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洪荒大佬且不必多说，就说那远古妖庭十圣，基本上都是统帅诸多妖国之主，敕封众多先天神灵，管理远古星辰，维持天道运转，你看看你，出身太古，到如今也三个多量劫了，都干成啥事了？”
    天辰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嘿嘿……嘿嘿……”
    奎牛讪笑不敢言语，只是一味地赔笑。
    它自太古以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睡觉，有的时候一睡就是数万年。
    巫妖时期，虽然贵为妖圣之下第一人，为东皇太一所器重。
    但是奎牛却整天吃吃喝喝，对于统摄亿万妖兵，建立无尚妖国并没有什么兴趣。
    故而巫妖量劫之后，连通天教主也嫌它惫懒，不愿收它为弟子，只是让其做了坐骑。
    奎牛也觉得有什么不好，整天吃睡，也不需要去参修那上清天道，遵循圣人律法。
    “你莫以为躲在这里就高忱无忧了，不曾斩尸，量劫开启之时，谁都不能避免，那玉虚十二金仙，号称清正福仙，最后还不是不通通糟了劫数，就连那不染凡尘的南极仙翁都上了封神榜！”天辰子喝道。
    奎牛也是有点慌了，当年它也在万仙阵中，所以知晓封神大劫的恐怖之处。
    那赵公明何等的厉害，加上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比自己只强不弱，最后还不是上了封神榜。
    就连圣人的亲传弟子龟灵圣母也遭了劫数。
    而它只不过是圣人的坐骑，难保下个量劫不会应劫，上封神榜，受玉帝老儿驱使，永生不得解脱。
    于是连忙上前给天辰子捶腿，谄笑道：
    “小老爷，还请教教老牛！”
    天辰子点点头，道：“若想积累外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协助人道运转，顺应天数。
    如今大周皇朝的气运，已经到了烈火亨油的地步，然而盛极必衰，此乃天数，就是圣人也违逆不得，我截教就是最好的例子。
    届时你可率领北俱芦洲的一干大巫，攻破周都，取走九鼎之一，让大周气运一分为二，如此以来天数得以顺应，外功立刻圆满，将来定可斩却三尸，说不定还能和孔宣一样，成为截教副教主！”
    “副教主！”
    奎牛有些蠢蠢欲动，那孔宣在它眼里还是后辈，同样是妖族之身，却身居副教主之位，连金灵圣母等多位弟子，也要口称“老师”，执弟子之礼。
    不就是因为孔宣斩尸，是为准圣么？
    “但是攻破周都，夺走九鼎，这可是把天都捅破的大事啊！如今人道大兴，如此做法，说不定直接被气运反噬，神魂俱灭！”
    想到此处，奎牛不禁打了个冷颤。
    人道气运，固然能使人一飞冲天，如同人族三圣皇一般，飞升成圣，不死不灭，形如圣人。
    但同样也是诅咒，三位圣皇同样被亿兆凡人的因果所累，如同囚犯一般，困在火云洞。
    五位圣帝，也只剩下真灵，如风中蜡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那夏桀，早已经将肉身锤炼到宛如祖巫，更吸收了金乌血肉，可以化身上古妖族皇者的人皇！
    就算是奎牛，也远远不及。
    可最后又能怎样呢？
    无穷无量的凡人发出恐怖的呐喊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夏桀一朝为因果反噬，陷入万民沸腾之中。
    身死族灭，连一丝真灵都没有留下。
    凡人，如同蚍蜉一般，朝生暮死。
    但是他们却是天地主角。
    一位凡人，跟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微不足道，可以轻易捏死。
    但是一万位，一百万位，一千万位。
    甚至，一亿，百亿的凡人，汇聚在一起，就是人道洪流。
    可以让三皇不敢出火云洞，让人皇身死，令仙神陨落，灵天地倒转，因果暴走，量劫开启！
    纵然圣人，也担不起万民沸腾，亿兆凡人的因果！
    否则也有从圣位上跌落的风险。
