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芸除了一指头灰以外一无所获，无奈地看向脚下：“你确定他就在这个通风口里？”
    “在呀！就在介（这）里！”灰灰也爬到了椅子上，在墨如芸脚边绕来绕去。
    它的大尾巴不断扫过墨如芸的小腿，痒得墨如芸身子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好吧好吧，你自己看。”墨如芸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小家伙，干脆把它抱了起来，让它眼见为实。
    墨如芸双手托着灰灰，把它举到通风口挡板前：“你看，这里的缝隙这么小，小猫咪是钻不进去的。”
    “找到了～！”灰灰两只前爪“啪”地按到了挡板上，直勾勾地盯着通风口里面。
    “这不可能啊？？”墨如芸瞪大了双眼。
    应该是灰灰看错了吧？毕竟管道里那么黑，很容易和她那莫名其妙变色的小堂弟搞混。
    在墨如芸胡思乱想时，通风口里传出了一声虚弱的猫叫：“喵……”
    又轻又细的猫叫声被宅子各处传来的噪音掩盖，根本没能传到墨如芸耳中。
    只有离得最近的灰灰听到了。
    “小哥哥？”灰灰察觉到了声音中的异样，急得想要直接钻进通风口里。
    但就如同墨如芸分析的那样，小猫咪并不是液体，没办法通过挡板上那密密麻麻的小格子。
    灰灰连一只爪子都伸不进去，更不用说是把被困的墨如辉弄出来了。
    灰灰……是灰灰在叫我……
    小家伙好像很担心我，要告诉它我没事才行……
    墨如辉几次张开嘴，想要作出回应。但被卡住造成的缺氧，让他脑子里昏昏沉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喵呜喵呜？！”小哥哥，你还活着吗？！
    墨如辉听到它的话，嘴角居然扬起了一抹弧度。
    呵呵……哪有猫上来就问别人还活没活着的？
    看来小家伙不光需要学习妖语，猫语也得好好进修才行……
    借着微弱的光，灰灰只能看到小哥哥的脑袋微微抬起了几秒，很快又无力地垂落，心中更是焦急。
    灰灰奋力扒拉着挡板，挡板上积攒多年的灰尘簌簌落下，洒了墨如芸满头满脸。
    从墨如芸的位置，完全无法得知墨如辉的存在，此时她又被灰尘洒了一脸，顿时咳嗽起来。
    “咳咳、咳……灰灰，快停下！”墨如芸别过脸，避开掉落的灰尘，“你要真的想看通风口里面，我可以去找个子更高的人来拆挡板，鲸无水就能轻松够到那个高度……”
    她还保持着高举手臂的姿势，可就在她移开视线的同时，手上传来的重量和触感忽然改变了。
    怎么回事……灰灰怎么一下子变重了？
    墨如芸不明所以地移回视线，就发现自己手里举着的不再是一只小猫崽，而是个金发异瞳的小娃娃。
    “哇哦——”墨如芸从未见过这样精致漂亮的小娃娃，不由得看呆了，嘴里喃喃道，“原来叔叔婶婶说得一点也不夸张……灰灰，你真的是个小天使吧？”
    下一秒，小天使对她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把她固定刘海的发夹给摘走了。
    刚被灰尘迷眼，又被长刘海挡脸的墨如芸：“……？”
    ……她是不是该考虑收回小天使这个称呼？
    “灰灰，别闹……”
    墨如芸想把灰灰抱下来，然而灰灰一只手攥着她的发夹，另一只小手死死抓住了挡板，愣是不松手。
    怕灰灰的小胳膊被拉伤，墨如芸只能继续举着灰灰。
    “小哥哥在里面！灰灰看到了！”灰灰急得眼圈都红了，小脸涨得粉扑扑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唔……姐姐相信你。”虽然不明白堂弟怎么可能钻得进去，但墨如芸还是选择相信灰灰的判断，“你能把他弄出来吗？”
    “能哒！”灰灰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花，笃定地答道。
    他就是为了救小哥哥，才在使用了永久化形卡后，又接着用掉了只能使用三次的化形卡。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化成人形，拥有一双灵巧的小手！
    灰灰用发夹卡在挡板的螺丝上，肉乎乎的小手转动着发夹，将螺丝依次拧了下来。
    起初，灰灰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到后来，他甚至熟练到能够单手操作发夹，同时分出一只手去扶着挡板，防止挡板突然掉下去。
    “姐姐小心哦！”即将拆下最后一个螺丝时，灰灰低头提醒道。
    “没问题，你放心松手就行。”墨如芸紧盯着上方说。
    “您（拧）好啦！”灰灰的话音刚落，挡板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从通风口掉了下来。
    墨如芸并没离开椅子，侧身躲过挡板，再一脚把挡板踢到了远处。时机掌握得刚刚好，丝毫没被挡板磕碰到。
    挡板落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宅内本就处于紧张状态，听到这动静，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了。
    明明是自己花钱租的宅子，墨如芸却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快快快，趁大家没来，你赶紧看看墨如辉在不在里面！”她以只有猫妖和杂技演员能做出来的高难度动作，一脚踩着椅面，一脚蹬到了椅背上，手上用力，把灰灰举到和通风口齐平的高度。
    灰灰早就看清了墨如辉的位置，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从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管道里，拽出一团灰扑扑的小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