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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堕落的样子

    “今儿刚请。”徐敬西照旧不慌不忙,胡说八道。
    那位达贵不再追问,温慈地问他:“着急离开吗。”
    第二场棋局开始。
    徐敬西划动手机,编辑短信发送后,方才示意对方:“不急,周伯父请。”
    黎影端上两杯茶,绕过茶台,平膝盖跪在莆垫上,分次摆好。
    达贵执起茶杯,用茶盖拨了拨茶沫,不着急品:“怎么不听你父亲的话,你这个年纪入仕途正好。”
    摆好棋,徐敬西淡定从容道:“晚辈不才,既不喜,便不会去选。”
    他岂非池中物,他岂非不才,明明领域政商学三栖,偏一生孟浪,只入温柔乡。黎影想。
    那名达贵品口茶:“你的手腕不该在铜臭堆里慌碌一生。”
    徐敬西鼻息稍‘哼’地一下,便笑了。
    等黎影回到茶台,见一门童推门进屋,朝太子爷和达贵恭敬颔首后,手里一支烫伤膏放在她面前,转身离开,从头到尾不言不语。
    打量手里的烫伤膏,再看品茶对弈的太子爷。
    最后一局,他不在乎输赢,循序渐进移棋毫无规章,随意的,打发时间似的,偏达贵有意谦让太子爷赢。
    二人聊家常,太子爷时不时扬唇笑,一提他老子徐毅,他便不笑了,眉眼不舒服的无趣样。
    收回视线,黎影挤点膏药涂抹在发红的烫伤位置,冰凉又尖冽。
    只对弈两局。
    达贵起身离开,门从外面关上。
    徐敬西依旧坐在原地不动,指尖的茶凉了,茶位前的小姑娘没点眼力见,也不知道上来换茶。
    一抹衣香鬓影跌入徐敬西怀中,手骨娇无力地勾住他脖子,暧昧唤一句“先生”。
    指骨间的茶水差点翻洒在裤腿,徐敬西放下茶杯,略微粗粝的大手捏怀里娇人的腰肉:“知不知,送上门的一点儿不值钱。”
    他操口浓郁的京腔,一股子清润拉腔的散漫。
    黎影耳膜一阵沉寂麻木,痴呆看男人薄薄两片唇,他淡静淡然,拥着她调整好坐姿,好似那话不过是生来高位的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有那个地位不需要考虑任何人。
    是否得到便显得廉价,是否拥有之后就丢弃一旁,他也难逃一夜后的乏腻定律吗。
    诚然,从来都不需要他费力气,就有美人上赶子贴他身边邀宠,任君挑选。
    她突然要起身:“想自己坐会儿,给您换杯茶,茶凉了。”
    徐敬西手臂收紧,再收紧,将她牢牢锁住在怀,不给她逃离分毫。
    他低头,去瞧黎影,长指攫住她的下巴抬起,轻易窥见美人眼眶湿润,溢了丝般黏稠跌荡,一句话给她弄得慌张破碎。
    她低低念吱:“畜生。”
    徐敬西嘴角勾了勾,“说说,哪儿畜生。”
    这回,黎影挺不怕他的:“先生哪都畜生。”
    “瞎说什么。”他又不认,好似那话‘送上门最不值钱’无伤大雅。
    黎影偏开头。
    可他说的并非全错,是她一开始主动找上门,早就昭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
    大抵发觉黎影有点脾气,徐敬西好似舍得低下高贵的头颅,好心情极了。
    翻找黎影的手,他却不记得左边还是右边烫伤。
    “哪儿去了,我看看。”
    黎影伸出左手:“要看就看,凶什么。”
    徐敬西抽张湿巾擦拭掉她手指厚重的膏药,露出指尖原本粉嫩的肤色,含在嘴里一吹。
    他像捧颗珍珠般,奇怪,并不觉得粗俗,这些动作贵公子做起来,三分优雅,三分千年难得一遇的宠爱。
    并不需要掩饰,她喜欢徐敬西此刻堕落的皮相,纵容她一点,疼着她一点,夜里也是这样,不分昼夜地将她全身上下吻遍,一处不放过。
    没理由没借口的融合。
    黎影当时都想问一句,有没有人也曾痴迷夜里最是堕落相的他。
    疼吗,黎影竟觉得指尖的疼痛减少,被什么东西一下抚平火辣感。
    正沉思。
    额头被徐敬西戳了戳,他玩味道:“不省心,以后不泡茶了。”
    黎影揉揉额头,眯起双眼笑咯咯:“心疼我?”
    “讲点良心,我不够疼你么。”徐敬西嗤然一声,掌心包住她手指,裹住密不透风。
    不着急离开,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坐一旁的莆垫。
    徐敬西垂眸整理抽屉的文件,敲两下捋整齐,放她怀里:“今夜和小李逛哪儿去。”
    黎影整理好文件,不该看的不看:“去买画材,正好顺路。”
    “以后让小李来办。”徐敬西拿手机起身,示意黎影跟上来,扫了眼她背的单肩包,有点不怎么新了,那她用了多久还不换?
    他收回视线,勾着黎影的腰拉近彼此距离,一同走过鹅卵石小道:“换一个,这个不好看。”
    黎影不乐意,紧紧裹在怀,生怕徐敬西一把拽走丢垃圾桶似的。
    “我喜欢,它方便且轻巧。”
    “你不喜欢我送的?”
    “别拿这事要挟。”
    “它很旧了,黎影。”
    “…”
    他不清楚,黎影没他那么喜新厌旧,腻了便丢弃,用习惯,找东西方便。
    站在车边静等的小李,抬头,便看到体型差距大的两人自小巷打打闹闹出来。
    街灯沉寂。
    小姑娘的画包到了先生手中,先生还惬意地帮她拎。
    -
    那夜回到国贸住的酒店。
    心有灵犀似的直接滚床上,从到卧室到沙发到落地窗前。
    短裙和西服散乱一地,分不清谁与谁。
    这夜他更狠,迟迟不交待,折磨着她。
    她一生,从平淡迈入权位者的纸醉金迷。
    徐敬西三个字,太奢望。
    手指抚过徐敬西的面庞,着迷般流连而过。
    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得不到,而是近在咫尺玩着暧昧、相拥入眠,却不可触碰一丝一厘。
    像什么,在博物馆里隔玻璃观赏千年夜明珠,她只能看,不能带回家私有独占。
    明知触不可及,却不愿将就平淡的生活,她笑一笑,为什么要将就,人生也没个几十年,做场梦付与笑谈浮生。
    璀璨夜色,他抱她换姿势,坐上来,手心托住她的臀。
    上下。
    她茫然承受,脸颊绯红,长发一飘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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