    天辰子所说，实在是骇人听闻。
    那可是攻破周都！
    人道的最核心位置。
    一个皇朝的气运所在之地！
    那九鼎更是功德至宝！
    承载着人族的气运！
    九鼎齐出，纵然是玉皇大帝，镇元子，冥河教主这样的老牌准圣，也要退让，不敢与之争锋。
    奎牛虽然号称截天大圣，但是对于这样泼天的大事，依旧心惊胆寒。
    更何况，那南瞻部洲在数万年的时间里，早就被阐教经营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封神大劫中，截教虽然没有完败，但是总的来说要比阐教吃亏的多。
    奎牛虽然身为通天教主的坐骑，为截教一脉，但也不敢为截教行此恶事。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此事乃是上承天数，断然没有气运反噬之说！”
    天辰子为了打消奎牛顾虑，接着又道：“三界之中，我天辰子为异数，最擅长推演天机，当年就是师尊也曾问道于我，要不然也不会赐下青萍剑，让吾暂且执掌截教，渡过封神大劫！”
    奎牛面色有些意动。
    它作为通天教主的坐骑，当年也是随同圣人一同出金鳌岛，来寻那大商国师。
    其中的细节，要比其他截教二代弟子都要清楚。
    当初它还主动问上清圣人，为何要屈尊见这么一位凡人国师。
    那大商国师修为低下，连金仙都不是。
    上清圣人于是便道：天地异数，并不能以修为衡量之，截教渡过封神大劫的关键，多半要落在这大商国师手里。
    这句话，奎牛一直记在心里。
    “当真不会被气运反噬么？”
    奎牛还是有些担心。
    “我是师尊亲传弟子，岂会害了你不成？你若是不敢拿这桩功德，吾去找师伯的那头青牛，他在兜率天一直想下凡！”
    天辰子露出不悦的神情，作势要走。
    奎牛连忙拦住，讪笑道：“青牛那厮比老牛我还差一点，何须去请它？更何况封神中，大老爷和太上圣人生了间隙，你去兜率天也是不美！”
    天辰子道：“如此说来，你愿意干这份大事了？”
    “不就是攻破周都吗？老牛我豁出去了！”奎牛咬了咬牙。
    天辰子拍了拍奎牛的肩膀，笑道：“放心，这是一桩美事，吾还会害了你不成？否则师尊将来下界，可饶不了我！”
    “有小老爷这句话，老牛我心里就有把握多了！”
    奎牛憨笑道。
    “不过此事毕竟事关重大，需得细细谋划才是！”
    ……
    天庭，度厄天尊府。
    推算出奎牛踪迹之后，夏易并没有停止。
    奎牛，只是攻破周都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另一位。
    同样出身太古，比奎牛还要古老，也更为强大。
    二者甚至不在一个档次。
    那就是大巫九凤！
    九凤是巫族的一个特例，它是除十二祖巫外盘古血脉最为纯正的巫族。
    因为她和祖巫强良一同孕育而出，是祖巫强良的胞妹。
    天生就十分强大，后来更是拜在祖巫玄冥门下，修得玄冥巫法。
    要知道玄冥的实力在十二祖巫当中，可以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故而，九凤的实力仅次于十二祖巫。
    当年巫妖最终决战之时，九凤跟随玄冥一同杀上洪荒天庭，不知斩杀了多少妖神。
    巫妖大战，洪荒破碎，其余祖巫殒尽，祖巫玄冥与东皇太一同归于尽，九凤便为残存的巫族首领。
    她召集剩余巫族中人，开始与人族争夺利益。
    奈何人教大兴，九凤为了巫族传承，与人皇颛顼氏联姻，一同执掌三界。
    但当时的洪荒中，巫门部落无数，大巫也有不少，也不尽数服于九凤，有巫族部落攻打人族部落，杀人无数。
    颛顼得到消息，勃然大怒，心中生出了误会，又被陆压道人蛊惑，以毒暗害了九凤。
    九凤激愤之下，斩杀颛顼氏，夺了他的腾空剑，进得太虚星空之中。
    但至此人族也彻底将巫族赶出了南瞻部洲，真正的掌控人间界。
    《山海经》可谓是上古时期人间界的百科全书，里面自然记载了大巫九凤的信息。
    不过九凤如今身在太虚星空之中，《山海经》很难显化出九凤的具体位置。
