作看不见了。
只正院和东院送来的东西不过走个流程,实在是不像样,也并不是如何好的东西,宁翘就叫烟霞烟雨收起来了,反正瞧不见,也不拿出来用就是了。
倒是养云斋那边送来的几匹布料是不错的,柔软清透,可以拿来给将来出生的孩子做衣裳。这料子宁翘在三阿哥身上也是见过的,是一个样的,就是花色不同。
宁翘也叫收起来了。
豫亲王府上的嫡福晋,还有侧福晋,也都送了贺礼来。
还有阿济格府上的嫡福晋也送了东西来,随着的还有李氏的一份贺礼,宁翘瞧着就觉得高兴。亲近的姐妹送的东西不论贵重与否,当然是贴心的。
有些讽刺的是,人家豫亲王府和武英郡王府上的嫡福晋送来的东西,都比自家府上的福晋厚了不少,可见自家府上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心胸,着实并不怎样。
如今真是面子情也懒得顾及了。
秋雅阁那边,倒是李氏亲自过来送贺礼的。
六个十分精致的小荷包,还有三个柔软的坐垫。
李氏笑道“庶福晋见罪,妾在府中听见消息的时候,庶福晋与主子爷已经回府了。主子爷在这里,妾也不好过来。如今才来和庶福晋贺喜,还望庶福晋见谅。”
宁翘笑道“这有什么的。还是我要多谢姐姐惦记我的。”
若说跟之前比起来,李氏这回来见宁翘有什么不一样的。
便是她姿态放的更低了,这语气也更卑微了些。
再不甘心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从前还能安慰自己,两个人的出身是一样的,她迟早能有出头的机会,将来也不会比宁氏差多少的。
可现实证明,宁氏就是比她强得多。
之前仗着宁氏没有实封,又为了依附她,李氏甘愿退一步叫她庶福晋,却也受了她一句姐姐,自个儿也称呼一声妹妹。
可今儿宁氏有了身孕,这宫里的事情她虽没有亲见,却知道宁氏在宫里是怎样的风光,也知道主子爷对宁氏是怎样的爱护。
由不得她不低头了。她追不上宁氏,她认了。
所以今日过来,姿态低微,也不自称姐姐了,直接将自己侍妾的位置摆的很正,李氏清楚,如宁氏的这个孩子生下来,怕不单单是个庶福晋这样简单了。
连礼王福晋郑王福晋都护着的人,怀了身孕,泰半勋贵王爵人家都送了礼物过来,直接点明了要邀月堂来接,根本不经过福晋那里,李氏就知道,自己是不能跟形势犯倔的。
宁氏这一声姐姐,李氏也不敢应。
李氏道“昨儿是庶福晋的生辰,妾没过来,这些原本就是妾为庶福晋预备的生辰礼,又遇上庶福晋有孕,那便更是喜上加喜了。”
“这些荷包与坐垫,都是妾自己做的。里头加了松软的棉花,庶福晋若喜欢,用得好,来年妾再给庶福晋做。”
宁翘方才就看过了,笑道“没想到姐姐的手艺倒是很好。”
八旗佐领家的姑娘,有几个能有这么好的针线的针线房那边没听说什么消息,那估摸着就是李氏和她的丫头一起做的。
李氏估摸着就是动了几下,她那个丫头手上似乎还有点痕迹在,这就很能说明原因了。
可夸还是要夸的。不然戳穿人家就没什么意思了。
李氏能巴巴的做这些东西送来,也是为着一个贴心,就是她这跑一趟在宁翘看来,不像是单纯的贺喜。
李氏笑得倒是有点腼然“庶福晋过誉了。妾也只有这些东西能拿出来见见人。素日里日子倒还好,有庶福晋这边关照,妾还能过得下去。不似旁的地方那些见不着主子爷的侍妾日子过得艰苦,妾那里尚还能支持。”
宁翘笑道“姐姐是镶白旗佐领之女,阿玛最得主子爷的重用,姐姐若说这样的话,那可叫别人怎么活呢”
李氏道“庶福晋说的是。是妾糊涂了。妾倒是很羡慕察哈尔庶福晋的,自己清清静静的带着三阿哥过日子,不理会外头的是非,这母子俩把日子过起来了,将来的指望也就有了。横竖都有三阿哥,不求他如何有前途,能够支撑门庭,那总是好的。”
宁翘这里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没有第一时间接上李氏的话。
一时屋中静默片刻,外头乌喇嬷嬷进来笑道“主子的安胎药送来了。主子是就热着喝了,还是晾一会儿再喝呢”
李氏这里识趣,她今日要说的要做的已经说了做了,再露骨的话是不能再往下说了。
方才宁氏不说话,就证明宁氏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
李氏这时候便站起来笑道“妾就不打扰庶福晋安歇与喝药了。妾这就回去了。”
宁翘便道“姐姐慢走。烟水送送李侍妾。”
听到李侍妾三个字,李氏心里一空,对烟水露出一个笑容来,便慢慢出去了。
三年光阴,足以改变许多的事情。她是连侍奉主子爷都不曾侍奉过的侍妾,而宁氏呢,不但得宠,还已经有了身孕了。
等烟水回来,宁翘才望着乌喇嬷嬷笑道“嬷嬷,这什么时候又有了安胎药的”
