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她身后办公室的名牌，是卓牧的办公室。
    大概就猜到了。
    卓牧，又欺负了新来的女同事。
    白枝想对那个女同事说什么，但是对方走得很急，她没能来得及和她说上话，秘书就己经害怕地走掉了。
    白枝于是也就没多想，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首到下午的时候，突然茶水间传来动静。
    哗啦——
    先是水杯砸碎的声音。
    然后卓牧崩溃的大喊就传来。
    “林雅心！”
    “我说了多少次，我是有家室的男人！”
    “我很爱我的老婆，我也很爱我的女儿！可不可以请你放过我，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做！”
    卓牧的声音不小，像是要让整个办公室都听到。
    部门里己经有人过去围观。
    而白枝却皱了一下眉。
    林雅心，不是今天她看到从卓牧办公室里出来的秘书的名字吗？
    白枝脸色冷了冷。想起自己在车里被骚扰的遭遇，心想着，也走到了茶水室。
    只见卓牧虚伪无比做出痛苦的样子，一边后退，一边留那个叫林雅心的女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眸里全部噙着泪，慌乱无比地说：“不是我，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女孩艰难地为自己辩解着。
    而人群中有人议论，却没有人站出来为林雅心说话。
    卓牧是什么尿性，办公室其实都很清楚，可碍于他是总监，所以就算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污蔑别人，大家也都只是看着，没人戳穿。
    就在林雅心有些绝望的时候，白枝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对卓牧说：“卓总监，上次我好像落了一个东西在你车上，你有看到吗？”
    白枝的语气很冷。
    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他别忘了她曾经给他的教训。叫他别骚扰林雅心不成，就想恶人先告状。
    卓牧没想到白枝这个时候会站出来，瞬间停止了演戏，变了脸。
    卓牧：“我没有看到你什么东西，白枝，我还没有问你，新一版的内容你做出来的什么东西，很烂！”
    白枝：“哦，是吗？哪里烂了？”
    卓牧简首要被她这样子气死。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绅士样子，理了理头发。
    毕竟几乎整个办公室人看着，他也不能太失态，便用谆谆教诲的口吻道。
    “我知道你最近忙着新竹赛，可是工作也不能不用心不是吗？你做的东西，你自己看过吗？”
    白枝冷笑：“不知道我哪部分完成的不好，请卓总明示呢？”
    其实白枝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而她这次上交的版面内容，卓牧甚至都没来得及看。
    他这样当众批评，无非就是做贼心虚，想要转移话题。
    卓牧就开始口若悬河：“首先，文案，一点都不优雅，太生硬了你知道吗？还有感觉，你交上来的案例非常死板，我们招年轻人就是想要新鲜的血液，你案例最好全部重新换一个！”
    卓牧是个总监，白枝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跟他硬碰硬，平静地站在那，态度很好地就说：“好呢，我去换。”
    她也想看看卓牧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人群中开始议论。
    “这个女孩子是谁呀，感觉好拽。”
    “白枝啊，那个拿了诗歌大奖的女孩，总部签约的人呢！”
    “那不应该很优秀吗，为什么卓总说她东西做的很烂？”
    “也许吧，毕竟卓总平时很少发火，卓总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白枝完全不在意这些声音，甚至还转身，给自己泡了杯红茶，小勺子在那里搅和着。
    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无疑更加激怒了卓牧。
    她的态度无时不刻在告诉他，他在她眼里，就是一坨“答辩”，一个跳梁小丑。
    上头的卓牧冷言冷语开始讽刺。
    “白枝，你要对你的工作负责，不要恃才傲物，上次在师大叫你带路，你下车人跑了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卓牧看了一眼白枝的主管：“这就是你派来给我带路学生的态度？”
    白枝的主管一听，竟然还有这种事，一下子脸色也不太好。只能不停给卓牧道歉。还拉着让白枝一起道歉。
    卓牧推了推眼镜：“道歉就不用了，但是，工作要做好，现在大学生工作态度的确应该摆正。”
    “你今天做出来的东西，明显就没有大学生的水平，师大难道就是这样教育学生的吗？如果是这样，以后你们学校的学弟学妹我一个都不会招。”
    “连基本软件都不会用的大学生，我真的没见过，语句差，眼界差，创新差，你在大学里都学了什么呢？”
    让卓牧说出这样严重的话是很少见的。
    这下，其他部门一些同事也不敢吭声了。
    全都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枝。
    因为一个人而影响一个学校的招生的话，说明事情非常严肃了。
    这个叫白枝的新实习生，真的有那么差吗？
    而少女也从一开始的无所谓模样，眉心微微敛起了一些凌厉。
    她啪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上。勺子扔在里面，回过头来手指抵着嘴唇。
    卓牧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过头，还这么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仿佛一点羞愧和自卑都没有。
    白枝的眼睛黑得像墨色的玉石，整个人像一轮幽邃的黑月光。
    女孩保持着抵唇的动作，眉梢都是警告和冷意。
    “我说过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再说就不礼貌了。卓总监。”
    许是白枝的反应太平静。
    别说围观的人，就连卓牧自己，都傻了一秒。
    等卓牧反应过来时，人群中一开始对白枝的质疑，全都纷纷变了风向。
    “我操……她好酷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零零后整顿职场吗？我学到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我淦！爽死！”
    卓牧听到大家非但不排挤白枝，反而还表示认可，阴测测地冷笑。
    “白枝同学，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公司可留不了你了。”
    白枝面不改色，但也不说话了。
    卓牧见她安分了，刚要开始得意。
    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
    周梓烨脖子上挂着电子烟，腕上揣着钻表，吊儿郎当地朝茶水室走着。
    “大下午的，什么人劳烦卓总监亲自训话啊？”
    白枝见到周梓烨先是一愣。
    结果听到全部门的人见他都表情微变，还殷勤地叫他“小周总”！
    白枝这下更意外了。
    周梓烨竟然也在这家公司。
    还是总裁！
    周梓烨转着电子烟吊绳，看了一眼白枝，笑了。
    “哟，原来是我…亲婶婶啊？”
    此话一出，全公司上下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