    太虚星空，本是远古天界以及打碎的五大洲所化，十分荒凉，没一点生机。
    但那些星辰碎片，却还有灵气，一些大巫，妖神，洪荒仙人流落在此，在其中定居。
    只不过星辰之间，相隔往往是万亿里地，其中并没有一丝灵气，往往要花费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飞到另一个星球，因此很少有人能寻到地仙界之中。
    夏易明白，若是想推算出九凤的具体位置，需要的功德点估计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宇宙如此浩瀚，他也无法亲涉其中。
    不过夏易的目的并不是推算九凤位置，而是只需要和九凤建立起联系就行了。
    ——
    这一片荒原的星系，星辰密布，少说也有几千亿颗，虽然每颗星辰不如天庭虽掌控的三百六十五颗大星那般大，却相差不到哪儿去。
    一位巨大的九头神鸟漂浮在其中，体型庞大的不可思议，恍若一个星辰。
    正是祖巫之下第一巫，九凤！
    九凤重伤之下，逃进太虚星空之中，不知飞了多少年。
    她是九头真凤之身，又习得祖巫帝江一脉的遁法，飞行速度，就连陆压这头先天离火之精也不能与之相比。
    但无数年过去了，入眼依旧是一片荒芜，没丝毫灵气的虚空。
    眼看法力几乎耗尽，不九凤却突然一下闯进了贪狼星辰碎片聚集的星域。
    九凤借助远古星辰之力，才恢复了法力，又花了数万年时间，才将这些碎片凝练，随后四处游走，发现了七杀，破军星辰碎片，一一收集凝练，
    大巫无元神，祖巫却有，只是相比于其他妖圣，却是有些先天不足，是以无法成道。
    而九凤作为巫强良的胞妹，自然也是有元神的，不过相对于祖巫来说更加不完整，甚至比肩不了寻常太乙金仙。
    但是用来炼制法宝，却是绰绰有余了。
    在这一元会的时间里，九凤终于炼化了三颗远古星辰贪狼、破军、七杀，法力更是大增。
    她早就想要返回地仙界之中，寻颛顼的转世身报仇，和三位圣皇一较高下。
    但是宇宙茫茫不可渡，她自身元神残缺，也无法推演天机，找到回地仙界的路。
    “这似乎是天煞星域？”
    九凤突然看见前方一片星域，不少星辰上面鸟语花香，山川景秀，江河纵横，生灵繁多，灵气充裕，竟然也是一片洞天福地。
    “似乎还有仙人？”
    九凤隐隐见到那片星辰碎片之中，似乎有法宝精光闪烁。
    这些星辰碎片都是远古星辰所化，蕴含着无边的先天灵气，自然有当年散落的洪荒修士寻到此处。
    “反正也找不到回洪荒的方向，不如将这些星辰碎片凝练成天煞星，为四星手镯！”
    九凤打定主意，就要将这些洪荒仙人、妖族全部斩杀，炼化星辰碎片，凝聚成一个完整的大星。
    就在这时，她心中似乎有所感。
    在那茫茫的极远处，似乎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巫……”
    “巫……”
    “九凤……”
    ……
    那声音时断时续，十分微弱，但似乎是用远古巫族的语言在呼唤自己。
    “巫族之中，有谁能够跨越亿兆里，准确的定为到自己？”
    九凤有些惊疑不定。
    自洪荒破碎之后，她就是巫族第一巫。
    就算是那蚩尤，也远远比不上自己。
    更别提，刑天相柳之辈了。
    “难不成是后土娘娘？”
    九凤心中一动。
    如今十二祖巫之中，只有后土娘娘身化六道轮回，尚且存活。
    但是娘娘不出六道轮回，怎会有余力将手伸进这茫茫不可渡的太虚星空之中？
    “不管是谁，先返回人间界再说！”
    九凤眼中流露出煞气，她放弃凝练天煞星域。
    于是朝着呼唤的方向，轻轻煽动那数千里长的翅膀，瞬间就如同流光一般，飞向极遥远的前方。
    以九凤变化九头真凤的速度，尚且不能穿越宇宙星空，更何况是那些散落于更深处的巫妖，仙神，那是更加没有回去的希望。
    纵然他们身为有大神通，长生不死。
    但若是星辰灵气总会有吸收完的一天，最后那些巫妖也会因为法力枯竭，而逐渐消亡，整个宇宙也终将化为一片死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