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的声音很轻，显得回答的随意，种向日葵的过程轻巧。
    「是去年你种的向日葵，留的种。」
    许轻知心头一怔，去看的时候，在青菜地里，长了一片的向日葵，有几十株。
    但不知道是不是留的种不好，向日葵长得很小一颗。
    就这样，并不整齐，散落在菜地，有的两三株挨着，有的一株单独屹立。
    凌乱，但因为有几十株，倒也显得整体好看。
    这一次种出来的瓜子，阿婆给炒了，是原味的。
    那会儿的许轻知最不喜欢的就是原味瓜子和五香瓜子，只喜欢吃那些有味道的，比如香瓜子、核桃味的等等。
    那次的瓜子最后也不知道多数是落了谁的肚子里。
    后来的很多年后，许轻知没来由的爱上了原味瓜子。
    觉得比起那些花狸狐哨的味道，原味瓜子更深得她心。
    她开始惦念起，阿婆炒的原味瓜子的味道。
    如今打算种一片向日葵，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更多。
    她趁着四周无人，往地里浇了些稀释的灵泉水。
    许轻知从后山回来，她爸也正好从田里那边刚回来，穿着套靴，裤腿上也难免沾上泥点。
    「对了，轻知，我看咱家的枇杷坐果了，后山得建个厂房才行。」
    许轻知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每次都把菜运到家里这边打包快递，数量少的时候还好，一旦多起来就还是累的。
    在后山建个厂房的事，势在必行了。
    许轻知点了点头，赞同道：「爸，是得弄个，当仓库也行。」
    后山只有个工具间，能落脚的那种，还是小了。
    说弄就弄，这种也不需要什么设计。长方形、正方形的就行，要有窗子通风，里头可以单独隔开几间。
    连图都不用画，许轻知跟她爸说了需求。
    许富强就去打电话联系砖厂了。
    这十几年来乡下自建房的人越来越多，那个烧砖的地方还在，生意不错。
    但不在桃水村，是别的村。
    许轻知上小学五、六年级的学习离家更远，她读过一年通学生，总会骑单车路过砖厂。
    一大早五六点时还好，若是下午放学时，路过那，空间里的味道都冲鼻，呼吸进去一口气，就跟呛了一口烟进去一样，割喉咙割肺。
    那会儿网上还总流行一种新闻，说有些人被拐卖，卖到砖厂里面，打黑工，不给钱，关着让人烧砖，没有自由。
    因为这个原因，许轻知每次路过那个砖厂的时候，总要多瞅瞅。
    瞧瞧那里有没有什么被关的人。
    年纪小的时候，联想能力真是一流，分明是没来由的事。
    砖搞定了，许富强又去联系河沙水泥，这些在远一点别的镇上有。
    建房子也不用叫什么工程队，找村子里几个会砌房子的老手，就能搞定。
    许轻知就不管这件事了，交给她爸。
    她躺在躺椅上，看着柿子树上的嫩绿新芽，乌鸦正站在树枝上啄羽毛梳理自己的形象。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喝了口菊花茶。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就看到来电的备注——土豆。
    「老板，我们到桃水村村口了，接下来车往哪儿开。」
    许轻知：「你加我微信，我给你共享下位置，你开车过来吧。」
    慕明谦：「好。」
    挂了电话，许轻知打开微信，她妈从屋里走出来。
    「谁来了？」
    许轻知仰头一笑，「干活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