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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公子心中已有定数,就说说吧。”韩映儿一笑。
“定数谈不上,我又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到那妇人要做什么。不过......二小姐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杨伯责打小福子一事?”墨白问道。
“自然记得。不过那事之后,三......刘媚怡非但没有给那小福子说些什么好话,反而是对我道了谢,说我责罚的应该。想来她是忍了吧?”见没有旁人,韩映儿倒也不再称呼刘媚怡为三姨娘,直接就唤作了刘媚怡。
墨白脸上饶有兴趣的一笑,道:“小福子挨打的事,她自然只能是忍了。看来她也还有些小聪明,知道犯不上为得一个下人而翻脸。不过......这也说明那小福子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
“怎么,公子可是想从那小福子下手,做些什么?”韩映儿看墨白似是有了计策,高兴的问道。
“那两日在府门外照看那屏风的下人是小福子,二小姐让小玉找我的时候,也给他看见。最后我告诉二小姐把谈话的地点换到了账房,也只是蒙蔽那小福子一下罢了,不过想来最后那刘媚怡也意识到我们在账房谈的并不是账目,而是另有他事。”顿了顿,墨白又道:“既然刘媚怡知道了这些,或许她对我也就该起了疑心了......”
韩映儿听他分析的十分清晰,也没再客套,就直接接上了话:“那照公子的说法,她是否会对公子怎么样?又或是差人杀了公子?......”
“不会。一来,小福子挨打一事那妇人未说什么,说明此人有几分隐忍的能力,更像是注重一击必中的那种人。二来,二小姐近几年频繁出游,可她依旧未能把韩府改了刘府,说明她对杨伯有几分忌惮。毕竟如果她真的丧心病狂想要这韩府产业,倒不如直接就给韩老爷备上一杯毒酒来的容易,又何必等了这么久?”
听墨白说那刘媚怡可能会给自己的父亲准备一杯毒酒,韩映儿心中一惊——这几日她和韩秋的关系缓和的已是不错,再者说她们父女之间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有些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打破父女之间的一道隔阂罢了。虽然母亲去世时的痛始终都在韩映儿心中,一时难以释怀。可此时听到墨白说那刘媚怡难免有加害父亲的心思,韩映儿心里还是升起了几分怒意,对那刘媚怡居然就连名字都省了去,直接又唤作了‘那妇人’。
韩映儿定了定神,看着墨白道:“那依公子的说法,那妇人暂时是不会加害父亲了。那她会怎么做?”
墨白无奈一笑,冲韩映儿道:“二小姐,我怎么会猜到她怎么做......”
韩映儿脸红了红,不多时又道:“是我听那妇人可能会加害于父亲,一时性急了些,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墨白摇摇头,道:“二小姐一片孝心,我又怎么会取笑呢......”等了会看韩映儿没搭话他又说道:“那刘媚怡若是对我起了疑心,怕是少不了要对我一番打听,这是行事缜密的人一贯风格,也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见韩映儿一个不解,他又急忙解释道:“哦,这‘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意思就是如果对敌我双方的情况都十分了解,那么行事上就不会有危险了。”
韩映儿点了点头,道:“那然后呢?”
墨白又道:“她现在对我的了解恐怕只是一个救过二小姐一命的客卿......她身边能支配的人恐怕也只有小福子了吧?”
韩映儿又是一个不解道:“公子为何如此肯定她身边只有小福子能够支配?”
墨白呵呵一笑,扭了扭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道:“是杨伯肯定。”看韩映儿还未能理解,墨白也不急,又给她解释道:“二小姐想想,杨伯能在这几年中与那刘媚怡分庭抗礼,绝非他一人功劳。纵使杨伯武功再高强,没有人帮他注意刘媚怡的动向,他也难免有疏漏给那刘媚怡多算计几分。而能帮杨伯的,想必也只有府里的下人吧?那年幼的三少爷若是能帮她什么,我墨白倒也佩服。”
韩映儿听了“噗嗤”一笑,道:“我那弟弟才几岁呀,能做的些什么......”
“如此便是了。”墨白缓了口气,又道:“这样一来,我猜府里的绝大多数下人还是愿意跟随杨伯的,毕竟若是在韩府里做事多年的下人,恐怕都对那刘媚怡看不过去吧......想必二夫人当年去世,难过的也不仅是二小姐你一人,还有更多曾经受过二夫人莫大恩泽的下人吧......”
听他说起自己的母亲,韩映儿神色一黯,道:“是的。这府上做事的人,除了小玉和春瑶姐姐,大多是母亲自外面赎了回来的。母亲......待他们一直都很好......”
