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白枝，是我在楼下耽搁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那你既然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约吧，等开学了，我还可以来你们学校练书法。”
    “嗯……”
    白枝这一声嗯的很艰难。
    因为对面，周淙也脸色己经很难看了。
    她赶紧挂掉了电话。
    而那边徐泽谦到最后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他对白枝当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也是因为他刚才在楼下跟师兄谈论医学谈得太入神了，整整聊王姣的病情聊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他也没有给白枝发信。
    换成别人，也不会再等他了。
    他还担心白枝会生气呢。
    她没生气就己经很好了。
    徐泽谦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师兄刚才说他救人有功劳，在整个治疗王姣的过程中，呈现出来的状态也非常专业老练。
    徐泽谦救王姣的事情，可以算作难得的社会经历，加进个人档案里呢。
    师兄的原话是：“照理说，像王姣这个病，一般医生都只敢采取保守的治疗方案，但是说句难听的，她这个情况，用保守的办法根本治不好。就等于把人一辈子耗死。”
    “师弟，你虽然不是专业学临床心理学，但你真的很有天赋，不考虑来我们专业吗？”
    徐泽谦笑笑挠头：“这个，我也没有想过。”
    师兄见他无意转行，也就没劝太多：“这次虽然有人恶意捣乱最终没能让她恢复，但是师弟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成功了的，比起那些为了自己名声而眼睁睁看着病人死掉的名医，你一个学生都比他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哎……”
    师兄说到这里，忍不住还叹了一口气。
    师兄也是想起了，最近业内，一些骇人听闻的传言。
    说是某家医院某个护士长，曾经为了保证医院孕妇的零死亡率，眼睁睁看着一个孕妇，带着肚子里的胎儿，被拦在医院外，死在救护车上。
    这件事情闹的还挺大的，据说那个护士长己经离职好多年了，可警察还是追到了他们医院，进行了一番深度的彻查……
    就是今天上午刚爆出来的事。
    短短几个小时，医学圈都传遍了。
    连带那离职护士的院长老公好像也不干净，还是个很有名的院长呢，一夜之间就落马了。
    所有大医院都人人自危，群发消息说要坚决杜绝。
    ……
    白枝挂了徐泽谦的电话后，两个人就没再在医院里继续下去。
    但是离开医院后在车里，两个人一言不合，她哪句话又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又把她摁在安全带后面用力吻了好一会。
    白枝好几次以为自己嘴都要破了。
    但是随着他越来越娴熟，己经能很好地控制力度。
    能将亲吻控制在疼和不疼的力度中间。
    白枝整个头发也乱了，鞋子也掉了。
    到山水云缦的时候，周淙也让物业送来了一双一次性拖鞋。白枝这才得以重新下地走路。
    女孩从迈巴赫上走下来，表情却不太自然。
    因为，周淙也说，今天要跟她一起上楼，和魏丽谈图案的事。
    白枝这时还不确定，妈妈昨天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跟苏甜谈话的内容。
    妈妈是很聪明的，如果知道她跟周淙也谈恋爱，就迟早就会知道，她在复仇这件事。
    白枝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
    可是表面上，还是那副懵懂纯粹的样子。
    唯独步子很慢，左顾右盼，好像还在打量着小区周围的景色。
    “周叔叔，我问你个问题。”
    周淙也扫她一眼，算是默认允许她提问。
    白枝转过头来倒着走。
    “你今天在医院，是因为周梓烨吗？”
    “嗯。”
    “那你没去法国，是因为周梓烨回来了，要照顾他，还是……为了我呀？”
    白枝一边走一边看着他。
    她也真是不怕摔。
