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宋立书从外面进来时，里面的气氛已经缓解了不少，指导老师认真地帮她分析人物性格和心理活动，其余的人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拍摄再一次开始，温晚月不自觉地稍稍深呼吸了一下，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很快消散但还是被她捕捉到的紧张。
    拍摄结束后，宋立书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说：“先过吧。”
    温晚月轻挑了一下眉尾，起身跟着周湘莲离开。
    原泽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在电梯门口叫住她：“哎，周末去玩cs。”
    “再说吧。”温晚月看了他一眼回道，电梯门打开，她走进电梯。
    原泽勾唇一笑，知道她只要不是拒绝，百分之九十是同意。
    ——
    温晚月坐在车里，周湘莲见她心情不是很好，温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生宋导的气？”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又不是没被人训过。”
    “宋导他也不是真的想说你。”
    温晚月看向窗外，没应声。心情是有些不太好，但却不是生气，更多的是郁闷。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对待这部戏了，很认真地背了台词，也很认真地跟指导老师谈论了覃秋，但结果却不如她的意，就像上学时宋立书认真又努力地帮她学习数学物理那些枯燥又无聊的学科，但她仍学不会。
    那个时候从来都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的温晚月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的想法，但奈何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
    真人cs场地。
    温晚月穿着迷彩服，戴着护目镜，头发扎成利索的马尾，手持冲锋枪躲在一面墙后面，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原泽跟她穿着同色的衣服，手里也抱着冲锋枪，从断墙的另一边快步轻巧地后退到她身边。
    两个人转头，对视一眼，然后点头。
    温晚月看准了旁边的沙堆，打算跑出去，引蛇出洞。
    她握紧枪，调整好姿势，心里默念着一二三，然后飞一般地冲了过去。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有子弹射了过来，幸亏她跑得快。
    原泽早已准备好，在那人探头的一瞬间开枪射击，却还是被对方侥幸逃脱。
    温晚月环视四周，再次冒险现身，跑到另一个沙堆后面。
    原泽这次抓住机会，一击爆头，只见对面那人的脑袋上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他泄气地放下枪，转身走了出去。
    最后的一个敌人，也被两个人在半小时后联手干掉。
    “陈燃你可以啊，一个人拖我们两个人拖了半个小时。”温晚月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谁能比得过你们两个联手。”陈燃笑着踢了原泽一脚。
    温晚月白了他一眼说：“切！下次咱俩组队！”
    “行啊。”陈燃吊儿郎当地笑着，看向原泽。
    原泽也白了他一眼，还没怎么休息就起身说：“我得先走了，去拍戏。”
    几个朋友挥手跟他拜拜，陈燃饶有兴趣地看向温晚月问：“你跟他演姐弟？你怎么不演女主角？”
    “我也想啊，人家导演不让，说我长得没有女主角那么清纯。”
    大家闻言笑了起来，有人调侃：“管她清不清纯，漂亮不就完了吗？”
    ——
    拍摄地。
    原泽堪堪来迟，不好意思地跟宋立书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跟小月组队打真人cs去了。”
    宋立书闻言看着摄像机的视线一顿，随即应了一声。
    “宋导玩过真人cs吗？”原泽在他身边蹲下来问，“等拍完戏宋导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就是吧。我们那些人玩的时候，基本上都玩不过我和小月，我们俩自从组队以来，战绩是很高的，一般人都不怎么能玩过我俩。”
    “不感兴趣。”宋立书面无表情地回答，视线一直放在摄像机的画面上，“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你准备一下吧。”
    “好。”原泽点点头站起来，然后朝不远处的韩追雁走过去。
    一旁的吴卫看了几眼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这话像是特意说给宋立书听的，怎么听怎么有点不对劲。
    一个下午，原泽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反倒是宋立书，整个人总觉得心情不大好，憋了一股子气，不停地喊卡重拍，弄得原泽的心情也渐渐不好了起来。
    拍完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原泽走到宋立书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宋导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宋立书看了他一眼，点头承认：“确实。”
    “不过，把气撒在工作上倒不是什么好习惯。”
    宋立书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抿紧唇没说话，然后重重地盖上后车厢，抬步走到车门旁开门上车。
    上车之后，宋立书坐在座椅上，扭头看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竟然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妈的！”
    坐在他旁边的人隐约听见，有点不敢相信地转头去看他，最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
    温家。
    温晚月敷着面膜躺在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拿着台词纸默背，边背边把自己代入到覃秋这个角色里，体会人物感情。
    一旁跟她一起敷面膜的许婧茹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哎呀，真是难得啊！有一天还能看见你这么用功的时候！”
    “不然呢？谁让我接了这个角色呢？”温晚月突然有了一种自豪感。
    “演的什么角色？”
    “覃秋，一个身世凄惨，命苦不幸的女人，混迹各种娱乐场所，当调酒师赚钱供弟弟上学。”
    “那是挺惨的。”
    “我要是她，我就会一步步成为最顶尖的调酒师，才不会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在小酒吧里调酒的调酒师。”
    许婧茹冷哼一声：“你别看不起人家，你学习学了那么多年不也是什么都不会吗？”
    “哎呀，妈，我都毕业多少年了？你能不能别老拿我成绩说事？”温晚月哼哼唧唧地控诉。
    “这世上的人，各自有各自的苦，咱们事外人怎么能理解身处其中的人有多难呢？”许婧茹说着轻叹了口气。
    “行了吧，我看你最近看琼瑶剧看多了吧！”温晚月说着从沙发上起来，把面膜揭了下来。
    许婧茹也跟着起来揭掉面膜，撇了她一眼说道：“死孩子！”
    温晚月打着哈欠，捏着台词纸走进屋里。
    将一系列护肤工作做好后，她站在全身镜面前开始表演，嘴里念着台词，适当地加入人物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