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郭头?哈哈后仰,班里又是笑声一片, 各自眸子里都?闪烁着激动。
跟着二郭头?按着讲桌说起来,“看你们的样子,倒是都?对这次成绩很满意啊。”
“是!”
“那肯定?!”
“平时没考过一本分?数这次一本稳了,我还不满意我想上天?”
“我也是我也是,这次超常发挥。”
不少同学欢呼,还有?少数同学情绪不高,但被周围高涨氛围感?染,已经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势必要重来一年旗开得胜。
一片欢呼雀跃中,二郭头?喜气洋洋的发表着感?言,只是几?段话后画风突转,说起了今日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不好意思当面提起的话题:分?别。
能做高中班主任的他显然是有?几?把刷子的,同学们的情绪拿捏的非常好,从为自己辛苦拼搏收获成功感?到激动转为不舍伤怀只需几?秒钟的时间。
当他说到,“同学们,希望十年后你们还会想要再聚一聚,还能喊得出来此?时此?刻坐在你身边那个?人?的名字。”
这句话成功的让几?个?女?孩偷偷红了眼?眶,看向旁边这个?天天和自己打闹斗嘴的同桌,好起来她们没日没夜有?说不完的话题,想到曾经彼此?这么熟悉却在有?一天变成了陌生人?,心里忍不住难受。
谢奚桃也抿抿唇,视线落向严涿。
桌上拿着笔乱画排解烦躁情绪的手被人?握住,他拿过笔,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相扣:“我们不会。”
他说的简单干脆,却是一剂定?心丸落在她的心口。
谢奚桃:“鹿鹿,以后我们每周都?要见一次。”
他摇头?,“一周太久,没课我就去找你。”
“啊……”她笑了,捏捏他手指,“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你也不怕到时候你室友笑话。”
“笑话?单身狗只会羡慕。”
“说不定?人?家心里只有?艺术,看你就觉肤浅。”
“嗯,我是。”严涿点着桌边的相机,“你和它构成我,肤浅的盛不下其它了。”
“唔……干嘛啊,也上了二郭头?煽情的套啊,说话让人?起鸡皮疙瘩,想干什么你直说。”
“那我直说了。”严涿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桃子,我们还没在教室接过吻吧。”
谢奚桃瞪大眼?长吸了口气,反应过来又立马压低声音:“严涿你,你开玩笑的吧?”
他的食指轻滑过她的手,目光笑悠悠,温柔慵懒,透着的意味却是不容玩笑。
“我、我不……”就算今天毕业,也不能直接干着么大,她班群还要不要,十年后聚餐还来不来,到时候他们提起来得说成什么样!
“桃子。”
“休想。”
“我一定?要呢?”
“我不给?有?什么用。”
那边静了,谢奚桃诧异他怎么这么快就放弃,奇怪转头?,严涿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又停在她的唇前,她一想到上面滔滔不绝的二郭头?看下面一清二楚,周围又全是非常熟悉的同学,心跳都?停拍了。
严涿好笑地退后,“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乱来。”
“严涿!”她面皮红起来,轻抽他肩膀,他顺势揽她靠过来,“乖桃子,考虑考虑吧。”
“没可能。”
“做了十几?年的同桌,我们如果没有?再教室接过吻,以后也不会有?了。”
“大学四年,怎么会没有??”
“原来你是想在上百人?的阶梯教室?”严涿一脸“你原来这么大胆这么爱我我很满意”的表情看她。
谢奚桃:“……你想都?别想。”
严涿耸耸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哼。”谢奚桃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反正不可能。”
“好好,你说了算。”
“喂。”后面懒懒的声音带着懊恼,“二位,头?偏偏,挡着我看二郭头?了。”
谢奚桃动也不动,“你不是向来不抬头?看前面。”
“今天他帅,想看了。”
前面两?人?齐齐看过来,目带同情。
“?”
谢奚桃:“翟同学,脑子可以不好,眼?睛也坏了可怎么整。”
翟向渺嘶了声。
严涿坏笑着抱回谢奚桃,“别这么说他,我们要多体贴关怀倒数生。”
“嗯嗯,好,是我格局小了。”谢奚桃抱歉看他:“对不起啊爸爸。”
翟向渺:“滚。”
两?人?乖巧点头?转回了前面。
翟向渺揉了揉眉心,哪还想得起他糟糕成绩。
讲台上二郭头?说:“煽情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在高考还有?一百天时,我邀请咱们班的摄影能手严涿拍了个?记录短片,现在我们一起看一下吧。”
谢奚桃闻言无语的看向前面哭的梨花带雨,已经投入张哲茂怀里的李欣歌。
还得是二郭头?,都?把人?整成这样了,还要再下一剂猛药。
窗边的同学依旧是很积极的起身拉窗帘,教室陷入黑暗,周围人?屏息看向讲台,荧幕上的画面在三?秒的寂静黑暗后忽的亮起一道光,如同黑夜里嚓的火机点燃的一簇烟花,在台下众人?的眸子里亮起莹莹光点。
画面里是所有?人?都?熟悉的高三?教学楼,黑影幢幢,没了白日喧嚣的校园显得有?几?分?寂寥,月色溶溶,使人?睡意也昏沉,然而在这样的时候,2班的教室却亮起了灯,不知谁又走进了教室,在安静孤独中开始了学习。
教室静悄悄,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或者说贯穿了他们几?乎整个?高中时期。
这是一个?人?的战斗,与孤独为伍,让他们可以有?今天。
因为是纪录片风格,所以那些司空见惯的画面里,有?他们日复一日厌烦到骨子里的跑操,有?谁低低说:“我听说大学不用跑操的。”
“对啊,再也没有?跑操了……”
空镜头?落在教室里时,运动会进行曲还在响着,空荡荡的教室里高高摞起的书本挡住了青春的视野,书本随窗外的风轻吹过几?页,谁的校服拉在凳子上半垂落在地上。
午休时刻,紧绷疲倦的同学睡倒在桌上,眼?下青黑,十几?分?钟的休息难以缓解太多疲累,镜头?闪过不少学生熟睡的面孔,台下传来窸窣响动,低低讨论。
谢奚桃猛地抬头?看严涿,一闪而逝的镜头?里她头?倒在严涿的方向睡得酣甜,往日早已经习惯并且不以为意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心口轻轻揉了一把,以后她在教室在睡着,眨眨眼?醒来,看到的不会是阳光擦过少年肩头?,落在严涿侧脸跳动的光了,他还会低头?笑着看她问:“睡醒了?”
