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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

    徐先生喝了三杯马爹利,人有些微醺,眼眸带点殷红。
    最后一杯入喉见底,拿起他的登喜路打火机。
    白手套司机准时站在门口,接人。
    车停在门廊。
    小李打开车门,并不需要问,今夜必住就近的大平层。
    他最近回徐家吃饭勤,要么住西皇城根的房子,对东山墅的人不闻不问。
    好几天,徐夫人常等他回家才吃晚餐,就这么一个儿子,私事不参与,大事有小李在他身侧提醒他的手腕,不必过重。
    -
    黎影已经不记得这时第几天。
    午时,阿姨出门买东西会给她带奶茶和点心,偶尔坐旁边陪她聊天。
    看着被放在角落的礼品盒,纯黑色,记得她说过给徐先生买,可是徐先生没回来过,她自此不管不顾。
    “要不要我帮你转交给徐先生?”阿姨问。
    黎影没看:“扔了吧,他看不上,本来也没指望他收,给了我朋友和家人买新年礼物,这个顺手买的。”
    阿姨点头,拿走。
    李婷的视频过来,阿姨收拾餐具,离开画室,关门。
    视频里是李婷帮她布置公寓的画面,“瞧瞧,我眼光怎么样,给你布置得漂漂亮亮,家具和贴身用品全给你换新的。”
    说完,发现她情绪不对,李婷收敛微笑:“我的小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
    黎影看着公寓里的新家具发呆:“一会儿给你打钱。”
    李婷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像极她在798工作时,被客人刁难流露的委屈。
    “徐先生?”
    黎影没说话,沉默不语。
    “想哭就哭吧,我和你是自己人。”向来热烈活泼的李婷姐姐这回轻言轻语,“我安慰你。”
    她说,“录取名额,没了。”
    那边沉默住,双方空气仿佛陷入静止状态。
    “他有权有势。”
    李婷也骂不出来,想到徐先生护短管赵舒语的事,间接让孟修远渣男被迫回老家,就突然不敢骂。
    更甚,那人姓徐。
    亲眼见证,是在芝加哥不顾一切保护影影的大佬。
    换个人,必须刨起祖宗十八代。
    “要我做什么?”李婷无法开口。
    黎影朝镜头微笑:“没事,我自己想办法办画展,换一所学校,不行,去加拿大和你一起。”
    她笑得并不开心,李婷说,“可你喜欢的是saic。”
    黎影故作轻松:“都是学校,不分好坏。”
    只是可惜德园美术馆里的好多画,都是她这两年在张奇声指导下,创画的作品,还没来得及面世公展。
    深夜,放下手机后。
    进衣帽间翻衣服,看着面前整齐洁净的一排男士黑西服,错过,找了件睡衣。
    洗澡。
    黎影躺在浴缸里发呆,好一会儿把全身沉进奶浴温水内,玫瑰花瓣浮荡。
    憋气,下沉。
    直到呼吸不畅,她才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恍惚闻到酒精的味道,心口蓦然急剧跳动起来。
    偏头一看。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徐敬西人斜倚在门框,稍薄的真丝黑衬衣,领口哪儿也不挨着哪儿,双手抱胸,眉色温敛。
    神不知鬼不觉,黎影未来及开口,吓得捂住曝光的前身。
    可是来不及,早被看了。
    他走过来,二话不说,捉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往后仰头。
    头皮发麻的不适,她惊叫出声,男人略微皱了皱眉,带着一身酒气摁她进浴缸,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衬衣,急切地拥住湿淋淋的她,一同沉入牛奶玫瑰温浴内。
    她受到不少惊吓,温水满溢四溅,流出地板。
    小姑娘起伏不停的胸膛沾了两瓣玫瑰,男人大手拂走,宽厚的掌心往下,轻易托住光溜溜的她,抵开她的大腿。
    被吻得呼吸困难,黎影惊惧,推开挤压过来的胸膛,微利的指甲不小心抓伤男人的皮肤,一条一条血珠微渗。
    火辣辣的感觉,无疑刺激得徐敬西体内热火更盛,松开她的唇,红着眼眸睇她。
    这女人真他妈疯了。
    果断,男人扯下她脚踝的脚链。
    黎影立马摇头,湿漉漉地头发盘缠在颈肩,美丽又破碎,男人伸手撩开她脸颊的湿发,露出她原本委屈的脸蛋。
    “先生。”
    还是软绵绵。
    徐敬西眼眸一瞬沉浸通红之中,将她翻面过去,“老实点,不然受罪的是你。”很快,不给她反应,掰过她脸颊回来,深吻,将她的啜泣堵住。
    从浴缸吻到洗漱台,再到落地窗前,再到沙发,天亮他没有收场,直到她哭不出来了,累得不行,整个人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双眼睛红肿怜念。
    男人看了眼手边凌乱的被褥,最后一次,让她哭得更大声,方才满意停止。
    她躲进被子里发抖,很快,闭上眼睛入睡,裸露在外的脑袋,发丝湿透凌乱,颈脖无疑添了一道红色的指痕。
    徐敬西低颈,吻了一下那处发红的指痕,吓得被子里的人一哆嗦。无端,男人额头豆大的汗珠稍稍滴落至她颈肩,她更害怕了,连忙将脑袋藏进被窝里。
    他没表情,捞起浴巾一裹,洗澡,换衣服一走了之。
    傍晚时分,徐敬西坐在车里,眉目隐隐敛了几分宽舒盛气,焚了支烟抽,也不知道纾解没纾解完,十个小时是挺兴奋。
    抽烟空隙,车外的保姆阿姨递进一方盒子:“应该是给您买的礼物,元旦至今,她看了无数回,找您找不到,就把锦盒乱丢了,我看着昂贵,帮她收起来。”
    徐敬西伸手,黑色丝绒锦盒落入掌中。
    打开。
    英国老牌的衬衣袖扣,不能说有心,不是他会用的东西,花里胡哨。
    放在中控台。
    阿姨指向右侧花圃后的围墙,小声说,“她还想着搬凳子翻墙出去,大概是想见你,最近得知不能出国,就消停了。”
    徐敬西叼住那支燃半截的香烟,视线稍转,混沌烟雾里,抿薄唇,静望那面墙。
    下过雪,红墙下的皮椅落满一层薄薄积雪。
    能想象得她踮起脚尖,努力朝外张望的小可爱模样。
    一想到她通红委屈的眼眸,趴在墙上东看西看,徐敬西极度烦躁,没消完的火隐隐泻出,腰腹一阵不适。
    皮鞋干脆一脚踩上油门,单手打方向盘离开。
    不安分的,也就身体对他十分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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