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北苍铁骑再次挺进二百余里，距离京都仅有三百余里距离。
    这日夜里。
    北苍大军帅帐之内。
    瑞王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一道道密信，眼中怒火升腾。
    “莫如之在暗杀本王的内应？”
    “她怎么能查出来的？”
    瑞王眼底，微不可查的妖异红芒跳跃着。
    他看向上官海泊。
    “你不是说，有你掌控的情报网做掩护…”
    “没人能查出这些内应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京都外各地驻军，本王内应将领一十三个，仅仅两日，莫如之她就杀了八个！”
    “驻军将领，守卫森严，一个两个被暗杀，这还能说是大意疏忽，这接连八位被杀，这就离谱了。”
    瑞王越说，心中怒火越盛。
    这由不得他不怒。
    这一次挥师京都。
    他料定杨辰会留下江瀚固守京都，聚拢京都周边驻军。
    所以他为了这一天，早早布局。
    就是为了兵临京都城下，来个里应外合，以雷霆之势拿下京都。
    可这八个月以来，他一次次的算计被破。
    他实在是被杨辰搞怕了，他总担心那些内应不安全。
    于是他之前与上官海泊商讨万全之策。
    他清楚记得，当时上官海泊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有其情报网遮掩，没人能查出这些军中内应来。
    结果，现在就成了这样。
    瑞王怎能不怒。
    “上官海泊，你给本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王言语间的怒意，上官海泊清晰的感受到了。
    但是他既不惊慌，也不懊恼，反而眼中带着些许喜色。
    “王爷莫恼，这并非坏事。”
    瑞王闻言，强压下怒意，一摆披风，坐了下来，盯着上官海泊冷声道。
    “那你就仔细说说，你最好能让本王满意。”
    上官海泊闻言，略微沉吟，整合了下收到的信息，开口说道。
    “王爷，莫如之能查出那些内应，是因为上官先生选择了她。”
    “以家主密令，动用我掌控的情报网，这才能做到这一步。”
    “但这也同样，让他暴露了。”
    “给了我除去他的机会，上官家主一死，上官家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便会落入我手。”
    “我以此助王爷成就霸业，这怎么会是坏事呢？”
    瑞王眼神一动。
    “你说，你们上官家选择了莫如之？”
    上官海泊：“正是。”
    “之前，我无法确定，但是这一次，他露出破绽了。”
    瑞王凝眉追问道。
    “那他们为何要与本王作对？难道他们投靠了皇帝不成？！”
    上官海泊听到瑞王的话，淡笑着摇头。
    瑞王看着上官海泊那副高人做派，心中极其厌恶，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卖关子。
    “别卖关子，痛快点，本王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瑞王声音更冷了。
    上官海泊听出瑞王不悦，不过他依旧是慢条斯理。
    因为他有恃无恐，瑞王需要他。
    与瑞王接触这么长时间，他心里清楚瑞王本性残暴。
    要想在其身旁效力，又能全身而退，考忠心是不行的。
    得时刻体现价值，让其忌惮。
    这样才能各取所需，不然绝不可能平等。
    比如聂飓，虽武功已至巅峰之境，身为东绝之尊，瑞王不还是视其为奴仆吗？
    上官海泊吊足了瑞王的胃口后，缓缓开口。
    “上官家主选择了莫如之，那就是要借江湖起事。”
    “而王爷你这次挥师京都，可谓摧枯拉朽，皇帝处于绝对劣势。”
    “一但王爷你以极小代价攻下京都，坐上龙椅。”
    “那对江湖有什么好处？”
    “只有让皇帝与王爷你斗起来，那江湖才能得利。”
    “最后朝廷斗个两败俱伤，莫如之有上官辅佐，率领江湖各大势力，未必不能重立新朝。”
    瑞王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莫如之动用你上天家的情报网，就是为了破坏本王里应外合的计划，让皇帝能和本王把这一仗打下去？”
    “皇帝只是走运，变相被利用？”
    “可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这不是皇帝的计谋呢？”
    瑞王最想确定的就是这点，有第三方从中捣鬼他不怕。
    他就怕皇帝发现了他的意图，那他就真的被动了。
    上官海泊微微一笑。
    “这证据自是有的。”
    上官海泊说着，从袖中拿出众多情报密信，一一摊开在桌子上。
    “王爷，两日前，京都发生的事可谓精彩之极。”
    “先是京都商户辰阳一改往日低调作风，走访于各大京都权贵府邸。”
    “而且和护国公走的最近。”
    “他应该是奉莫如之的命令，在京都打通关系，也顺便寻找京都之乱中的盟友。”
    “结果，护国公寿宴上，有刺客竟然将辰阳刺杀于陈府。”
    “王爷，你猜这刺客是谁？”
    瑞王撇了一眼上天海泊，示意其快说。
    “这些刺客是天均宫的余党，他们本是乌浩枫一年前派遣到京都，搜集情报，顺便找机会伺机刺杀皇帝的。”
    “乌浩枫那家伙，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不然后来也不会与咱们合作。”
    “这些余党，得知莫如之灭了天均宫，自然想报仇。”
    “而江湖传闻，辰阳是莫如之的姘头。”
    “辰阳死了，莫如之大怒。”
    “两日前，莫如之到了京都。”
    “而且据密报，莫如之与上天先生产生了分歧。”
    “这是我们的机会啊，王爷。”
    瑞王追问。
    “什么分歧？”
    上官海泊比时心中得意，嘴角含笑。
    “王爷，你以为凭那这个天均宫余党，能在护国公府杀得了护国公贵客？”
    “这里面当然有人协助。”
    “这个人就是皇帝。”
    “天均宫余党云裳，极其貌美，被皇帝一直软禁在宫中。”
    “这一次，皇帝为了得美人芳心，才侧面协助天均宫余党，借着陈行之寿宴将辰阳真身杀于陈府。”
    “莫如之终究是江湖人，意气用事，因为这个，并不想按照上官先生的计划行事。”
    “二人这才产生分歧。”
    “王爷，你说这是不是机会呢？”
    瑞王听上官海泊如数家珍的将京都之事，娓娓道来，眼中有些浓浓忌惮。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的惊喜。
    这确实是个机会。
    莫如之这就是一把锋利的剑，如果能趁机借来，为他所用……
    瑞王看向上官海泊。
    “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上官海泊一捋胡须，言语间锋芒尽显。
    “王爷助我除去上官家现任家主。”
    “我助王爷，掌控北绝莫如之。”
    “先夺京都。”
    “再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