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直到吃完了饭，动作优雅缓慢地擦干净了嘴，这才缓缓道：“我们来谈一谈合作吧。”
    服务员训练有素地上前来收走了各类餐盘，打扫出了干净的扇形领域。
    沈湘湘大概是早就有准备，她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立在桌上，道：“约翰逊先生，不瞒您说，我们公司也确实是初入这种人工智能的领域，但是比起毫无诚信可言的老公司，相信您也更愿意选择我们这种公司。”
    里面的ppt做工确实精美，然而奥利弗却只是沉默着看着，并没有说话。
    沈君妍抿着唇，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您失去了对我们公司的信息，约翰逊先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奥利弗扬了扬眉，似乎比较满意沈君妍的话，对刚刚走进来的助理道：“把东西拿出来给她看看。”
    助理将手中的平板点开，里面赫然是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震惊！me集团的夫人涉嫌谋害自己亲生妹妹！》，《me总裁大义灭亲！亲手送娇妻入狱！》……还有形形色色诸如此类。
    沈君妍神色冷凝，她周身发冷，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最寒冷的几天。
    彼时她孤立无援，不同于现在。
    她心中提醒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约翰逊先生是怎么看这件事？”
    奥利弗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我当然是不能选择有意欺瞒我公司的合作方。”
    沈湘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唇角不自觉上扬成自傲的笑意。
    “但是您不好奇为何一个杀人犯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给您谈合作吗？”沈君妍笑道，“而这个涉嫌被我谋害的亲生妹妹，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沈湘湘面色一冷，想说什么，却听见奥利弗耸耸肩，不在乎的模样：“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无意探听，但是你们公司确实隐瞒了各种丑闻，我需要重新评估和你们公司合作的可能性。”
    “再者我对你们me集团的总裁简先生已经神交已久，这一次沈氏集团的沈小姐也拿到了简先生的推荐信。”奥利弗给了一个遗憾的表情，“沈小姐，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还是没能抓住。”
    又是简陵川！
    没想到还有简陵川！
    沈君妍掩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强笑道：“我不认为两方公司的合作由一封推荐信就能左右。”
    奥利弗摊手，“我说过，这是诚信问题。”说罢，便将文件塞还给沈君妍——她注意到这一份就是之前两家公司合拟的文件，“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暂时不奉陪了。”
    沈湘湘看到事情走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她高昂着头颅，路过沈君妍的时候冷哼了一声，大跨步地朝奥利弗走去。
    沈君妍拿着文件默默不语，没想到这个奥利弗喜怒无常，居然就这么否决了她的提议……她还应该怎么办？
    “先生在本周六的时候会参加一场派对，小姐不妨到时候尽力一bc71ae9e试。”
    沈君妍惊愕地抬起头，没料到房内还有一人——正是刚才奥利弗的助理。
    “你刚刚——”
    沈君妍还想说什么，助理却已经绕开她，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
    “妍妍，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沈君妍回酒店的路上就接到了许小小的电话，她有气无力道：“没扛过去，我觉得那老狐狸根本就是早就想好了，今天是在钓鱼。”
    “哈？”许小小没听懂。
    沈君妍叹了口气，“他把我和沈湘湘叫到了一起，然后干脆地下了结论。”
    许小小满脸问号，“这人什么毛病？”
    “不知道，但是……”沈君妍犹豫着开口，“我总觉得他还有点别的什么意思。”
    “什么？”
    沈君妍道：“他的那个助理，临走前和我说他们周六有活动……”
    “什么活动？”
    “说是什么派对——”
    “那不是个老色鬼吧？！”许小小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失真，“那种乱七八糟的派对活动？让你用别的什么做交易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君妍从牙缝中挤了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个“滚”。
    许小小委屈：“这不是很正常的联想，你想现在这个世道多乱啊？”
    沈君妍颇感无奈道：“唐越要是找的合作人是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那我还得怀疑我外公的用人眼光了。”
    “好好好，知道你最护短——”许小小拉长尾音，嘟囔道，“这还不是关心你么。”
    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开始想说的是什么？”
    “我怀疑他们还是想和我谈合作的。”沈君妍道，“他的助理十有八九是因为奥利弗的授意才对我透露他们的行踪。”
    “也不一定吧？”许小小道，“保不齐人家就是觉得你长得格外亲切，想帮你一把呢。”
    沈君妍无奈：“你以为生意场是童话故事呢？”
    许小小耸肩：“那你当我没说咯。那咱们现在是准备去查查他所谓的派对地点，然后赴约？”
    沈君妍沉吟片刻，才道：“派对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我们过去一定不能目的性过于明显。”
    “你们生意场怎么这么复杂。”许小小头疼地抱怨，“我们很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啊？”
    沈君妍解释道：“两方公司只要谈判开始，就是一场角逐——这么说吧，男女之间通常有一句话叫做‘先爱的人就输了’，其实性质差不多，如果看出我们更加急切，以后我们在工作中会更被动。”
    “……但是妍妍。”许小小斟酌着开口，“你不觉得咱们已经输了吗？我们已经被下了死刑，人家一开始可是根本不想和我们谈啊。”
    沈君妍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不，这只是他的一个手段。如果他们的拒绝意味真的有那么强，我不可能和奥利弗在同一张饭桌上进餐。”
    许小小越听越糊涂：“我们不是已经在沈湘湘面前宣判死刑了吗？”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过总之这场生意我要谈下来，而且要漂亮地赢。”
    沈君妍淡淡地下结论，语气分明坚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