宫里太医与她把脉的时候就说过了,她怀相很好,孩子也挺好的。实不用喝什么安胎药。
乌喇嬷嬷正叫烟汀烟兰两个检查李氏送来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针线什么的,就收起来。这样的东西,纵然秋雅阁做的再用心,她们也是不敢给宁翘用的。
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那等出问题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乌喇嬷嬷道“哪里有什么安胎药呢是奴才的借口。”
“奴才瞧着主子都不想与李侍妾说话了。就进来说了这么一句话,李侍妾这么有心计,自然一听就能明白的。”
宁翘笑道“那她要是装作听不懂,就是不识趣,死赖在这里不走怎么办呢”
乌喇嬷嬷道“那奴才也不由着她。奴才只管把主子爷的名头搬出来。主子爷临走的时候就吩咐过奴才们的,叫奴才等好好照料主子,不许主子劳神。李侍妾这样偏劳主子,那奴才自然是偏着主子要赶她走的。”
乌喇嬷嬷说是奴才,但在宁翘身边侍奉,又是多尔衮亲自给的,说体面也是不差的,她要是真赶李氏走,李氏也不能说什么去。
这为的还是宁翘的身体,纵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说出去,那也是李氏的不懂事。
屋子里自己人说话,倒也没有外头那些顾忌。
烟清瞧着烟汀烟兰将东西都归置好了回来,正听见这个话。
烟清道“上回她来的时候,那话里就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曾这样明显。这回倒好了,知道主子有孕了,说着是来送贺礼的,结果就说上主子爷不去她那里的话。那口口声声说的是察哈尔庶福晋,其实她那心思哪藏得住呢不就是想主子提携她,不就是也想要个孩子么”
“她又不曾做些什么,怎么就能说得出口的呢”
李氏这样的心思,都叫宁翘身边的人不齿。
乌喇嬷嬷道“主子很不必将李侍妾的话放在心上的。她也不算是走投无路的人,自个儿方才也说了,如今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不过是不知足,打量着主子心眼好,就想要更多的。自个儿的日子不珍惜,回头撞了南墙,也怨不到主子跟前来。”
“主子也不必帮着她。这宠爱难道还能让来让去的么主子与主子爷好,那便是最好的,主子爷最看重的便是主子,主子只管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便成了。”
这就是宁翘最欣赏乌喇嬷嬷的一点了。乌喇嬷嬷和她想的一个样,不迂腐,又爽快,这就是极好的了。
李氏这样的人,永不知足,想要恩宠想要孩子,那要是都有了,是不是还想要地位呢这人心思太深了,宁翘可不想沾手。
李氏这头回了秋雅阁,也在想着这个事情。
慧文跟着去,又跟着回来,把那边的态度瞧了个清楚。
她道“姑娘还是指望着宁庶福晋么”
“奴才瞧着,宁庶福晋不像是愿意松口的样子。若是肯松口,又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呢姑娘沉寂的太久了,怕是家里也要不满意了。”
李氏道“我何尝看不出宁氏的意思可如今府中她是见主子爷最多的人,跟着她,也是主子爷的意思。我只是不愿意这样沉寂,却不知出头之日在哪里。”
“原想着察哈尔的事情出来,阿玛那里还能出头的。却没想到皇上要亲征,主子爷留在盛京不去,那镶白旗没了出兵的可能,阿玛那里也就跟着耽误下来了。你送信回去,也且让阿玛忍耐些。我这里总还是要再看看的。”
慧文轻声道“宁庶福晋若不肯为姑娘铺路。正院和东院那里都对姑娘有话传来的。虽则和姑娘所想的不一样,但为正院,或为东院做事久了,总能得到些好处的。主子爷一心叫姑娘跟着宁庶福晋,却对姑娘不管不问的,这样又什么时候能出头呢奴才只是怕姑娘白白蹉跎了时间。”
“主子爷把宁庶福晋放在心里久了,这会儿宁庶福晋又有了身孕不能侍奉主子爷,正是新人出来的时候,可短时间内怕也越不过宁庶福晋去。总是要经营个两三年,跟邀月堂一样,那才能成气候的。”
再则怀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谁能有察哈尔庶福晋那么好的福气,一次就有了呢。
还是先拿着些权力,在府里有些地位,才能再说其他的。
李氏沉吟不语,正院曾经放弃过她,要再为正院做事,那可是跟主子爷对着干的。
她还要再想一想。
