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骗得蓝若琼说了名字，被顾婆婆呵斥了几句，连梅兰竹菊都不敢搭理这“油嘴”少年了。
    “若琼师姐，俺就不信到了地头你们还不说话。这破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走着走着可就过界了哦！”
    顾婆婆眉头一皱，道：“那就停下吧！梅兰竹菊，埋锅做饭。琼儿，你跟我来。”
    每次做饭，程缺都能露上两手。随便清炒一两个菜味道比厨艺最好的兰师姐反正不差。
    “梅师姐，这鬼打死人的地方，阴森森的。婆婆和若琼师姐去干嘛？”
    脸蛋方正的梅儿抬眼看了看，轻声道：“好奇，你倒跟去看看呀。”
    程缺耸了耸肩，道：“才不去，没的又让婆婆摔个跟头。”
    在程缺眼里丰满明媚诱人的兰儿师姐噗嗤一笑，道：“那就抽你的旱烟去吧，菜洗切好了后你来炒两个。”
    “成。兰师姐，今儿我点一个菜，爆炒鹿肉，鹿肉干用热水多泡一会，多切干辣椒。我来炒。”
    “嘻嘻，行啦，我知道了。你这贼眼睛，啥时候看到我包里有鹿肉干了？”
    程缺不答了，走开坐到一石块上，拿出竹筒卷烟。
    跑是没法跑的，不说婆婆和蓝若琼，梅兰竹菊也一个都打不过。
    和菊师姐对练都被揍得呲牙咧嘴，偏偏师姐下手还贼狠，因为婆婆说霸弥劲耐揍，越揍越管用。
    大片断壁残垣中，顾婆婆和蓝若琼细细搜索。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凭眼力劲和手中的一刀一剑，搜索自然费劲。
    “婆婆，您不是来过道源观吗？三圣殿这么难找？”
    “变了，连地貌都变了。都是差不多的破墙壁破石头，婆婆瞧的都老眼昏花了。”
    “婆婆，我饿了。”
    “得，那就回去吃饭。琼儿，找过的地方都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琼儿，婆婆要是有你这好记性就好了。”
    饭菜已经做好，程缺看到老小两人走近，拿一个老大海碗装了大半碗饭，五个菜每样拨一些，小盆般的海碗便冒尖了。
    冲顾婆婆做了个鬼脸，程缺端着碗跑一边吃去了。
    一次吃饭时因为逗笑了蓝若琼而被顾婆婆一把抓起扔了出去，饭菜碗全没了。自那之后程缺对老妇人敬而远之，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雷公还不打吃饭人呢！
    “吃的比猪还多，瘦得猴儿似的。吃的饭菜都长哪儿去了？”
    顾婆婆嘀咕着，蓝若琼吐了吐舌头。
    “婆婆，他不是很瘦的好不？”
    “行，不瘦不瘦。吃饭时不提他。”
    第三天，锻造锤真成了大锤，程缺在顾婆婆指定之处吭哧吭哧开砸。
    实力最低微的当力工，砸破砖石层后锻造锤怎么都不得劲了。气得程缺找了些锈迹斑斑的破铁，寻破木头生火，只用了一个时辰打了把锄头出来。直看得顾婆婆都有点发呆。
    寻根粗灌木给锄头做把，看上去粗糙难看，用起来得劲多了。
    器具得劲了，却还是白费劲，挖得满身臭汗砸了丈把深，顾婆婆叫停了。
    “兰师姐，我想去后面水塘洗澡，你要不要跟着？”
    兰儿瞟了瞟休息帐篷，转过来来时嘟起嘴小声道：“为何非得是我？”
    “那我要是跑了咋办？”
    “那也不是非要我跟着啊？”
    不远帐篷里的顾婆婆哼了一声。
    “梅儿，你去。往后你们四个轮着去守。臭小子身上真臭了！”
    只两里远的山窝窝水塘，四周都是石块，水质清清。
    初春还寒，程缺在石头岸上就麻利的脱了个精光，一蹦子跳下去。
    武者眼尖，快三十岁了的梅儿都忍不住捂脸，心说这下可知道臭小子吃的饭菜都长哪儿了，当真是人小鬼大。
    程缺本不算轻浮跳脱性子，却也不喜欢被人管制逼迫。反正揍揍还管用，她们又不至于杀人，所以程缺便有点无所顾忌，仗着年纪小乱来了。
    一番相处下来，除了顾婆婆有点老辣，包括蓝若琼在内的五个师姐都纯净得很，程缺对梅兰竹菊都口花花过，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四天里挖四个地方，最深的大坑快两丈深了，劳动强度不可谓不大，不是武者的话十四岁少年肯定支撑不下来。