墨白一叹,道:“天佑二夫人的英灵......她生前的善行,就快开花结果了......”
过了会,见韩映儿回过神,墨白才又开口说道:“既然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偏向杨伯,而杨伯又偏向二小姐你,那么我们的胜算其实非常大。只是我现在在想,那刘媚怡身边除了小福子若是没有人能够再使唤,她怎么打探我呢?毕竟只知道我是客卿的身份,对她可是没什么大用处的......”
蓦地,墨白突然舒了口气,脸上一笑。韩映儿忙问:“公子可是想到了?”
“我竟忘了她是韩侯爷的夫人,有些话,她自然是可以旁敲侧击从侯爷嘴里得到......对了,侯爷除了知道我是客卿,还知道些什么?”墨白问道。
一听这话,韩映儿两颊几分绯红飘上,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已经知道那屏风上的诗出自公子之手......”
墨白心里一跳,忙问道为何?韩映儿愣了愣又说道:“那日斗诗会过后,我与父亲在偏厅谈心,聊着聊着他便问起那屏风上的诗是否到底是我所作......我......我不想私自窃了公子的佳作......”
“所以那日,当你在那屏风上题完那四句诗的时候,临末了又点了一个墨点,意思是我所作?”墨白道。
“恩?......恩......是的......”韩映儿低下头,小说说道。
看着仿若做错事等待受罚的小姑娘,墨白无奈一笑,道:“还真是可爱呢......”
“公子再说什么可爱......?”韩映儿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我说你啊,真是可爱呢......居然用上这小聪明......”墨白呵呵一笑,冲她摇摇头。
“啊!......公子说的什么胡话......”韩映儿又赶紧低下小脑袋,不敢看他。
片刻,见墨白没有声音,韩映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一脸戏谑的盯着自己看,不禁又气又喜,急忙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子刚才问我父亲知道了关于公子的什么,我说到父亲已知道那凉州词是公子所作......”
“啊?哦......咳......恩,其实那凉州词也不是我做的......”墨白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又怕韩映儿会追问那诗到底是谁作的,他只好又连忙说道:“恩,说到韩老爷已经知道那诗是我给你的......这样一来,那刘媚怡不多两日想必也会知道了,或者她现在就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那这么看来......她似是要做点什么了。”
韩映儿心里一惊,忙抬起头,也不再尴尬,道:“那妇人要杀了公子吗?”
墨白满脸黑线:“我开始就说了,她不会杀的。她若是想杀人第一个中她毒手的绝对是韩侯爷......”
韩映儿高兴道:“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墨白也没听出她语气中对自己的关心,继续道:“刘媚怡与杨伯分庭抗礼了几年,想必一个‘忍’字已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这样的话她做事会太过于沉稳。而身边除了小福子又难有可用之人,那么她在知道我是个读书人之后,势必就要先试我一试......可她会怎么试呢?......”
韩映儿见墨白只顾分析,没有听出自己的心思,心中不禁有几分失落,可一听他说完后面的话,又有些古怪,便道:“她为什么还要试一下?公子不是说她可能是一击必中的吗?”
“我说的一击必中,指的是在她对我已经了解透彻的情况下的一击必中。她即使在韩老爷那里得了我的几分消息,若是知道我是个做的几首诗的读书人,她倒也未必能猜到些什么。可再加上她已经意识到那日我与二小姐在账房并非谈账目呢?那她就此推断出我可能是二小姐的谋士,也绝对在情理之中了。如此一来,她会尽快想个法子试我的,不过倒不会与二小姐有什么大关系,我会多注意的。”墨白一番话说完已是有些口渴,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也给正听着的韩映儿一点时间,让她能完全明白。
过了会,韩映儿眨眨眼睛,似是已经明白的样子。见她起身,墨白又放下水杯道:“二小姐,如果那刘媚怡邀请你去她那里吃什么东西,看什么物件,你一定要小心,冷不防她会使得什么阴把戏,那今日我与二小姐说的一切可就都没有意义了,所以二小姐这两日要多把春瑶姑娘带在身边,切记不可单独去刘媚怡那里敷衍,虽然她不敢给二小姐下毒,却难保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招数等着二小姐。”顿了顿,他又道:“若是不得不去......二小姐记得,若她问起我,二小姐就随便贬低一下我的身份,让她在韩老爷和你这里得到不同的答案,让她混淆不清,以她的性子恐怕也会受些煎熬。”
韩映儿闻言点点头,道:“我记得了。那......公子一切小心......我先走了。记得也要保护好小玉。”
墨白也点点头,之后便送韩映儿出门。待她走后,墨白看了一眼屋前池子里的鱼,嘴角一扯,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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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墨白再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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