宁翘要为多尔衮预备行装,这一去几个月,总不能天天来回的,那边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妥当了。
多尔衮带着亲卫过去,每天要处理这边送过去的公务,还要处置那边的事务,着实是忙得很,缺什么少什么的,再送过去就是了。
但一应东西肯定是预备齐全了才好,得一样一样叮嘱伺候的人。
天气冷,肯定不能让多尔衮生病着凉的。
宁翘样样都想的周全,纵然想不周全的,身边还有个乌喇嬷嬷提醒,倒是预备的极好,正巧先前的新一批的冬装做好了,针线房直接送来了邀月堂,宁翘都让放到多尔衮的行囊里头了。
这是有多尔衮的话,宁翘替他预备行装,因此周得胜周卫都常往邀月堂来回,还有前院新换的伺候的大丫头和几个二等丫头,也是常来回邀月堂的。
周得胜跑腿,往前院开库房,又拿着对牌在后院库房取东西。
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正院和东院了。
自有人来打听。
多尔衮要出门就是这两天的事,也不必瞒着,也不必藏着掖着。
这一下正院和东院都知道了。
福晋和佟佳氏都气得不轻。
怎么主子爷要出门,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还什么都没有预备上,反而叫宁氏给预备上了
福晋直接让人来请宁翘去一趟正院。
不能说不去,是一定要去。
烟雨去送来传话的蒙嬷嬷,烟霞在宁翘身边道“这雪虽停了,可外头冷得很,这时候去正院,还说非去不可,奴才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事,不如奴才去请周公公传句话,请主子爷回来一趟”
“还能是为着什么好事,自然是为了主子给主子爷预备行装的事情。”
乌喇嬷嬷道,“福晋这是害怕主子沾手府里的事务。是怕失了她自己得手的东西。”
宁翘道“主子爷有正事要忙,为这点子事就叫人请他回来,不像话,也不成体统。”
“正院请咱们去,那就去一趟。这么害怕失了自己得手的东西,那也是她自己没本事守住,怎么能苛责别人有本事呢”
宁翘指了指昨儿才新得的斗篷“这个红,就穿这个去。大正月里的,不穿戴点红的,总是不大像样的。外头还有雪,白雪红梅,映衬起来才有意趣,又显眼又漂亮。”
“穿不得正红不打紧,这石榴红也是极亮的。”
“你们好好给我梳个头,今儿可不能坠了名头。好叫福晋看一看,我也不是真的任由她欺负的。”
屋里的几个丫头,连带着乌喇嬷嬷都振作抖擞,听见宁翘的这几句话都精神起来了,忙着就为宁翘装扮。
她们的主子好似今儿格外的不一样了。
就像是要去跟福晋打擂台似的。
宫里的小博尔济吉特氏还没有醒过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宫里这阵子有些乱,为之前的事情且查一阵子呢。
各家的福晋夫人们就暂且不进宫了。
要不是这样,福晋和佟佳氏还发现不了这事。
宁翘往正院来,进屋来一瞧,佟佳氏也在那儿坐着了。
这倒也不意外,这样的场合,佟佳氏是肯定不会放过的。要是佟佳氏不来,宁翘才会觉得奇怪呢。
今儿庶福晋们都没有来,侍妾更是一个都不在了。
宁翘坐下来,感受到福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比冰雪还冷的寒意。
宁翘不闪不避的望回去,笑吟吟道“不知福晋请我来,所为何事”
“我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忙,如今还要养胎,这样的寒冬腊月出门,总是不大好的。察哈尔庶福晋有孕的时候,福晋向来是体恤的,不知怎么到了我这里,便要这样立等着见呢”
福晋和佟佳氏向来都知道宁氏嘴巴厉害,这几年都是领教过的。
心里恨得痒痒,总恨不得将她的嘴撕了。
可那也是她们主动挑衅的时候若好好的,宁氏倒不主动招惹。
谁知今儿一坐下来,宁氏就首先发难,这话说的,把福晋讲成了个苛待妾室的主母。
福晋的目光幽深几分,立刻就发现了。宁氏和先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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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穿红 想要多疼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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