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方眼神已经落在了晏子墨的脸上，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老七往日里与他就不是很合得来。
    一人如嗜人猛虎，一人似草间毒蛇，他对老七的行事风格向来不屑。
    “除了老七还有其他人有兴趣跟我抢吗？”
    卫无方看向众人大声问道：“有兴趣的可以直接说，大家各自拿实力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众人皆是沉默以对。
    楚戒的八位徒弟阵营分明，除了老八以外，另外七位已经阵营分明。
    另外四位盗首平日里就不愿意参与盗门事务，他们不开口，明摆着也是对争夺盗跖不感兴趣。
    “那就是都没兴趣了。”
    卫无方笑了笑起身看向晏子墨道：“我为盗门立下多少功劳？当年那位锦衣卫查到了咱们，还是我出手解决了他，事后我出去躲了整整百年，老七你呢？为盗门做了什么？也配跟我争盗跖的位置？”
    被人骑脸输出，晏子墨也不客气了，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挖苦道。
    “杀了一名普通锦衣卫，有多了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锦衣卫指挥使给除掉了。”
    “拭目以待。”
    卫无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与他一同出去的还有另外三位盗首，都是他的铁杆支持者。
    晏子墨看向卫无方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在场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师门中的老四老六还没走。
    两人按照辈分虽说是晏子墨的师兄，但平日里他们都是听晏子墨的，三人关系相当亲近。
    “老七，怎么会突然想起选盗跖了，你平时不是没太大兴趣吗？”
    对于晏子墨今天突如其来的举动，老四语气有些担忧。
    往日里他们跟着晏子墨一起闷声发财，三人都是以利益为主，对权势并不是太看重。
    十二盗首中，也以他们三人最会经营赚钱。
    老六也抬头看向晏子墨，跟老四是同样的态度。
    冲突，就意味着会影响赚钱，这就不太符合他们二人的诉求了。
    “你们想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贼，还是站着把钱挣了，去做法宝生意？”
    晏子墨反问道。
    老四老六两人愣了片刻道：“你有路子？”
    “我跟锦衣卫搭上线了，只要我坐上盗跖的位置，这一切都不是事，要不要跟我合伙你们自己决定。”
    晏子墨拍了拍两人肩膀便起身离开。
    在盗门中平日里他们这些人因为利益勾结在一起成为同一阵营。
    可一旦彼此的利益诉求得不到满足，所谓的盟友变成敌人也不足为奇，利益诉求得到满足，敌人也会走到身边成为朋友。
    晏子墨起身一走。
    老四老六两人互视一眼，老六传音道：“四哥，老七行事向来谨慎稳重，这事应该不会有假。”
    老四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快步追上了晏子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就有劳两位师兄了，事成之后只管发财。”
    得到两人的表态，晏子墨笑着许诺道。
    “不过老七，咱们到底是跟锦衣卫哪位大人物合作？”
    好奇心颇强的老四打探道。
    “中后所的千户宋麒麟。”
    晏子墨低声道，那位唐总旗跟自己谈的时候提过一嘴，他也并未对此怀疑。
    大人物，有几个会亲自下场去参与这种事情的？不都是让心腹去处理。
    若是事后有什么麻烦事，心腹还能帮忙背锅。
    老四老六恍然大悟，心中吃下一颗定心丸。
    锦衣卫千户，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大腿了。
    能抱上这条大腿，等待他们的只会是一条光明大道！
    ……
    带着三位师兄弟离开后，在回到京都的路上，卫无方与三人聊起了接下来选盗跖的事。
    要当上盗跖，还得看长老会那边怎么说。
    长老会一共十二人，所有长老都是上一任盗首，他们十二人投票来决定谁是下一任盗跖。
    目前已经有四位长老明确表态要支持自己，这也是卫无方最大的底气。
    只要再争取到三位长老的支持，盗跖的位置唾手可得！
    “大哥三弟五弟，帮我盯着点老七他们几个，我去找长老们谈谈，等我当上了盗跖，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你们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
    快到京都时，卫无方跟自己的三位师兄弟叮嘱道。
    三人纷纷点头，他们与卫无方身为同辈却愿意低头给他当马仔，无非是卫无方能力出众又为人大方。
    四名盗首回到京都后便各自分散消失。
    老五刚回到自己那处隐秘至极的洞府中。
    已经有人坐在洞府内等着他了。
    正是现任盗跖楚戒。
    “师尊。”
    老五上去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这份态度足以让其他几名师兄弟为之震惊。
    因为这些年来老五是与师父关系最不好的一名弟子，双方因为一件隐秘之事就此决裂，已经多年没说过一句话。
    “老二给你下达什么命令了？让你去对付老七？”
    楚戒开门见山问道，今日特意将老七推出来，自然是希望这几位好徒弟打个头破血流。
    老五摇了摇头道：“二哥并未让我这么做，只是让我和老大老三盯着点老七这边，他去找长老们谈了，应该是想收买那几位长老。”
    盗门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利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收买的，只要开的价格足够高，长老们越是德高望重，这个价格就越贵一些。
    “老二这人看似莽撞霸道，实则行事谨慎粗中有细，否则当年也不会杀掉一名锦衣卫后还能回京都。”
    楚戒感慨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帮忙添把火，让他和老七打个头破血流。”
    “我？”
    老五指了指自己一脸困惑。
    楚戒瞥了一眼自己这个最会演的徒弟在心中冷笑一声，脸上笑容越发和蔼道。
    “不然呢，你不解决掉他们两个，光凭借为师怎么让你当上盗跖？我私下已经和几位长老聊过了，有三位长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只要老二老七不在，有我和几位长老支持你，难道老大那群人会跟你抢？还是那四个孤魂野鬼来掺和一脚？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楚戒的话让老五心情有些激动。
    盗跖，这个位置他确实是梦寐以求都想坐上去，否则这些年也不用装疯卖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