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之后，风雨便很快停了。
    紧跟着一道惊雷劈落，化作一个白色光团，落在萧凡的肩头之上。
    “你丫怎么才来，是不是把小爷我给忘了？”
    小肥龙在萧凡身上嗅了嗅，紧跟着便怒气腾腾的质问起来。
    “我最近不是忙吗。”
    萧凡微笑着解释道，伸手想去抚摸小家伙的脑袋，结果却被对方一扭头甩开。
    “哼，我看你丫是另有新欢的才对，身上尽是些陌生女人的气味！”
    小肥龙噘着嘴，大喊大叫：“看来小爷我终究是错付了，没想到你丫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萧凡一听就感觉不对味了。
    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小家伙的语气和神态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张口闭口小爷小爷的，一股街溜子的味儿。
    还有，这话听起来，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你这段时间都跟谁在一块？”
    “那位李先生，是怎么教导你的？”
    萧凡连忙问道。
    “李先生只是偶尔教导我修炼，大部分时间，小爷我都是跟大姐在一起。”
    小肥龙如实说道。
    “大姐？”
    萧凡有些意外。
    “说起小爷的那位大姐，你猜怎么着？那可是真正的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会的可多着呢！”
    “这段时间，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可比以前跟你学得还要多多了！”
    小肥龙一说起来，就自然的表露出满脸崇拜之色。
    “我问她是什么人？”
    萧凡叹声道。
    “她是李先生的学生啊！”
    “不过你丫就别打她的主意了，她比你可强太多了，你们俩压根儿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小肥龙忽然十分警惕的说道。
    萧凡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坚定要把小家伙带走的决心，否则时间再长一点，这货完全就变成个二流子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惊奇的是，短短时间内小肥龙的修为，已经先他一步突破了七阶。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很快，萧凡来到了镇东头的私塾，再次见到了那位高深莫测的李先生。
    对方看起来依旧平平无奇，只是面容古板，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孩子们都下学之后，李先生便把萧凡请了进来。
    课堂内还留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打扮精致的少女，眉眼如画，满脸婴儿肥，仿佛瓷娃娃一般。
    尤其是那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黝黑的瞳孔，能摄人心魂。
    只看了一眼，萧凡就遍体生寒，仿佛跌落到了深渊之中，遇上了一头太古巨凶。
    “不是人类？！”
    萧凡心中一震。
    不仅感知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连本体是什么也都看不出来。
    只有一种感觉，对方随时随地都能秒杀自己！
    “先生，萧雷回来了！”
    在李先生面前，小肥龙突然变得拘谨，神情尊敬，说话有礼有节。
    活像个知书达理的小大人。
    见李先生点了点头，他这才嗖的一下，窜到那精致少女的身边，手舞足蹈的给对方介绍萧凡。
    “大姐，他就是我凡哥儿！”
    “当年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并肩作战……横扫群雄，嘎嘎乱杀，一直到打遍天南无敌手，这才来到这里！”
    小肥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满脸的骄傲与自豪。
    “是他负责乱杀，你负责嘎嘎吧？”
    精致少女撇了撇嘴说道。
    她看起来十分文静，身上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丝毫也看不出有什么市井习气。
    “怎么可能？”
    “虽然没有大姐你厉害，但小爷我当初也是……”
    小肥龙不服，当即争辩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这时，李先生打断了他们。
    “是，先生！”
    两个小家伙立刻闭上了嘴巴，齐齐行了一礼之后，乖乖走了出去。
    小肥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等出了门之后，又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多谢李先生这段时间对萧雷的照顾。”
    “不过萧凡此来，还是想把他接回去。”
    萧凡拱了拱手，直接道明来意。
    “坐吧。”
    李先生却是不急不缓的安排萧凡相对而坐，继而开始沏茶。
    萧凡不明所以，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对方。
    “关于上次先生的问题，萧凡已经有了答案。”
    接过李先生递来的一杯茶，萧凡才继续开口道：“自保，守护，问道！”
    虽然表面看起来，和上次的答案相差不大。
    但这段时间，经历了各种生死考验，他对于修行的目的，又有了许多新的领悟。
    总结起来，也就是这六个字！
    不过其中含义，却更加深邃。
    萧凡相信，以对方的高深莫测，远见卓识，肯定能够理解。
    “不错，虽然还未洞悉本质，但距离你的内心，又更近了一步。”
    李先生放下茶杯，露出一丝微笑，接着说道：“看得出来，你这段时间又成长了不少。”
    萧凡对此有些意外。
    他一直都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没想到还是没能洞悉修行的本质。
    对于萧凡的疑问，李先生并未回答。
    “我来问你，何谓道？”
    喝了一口茶，李先生转而问道。
    “天地自然运转之规律，是为道！”
    萧凡直接答道。
    “这是天地之道。”
    李先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何谓人之道？”
    闻听此言，萧凡顿时仔细思索起来。
    “人的道，便是人的理想、目标，是人一生要践行的准则！”
    天有规，地有律，人也有人的行为准则。
    这就是萧凡现在认为的道。
    对此，李先生不置可否，只是笑看了萧凡一眼。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李先生的话，仍旧是那么高深莫测，难以理解。
    “先生的意思是，天在赋予，人在掠夺吗？”
    萧凡问道。
    从现实来看，天地自然一直在哺育万物，不求回报。
    而人类生灵，却一直在侵占自然万物，夺取天地造化之力，甚至还相互厮杀争斗，已达到独占的目的，实在贪得无厌。
    “天地无私也好，生灵贪婪也罢，他们的存在都有其一定道理。”
    “不过天人之道，远非表象那么简单。”
    李先生没有否定萧凡，也没有赞同萧凡，只是说道：“其中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萧凡无语了。
    上一个问题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这又来了一个更加复杂的。
    道，连许多武圣至尊都难以企及，他又如何能够完全理解？
    而且这位李先生，为何又偏偏要考验自己？
    “那小家伙你也可以先带回去，事后再带回来就是。”
    李先生忽然起身离席，一边走一边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