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妈妈了。”
    当看着慕母盖着白布推出手术室，慕宁无比凄惨的一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柳千雅眼疾手快的扶住慕宁，向护士求救，手术室门口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慕宁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星辰满天的时刻，窗外漆黑一片，灯光再亮也照不透她心头的雾霾。
    “你醒了。”程义凡握住慕宁的手，以此传递给她力量和温暖。
    “你来了。”慕宁鼻腔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而下，她扑进他的怀里，如孩子般大哭，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冰凉的贴着肌肤。
    “不哭不哭。”程义凡9eb208e3安慰慕宁，“你还有我呢。”
    等着慕宁情绪稳定了些，程义凡又说：“你啊，以后要好好的生活，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只不过是你看不见而已，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你呢！所以你不能伤心太久，不能让伯母担心，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
    本以为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慕宁自己应该可以想开，却不想慕宁仍然心死如灰，如同一个木偶般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哭不动。
    程义凡担心他的身体，给柳千雅打了个电话，希望柳千雅能安慰慕宁一下。
    柳千雅却风风火火的把慕宁从床上拉了起来，不容拒绝的把对方带到了镜子前，指着镜子里形容憔悴的女人说：“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伯母活着的时候就为你操了不少心，现在她不在了，你还想让她一直记挂着你吗？如果你一直这样，倒不如直接下去找你妈妈，你看她会不会原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慕宁，振作一点，伯母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副样子，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任性之前至少该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却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慕宁。
    慕宁的眼里有了神采，她说：“对，我得振作起来，我不能让妈妈担心，我还得为我的孩子考虑。”
    正好这个时候程义凡买饭回来了，慕宁接过饭吃了起来。
    见状，程义凡的心才安定下来，对柳千雅报以感激一笑。
    柳千雅心中同样是感慨不已，程义凡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为了慕宁走下神坛，坠入人间烟火，对慕宁来说也还算幸运了。
    慕宁等情绪稍微好了一些，去母亲家中整理遗物，因为之前慕母准备搬家，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却仍然可以寻到慕母生活过的痕迹。
    想到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慕宁一时神伤，扶住身旁的书柜才得以站稳。
    她随手一碰，一本相簿掉了出来。
    相簿有些年岁了却依旧整洁，显然有人时常擦拭，拿来翻看。
    慕宁打开相册，回忆扑面而来。
    泛黄的相片上全是她与母亲的身影，她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亭亭玉立，母亲从青春肆意到容颜苍老。
    小小的一本相册，承载了母女俩太多的回忆。
    慕宁把相册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一声又一声的“妈妈”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她喊的撕心裂肺，可惜再也没有人回应了。
    紧接着就是慕母的葬礼。
    好在有程义凡在一旁帮衬着，精神恍惚的慕宁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慕母生前有不少朋友前来吊唁，都对慕宁报以同情，慕宁勉强回应着。
    一场葬礼之后，慕母被送进火化场变成一场灰埋入黄土。
    人已远去，音容却如同在昨日。
    月色如水，慕宁看着夜色，总觉得母亲的离世过于突然，本来挺健康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如果不是天灾，那么定是人祸。
    “夜里太凉，小心感冒。”
    正出神的时候，肩上多了一件温暖的外套，程义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看着她，她身前的夜色深沉，更衬得她小脸素白，身形单薄。
    “我总觉得妈妈的突然离世没那么简单。”慕宁说。
    “我心中也有疑虑，在伯母入殓之前，我已经让警方悄悄的对伯母进行了检查，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程义凡说，又怕慕宁因为他擅动慕母的遗体会感到不开心，解释说：“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让警察来调查。”
    慕宁却说：“你这样做并没有错我总不能让我妈不清不楚的离开，有些事早晚得调查清楚。”
    程义凡点头表示赞同，看了一眼腕表说：“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还得去看望伯母呢！”
    次日清晨，程义凡和慕宁出现在慕母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慕母的黑白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她目光平静，笑容慈爱，看到慕宁又是心口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妈，你不遵守约定哦，明明说好了要给我还有你的小外孙煮鸡汤喝，怎么现在就撒手了？是不是因为不想做给我们娘俩喝？”慕宁尽量用调皮的语气来说，可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等哭够了她才说：“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好好的生活过日子，你可一定要保佑你的小外孙平平安安的。”
    说完这些，她沉默了一阵。
    墓地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呼啸而过，正寂静的时候，慕宁的手机响了——警方来电。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警察直奔主题：“慕小姐是吗？你母亲的死或许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听到这个消息，慕宁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静而又平缓的说：“我现在就去警局，具体的细节我们当面说吧！”
    收了线，慕宁变成程义凡赶往警局，一路上慕宁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百只警笛在她耳边响来响去，她一时有些焦躁。
    程义凡握住她的手，干净而温暖的掌心，让慕宁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他说：“一会儿无论警察说什么都不要情绪激动，你越冷静就能越早找到害死你母亲的凶手。”
    到了警局，警察把一份检查报告和一个密封袋递给慕宁说：“我们在你母亲的指甲里发现了衣服纤维，这衣服的品牌比较特殊，价格昂贵，所以能穿得起的人群也相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