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今天是作为阿兰雅的主理人过来，而不是作为周太太的身份过来，无疑就不能绕着周淙也转。
    晚宴己经正式开始。
    她以阿兰雅负责人的身份，和大家社交周旋的时候。
    那边，应娆也看准了时机，找周淙也凑上去。
    应娆蜷曲的睫毛挂着泪珠。
    “表哥，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挑衅白枝。”
    “嗯。”
    周淙也反应太淡了。
    应娆有点心虚：“表哥……”
    周淙也：“以后不用喊我表哥了。”
    应娆不解：“为什么？”
    周淙也始终，也没有看她。只道：“我们没有亲的血缘，而且，她不喜欢。”
    应娆这样听就更不高兴。
    当年，白枝不就是靠胆大开放才成功介入周淙也和洛菲的吗？
    为什么现在自己再来一遍，却不行呢？
    应娆问：“好吧，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淙也垂着眸。
    应娆：“那天，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在……”
    他自然不会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可这时，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周淙也也是无意扫到，正好，是白枝发来的消息。
    白枝：“我要你让她知道，你是我的哥哥。”
    白枝：“否则我不会再理你了。”
    周淙也看着那屏幕，也没有回。
    因为屏幕里的内容，他应了应娆。
    “嗯。”
    应娆微怔。
    她没有问出口，他也没有答。
    可是这一声嗯，还能指代什么？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应娆：“所以那天，你们是在……是你……她口中叫你……为什么？”
    应娆不死心。
    小的时候，周淙也逢年过节去过几次南方，她的家。
    他还曾经在她的房间，带她玩过玩具。
    那个时候她才六七岁，他己经非常英俊。
    那时的他也没有现在这么难以亲近，就是个很儒雅的大哥哥，还会给她带生日礼物。
    应娆也是顶漂亮的。从小到大喜欢她的富家公子并不少，也是江南一带炙手可热的名媛。
    周淙也固然高不可攀，可她也没有不敢想过。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周淙也为什么一定要让白枝，在那个的时候……叫他哥哥呢？
    明明他们的年龄差也不是适合兄妹相称的。
    除非，他潜意识里，或许久远的记忆里，他真的喜欢过哪个他叫过妹妹的人？
    应娆想起卫生间里白枝对她的挑衅，还有勾起的她根本下不去的好奇心。
    应娆口干舌燥：“那，那你叫她什么呢？我不相信，白枝说你……很放纵，她真是太厚脸皮了，你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周淙也微蹙眉。
    他很不耐。
    也不想跟无关的女人聊这些。
    在他眼里，聊这些，跟聊私生活没有区别。
    他觉得应娆这样打探人家的隐私很失礼，可是那边，白枝的短信又发来。
    白枝就在不远处，看起来还在对谈如流，和别人说着合作。
    可是她手机里短信的内容，是那样地大胆。
    应娆之前发短信的挑衅太低级了。己经过时了。
    白枝要周淙也去说，让周淙也，亲自告诉应娆，他们是怎么样的、掐断应娆的念头。
    白枝：“哥哥，告诉她你有多喜欢我这个妹妹。”
    “这个能x的妹妹，我喜欢别人喜欢你又得不到的样子，喜欢看你们说这些，她想你，却睡不到你，乖。”
    周淙也不知道，她发这样的内容，是为了气应娆，还是撩拨他。
    他只能喝了一口红酒，可他是不会说的。
    他的眉目清冷。
    大多数时候，周淙也都给人不怒自威的感受。
    应娆瞬间有些后悔问那些。
    她怕惹怒他，己经不是怕引他不喜欢自己，而是怕他对她发火。
    可这时白枝的信息又发来了。
    周淙也看了一眼，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他大概是白枝那条短信影响，对着应娆开口。只是短信里的人，除了白枝和他自己，无人得知。
    周淙也：“应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没有情绪似的。
    应娆呆住。
    他眸很黑，像是被操纵着的，看应娆的眼神，淡得像冰。
    可他内心的某个角落，此刻又像幽火。
    在想着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而在高兴。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纯净或者太复杂的女人，我都不喜欢。”
    “所以白枝那样的，对我来说刚好，只是你们都看不到真实的她，也只有她能看到真实的我。”
    疯批还是乖巧，外人看到的都是她某一刻的切面。
    冷静还是强大，也都是他给外人的切面。
    外人都是他们的背景音，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真实的样子，没人能看到他们私底下背德的样子，疯狂的样子。
    只有他和白枝两个是最真实的结合体，他要这样，他喜欢这样，并且愿意让所有人知道，所有人离他们都有多远、只有他们两个有多亲密。
    所以他愿意对应娆说这些。
    他私下就是又骚又开放，那是因为他只对白枝这样。
    应娆和所有人都一样。
    是旁观他们恩爱的见证人。
    应娆一开始是出于猎奇才想打听周淙也的私密。
    可如今被他这样说了，看着他这样漠然的样子，应娆像是被泼了冷水。
    她完全呆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一切。
    好像，此刻他对自己多冷漠，那边对白枝就有多火热。
    应娆烈火灼心，有了概念，真实地感受到了，他是个有七情六欲的那人——却永生永世得不到，也看不到。
    这种报复，还真是残忍。
    周淙也摆脱她后，再一次拿出了手机。
    他顺着白枝那条让他改变主意的消息回复。
    “己经答复过她了。”
    不远处，白枝正和合作商聊完。
    白枝余光瞥见，人群中站着的如丧考妣的应娆。
    她喝了一口香槟，不着痕迹一笑。
    手指按着屏幕。
    “做得很好，哥哥。”
    周淙也对叔叔或者是哥哥各种称谓没有情结。
    只是因为白枝那样喊，和白枝统一在一起，和她对他谄媚的态度糅在一起，就让他非常上头。
    周淙也：“晚宴结束来车上。”
    她笑了。
    看不到周淙也现在在哪，但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难熬极了。
    白枝：“嗯呢，答应你了。”
    “不过一会我还有一件事呢，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