谢奚桃心口有?几?分?涩意,严涿读懂她的难受,温柔地揉了揉她头?发。
她又靠回他肩头?,默默嘀咕起了教室接吻的可行性。
三?十多分?钟的记录片,有?考试成绩不好偷偷在角落抹眼?泪的学委朱城,有?靠着走廊脑袋一下下砸着墙昏头?昏脑背书的所谓“差生”,有?升国旗时大全景划过2班人?的面孔,有?黑板旁边一天天减少的倒计时。
教室活跃气氛慢慢静下来,低低翻找卫生纸和擦眼?泪的声音在昏暗里格外清晰,谢奚桃看着那些低头?躲闪掩盖哭泣面容的同学,心里涩然叹息。
虽然早知道二郭头?打的什么算盘,但严涿的摄影功底,想要弄哭一群人?实在太容易了。
灯亮起的时候,二郭头?憨厚笑着走上讲台。
实际上看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们以为厌烦的生活再一次放映在眼?前时,当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生活再也没有?的时候,那点所谓的想要骂他矫情和别来煽情这套的嫌弃还是忍不住变为哭泣的埋怨。
“干嘛啊老班!||||||”最先发声的是张哲茂,站起来指着二锅头?,“可不兴你来这套,我们都?考这么好,怎么还想把我们都?整哭呢。”
二郭头?无辜:“我可没有?,就是想带你们再重温一次。”
“得了。”李欣歌抽抽搭搭,“老班,别人?不了解你,我们还不了解你吗。”
“对啊!”
“就是!”
哄闹的讨伐夹杂着哽咽响起,二郭头?慈眉善目看他们,亮着光的眸子怎么看都?透着得逞意味。
谢奚桃吐槽:“帮凶。”
严涿:“为了不刻意煽情,我连音乐都?用的很克制。”
“还要什么音乐,你的画面就够了!”
他笑了,“拐着弯夸我啊。”
“呵。”谢奚桃偏头?,脸在严涿肩头?的校服上轻轻蹭了蹭,还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干净清爽,阳光的味道。
严涿轻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陪她感?受成长的阵痛。
激情讨伐的教室里乱哄哄中夹杂喜气和愉悦,跟着熟悉的运动会交响曲响起。
二郭头?拍拍手,“好了,同学们,下去开毕业大会吧!”
“噢噢噢噢!”
欢呼声响起,闹哄哄的一群人?往楼下跑。
操场上,乌云蔽日,天气阴得比早上还厉害,远处天边不断变暗,一场阵雨随时会降落下来。
意外的糟糕天气一点没浇灭操场上的躁动,反而在校长把演讲稿拍在桌上说:“我就不念了,相信你们听了我三?年的长篇大论早都?腻烦了。”
下面响起一片哄笑,就连旁边坐着的领导都?笑了。
不知谁先起哄说“不厌烦”,跟着附和声一片的笑闹,校长笑呵呵说:“你们不厌烦,我老头?子倒是厌了,马上雨都?要下过来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同学们,今天的雨是场意外,实际上也是你们未来人?生的序曲。走出璋合,离开你们生活十几?年的家乡,你们未来的人?生将?会是更加广阔的。我也相信,凡是打不垮你们的风雨,都?会让你们更强大。沧海横流,更显本色,任凭风雨,璋合一中的莘莘学子,自信征途吧!”
话音落,校长啪的把话筒放在了桌上。
台下死寂了两?秒,不敢相信高中三?年絮叨时间不少于五页纸的校长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演讲,而他真挚简短的祝福也让不少人?哑然感?动。
在寂静之后,就是沸反盈天的喧哗声,不知谁先把外面穿的长袖校服脱了甩向乌云密布的蓝天,跟着凡是穿了长袖校服的,都?像浪潮一样向天空扔去,整个?操场都?扬起了蓝色海浪,就在这时,预谋了一早晨的雷阵雨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从一开始便是哗啦啦黄豆大的雨粒,地面很快就被淋湿,操场上尖叫声一片。
没有?老师会再来喊走他们,没有?保安前来阻止,就连校长都?是朝操场上欢笑一团的人?摆摆手才离开。
李欣歌老远就看到了王姝好,拽着她在雨下跑,“躲什么躲,玩会啊。”
王姝好挡在头?顶的胳膊被扯了下来,“雨水很脏……”
“怕什么,就淋这一次!”李欣歌的脸已经流满雨水,胡乱扒拉了一下跟她说话。
乱春潮夏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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