    四天洗了两个澡，兰儿也知道臭小子人小鬼大了。以前同样从没有和男子打过交道的兰儿性子爽快，可没如梅儿那般捂眼，还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另外的两天一身臭汗的程缺不是不想洗，而是水塘没他的份，梅兰竹菊洗了一次，顾婆婆和蓝若琼洗了一次。
    或许真是揍揍有好处，第五天，程缺感觉可以用混沌青天图解练功了。
    连梅兰竹菊也没人愿意干挺脏的挖地活，顾婆婆指出的第五个地点只能先等着。
    程缺单独的帐篷里，臭小子对着书上图形发呆，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中饭都不吃。
    闻所未闻的练功途径，幽意门六女都跑到帐篷口看过新鲜。
    唯有顾婆婆被唤醒了某种久远记忆，渐渐想起了道源观一则古老的传说。
    隔世传承，血脉觉醒，特殊体质。诸如此类的一些传说，苦思冥想之下顾婆婆却也理不清完整脉络。毕竟她对于道源观来说还只是个外人，而且消失已久的道源观流传出来的东西很是有限。
    程缺直到第二天黄昏时才结束断续发呆，中间就只吃了一顿晚饭。跑出来时直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能啃下一头牛。
    “若琼师姐，我有那么好看吗？”
    来装第二海碗饭，蓝若琼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程缺忍不住贫了一句。
    前世今生没见过若琼师姐这么美丽的女孩，比娘亲似乎还要美上几分。程缺在这个最小师姐面前贫的几率其实比梅兰竹菊要低得多。
    “嗯，你长得算是好看。”
    切，白贫了。若琼师姐简直是一张滴墨不沾的白纸。
    “喂，没听说过中午拉下的饭晚上还得补吃回来。要是饿上三天的话，程缺，咱们的锅都不够大了呢！”
    “兰儿师姐，不会发生那种事。饿上三天我直接饿死，一粒米都不用再吃了。”
    “噗嗤！”
    “噗嗤！”
    “臭小子。”
    好几声笑，梅儿说了一声臭小子。稀奇的是，早就吃完饭进了帐篷的顾婆婆这次既没哼声也没开口呵斥。
    瞎猫也得碰上几个死耗子，顾婆婆指定的第五处，挖到点上了。
    挖了六尺多深，出现一个破烂的石板井台。这下顾婆婆出手了，跳下去抬手将程缺抛了上去。
    用力甚巧，这次没让程缺摔个跟头，也算稀奇。
    借用程缺的锄头有条不紊的挖出井口里的泥石，也就下去尺多深出现一道淡蓝光泽。
    顾婆婆丢开锄头，俯身双手清理散碎泥土，没过多久完整圆面的蓝色光泽露出真容，封死井口，半透明，如蓝色绸缎，却又不似实物。
    顾婆婆单手沿着井壁摸了一圈，手无法透过蓝色光泽面。
    “程缺，你下来！”
    “婆婆，你上来，我再下去。”
    “婆婆不揍你的。”
    “不干。摔可不算揍。”
    “梅儿，将臭小子扔下来！”
    这下没辙了，被梅儿提着双手双脚扔下，混沌诀或那什么霸弥劲练到第六层了，一样没有反抗之力。
    顾婆婆抬手抓住程缺衣领将他立起，也不跟他废话了，抓起左手用指甲一划，程缺的食指指肚破开，有血流出。
    “婆婆，这算不算揍人？都见血了！”
    “少贫嘴就少挨揍，知道么？”
    “可是，婆婆又说揍揍更管用，小子我到底该怎么选？”
    “怎么选？先闭嘴。”
    三滴血滴上光泽面，汇成一个血珠，光泽面没有反应。
    等了一会，顾婆婆指甲又是一划，这次直奔额头，程缺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眉心开始流血了。
    顾婆婆手指点了三次眉心血滴到光泽面另一处，几息过后，蓝色光泽面肉眼可见的往眉心血珠隐入。
    一缕赤烟散开，血珠和蓝色光泽面全都消失，井口洞开，一股腐朽味道冲上，难闻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