    后面就有个垃圾桶。
    周淙也扫了一眼，伸手把她拉回来一点，防止她撞上，只道：“这己经是第二个问题。”
    得不到回答的白枝懊恼地鼓着嘴。
    白枝想起周梓烨从小那个装逼犯bking的性格。
    他难得回次国，肯定恨不得昭告天下，把红毯铺到机场，让所有人都去欢迎他。
    能这么低调，肯定犯了亏心事。
    突然，周淙也想起周梓烨说，白枝是他童年女神。
    男人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表情也多了几分探究。
    “你关心他干什么？”
    白枝娇娇地说：“天地良心呀，我没关心他，他是甜甜的。”
    “头可破，血可流，闺蜜男人不可碰。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可能看上周梓烨的。”
    她样子不像是撒谎。
    白枝从小就跟周梓烨不对付，两人见面不吵架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苏甜喜欢他哪一点。
    周淙也：“那最好，少惹他麻烦，你跟苏甜都不是他对手。”
    白枝还想说那货有什么了不起。
    正说着，电梯己经到了家门口。
    令人惊讶的是，房子大门没有关。
    电梯门一打开，就见魏丽坐在餐桌旁。
    而苏甜很耐心地在给她削着一个苹果。
    苏甜看到白枝和周淙也，愣了一下。
    “叔你怎么……”
    苏甜没来得及说清楚，白枝对她比了一个“嘘”。
    魏丽现在对周淙也的认知，仅仅就是一个善良菩萨心肠的院长。
    魏丽不知道他跟白枝的关系，也不知道他跟苏甜的关系。
    好在魏丽正在认真听书，专心致志，也没注意到苏甜那句小声的嘀咕。
    白枝换了鞋走进门，周淙也一样走了进来。
    “妈妈我回来了。”
    魏丽这才按暂停了听书键。
    她听到不止女儿一个人的脚步声，便柔声问：“阿枝，有客人吗？”
    白枝：“嗯，周院长来了。”
    魏丽一听是周院长来了，立马很客气地就站起来打招呼。
    顺便，还将自己昨晚设计的一些纹样给周淙也过目。
    苏甜把那个刚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给白枝，在一旁小声说道：“枝枝，你妈妈听的到底是什么小说啊？我跟这儿听了半个小时了，也没听出来她在听什么，太快了，阿姨开的是八倍速吧！”
    白枝干笑：“我妈最近在追那个……年代文，她那个，眼睛看不见嘛，所以耳朵比较灵。”
    早些年，白枝也是跟不上魏丽的听书速度的。
    只是后来跟着听习惯了，才慢慢能分辨出她八倍速的音频里都在放些什么。
    她妈妈听书那个速度，只要听过的，都会被震撼。
    等等……
    妈妈那么好的耳朵，根本不可能听不出苏甜昨天跟她在聊什么啊？？
    天啊！
    白枝蓦地脸爆红。
    而那边，周淙也坐在茶几边，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也看到了白枝娇红的容颜。
    魏丽却浑然不觉周淙也正在打量自己的女儿，只是温和道。
    “阿枝告诉我，您家大致的色调是灰黑色，所以我想，白色的布艺会更合适。”
    “这些是一些适合白色的花纹，周院长请您过目。”
    周淙也知道若不是用做布艺的借口，魏丽也坚决不会无功受禄住过来的。
    所以他也很认真地挑选了。
    “莲花，不错。”
    魏丽笑：“周院长您眼光还是很好的，阿枝小时候也最喜欢莲花的图案，经常叫我给她绣在书包和被子上。”
    周淙也一听到，这个图案，是她从小被子上的图案。
    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骨节分明的手指，拇指摩挲擦过那些图纸。
    按在那朵莲花上。
    若有所思地按着。
    喉结也不着痕迹地上下滑动。
    而白枝再次若有似无地瞟过去，就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恰巧看着她自己，包括，她脸上未褪去的红晕。
    倏地他掀起起左唇角，弯出一个很淡的弧度，对她笑了笑。
    白枝差点被他这一笑蛊到，很快低下头，小口吃着苹果。清清甜甜的汁水漫溢在她的口腔味蕾里。
    男人抚摸着那纸，彬彬有礼地对魏丽说。
    “那真是很巧。”
    “莲花很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