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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晚宴

    宁鸿波将马车行到城主府的大门前的小广场上,发现这里已经停了许多马车,周围是大量的军士。他举目四望,看见了唐家,看见了碧御帮的马车。却没有见到胡家的马车。心中已经有所思量,知道仰光城仅剩的四家大势力,可能已经变成了三家。
    “胡家的家传功法,充满的爆烈的气息,这让他们力量强大,也让他们变成了暴脾气。胡家家长只怕没有度过刚才的试探,已经死掉了。”
    现在就是入夜时分,但城主府大门紧闭,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宁鸿波坐在马车前等待着。他和其他马车之间,都站着军士,宁鸿波知道,这是禁止他们互相交谈。
    半刻钟后,城主府的大门前已经停了二十多辆马车。但再之后,就没有马车到来了。宁鸿波亲眼看到,就在数百米外的一个街口,一辆行驶向城主府的马车被连人带车砍成了碎片。
    “那是熊家族长的马车,熊家势力算是中等,他们族长年纪大了,行动迟缓。不想就这样死掉了,熊家也灭了。这些军士到底要做什么?”
    飘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周围不时传来惨叫和怒骂,但最终都平息了下去。两刻钟的时间里,有超过五十辆的马车,被当着宁鸿波等人的面被砍成了碎片。
    直到再也没有马车过来,城主府的大门才开启。一个军士在大门口喝到:“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这是应有之意,就是家族里的大型宴会,事先也要检查食物的安全,是否有外人混进来,是否有人携带武器等事项。
    看到五名军士刀剑出鞘,谨慎的向着自己走来。宁鸿波头也不回,说道:“大人,下车了。”
    宁鸿波当先下了马车,然后宁丹烟满脸红晕的跟了下来,舒赫则走到宁鸿波的身后,微微弯身,以显示自己的地位较低。他低声对着宁鸿波说道:“我是你的侄子,叫做宁舒赫。”
    几名军士细细摸索了宁鸿波全身的每一处地方,任何私密的地方都不放过。对宁丹烟也是如此,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有所放松。这是极大的侮辱。但宁鸿波和宁丹烟并没用说什么。舒赫跟是毫不在意。
    军士一番检查,除了取下宁丹烟身上所有的首饰,并没用什么发现。他们检查完了人,又上马车搜寻一番,直搜了个底朝天。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让宁鸿波进了城主府。
    在检查的过程中,有三辆马车连同他们的主人,就在城主府的面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被拆成了碎片。
    有两个是因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还有一个,则是因为女眷被侮辱,说了两句,就被斩杀当场。
    进了城主府,宁鸿波就在军士的安排下排起了队列。所有的来宾都聚在一起,排成了四个队伍。
    人不多,宁鸿波扫了一眼,都是熟人。他细细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三家势力。其中还有一个是游侠,两个是有威望的民间人物,根本算不得势力。
    “没来的,都死掉了。”宁鸿波暗叹一声。他在扫视的时候,正好和唐家主对视了一眼,两家就住对门,数百年来都是盟友,姻亲。他和唐家主更是从小玩到大。所以他明白了唐家主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息,是极度的忧虑。
    宁鸿波没有说话,这些势力中也没有人敢说话,因为敢说话的,都被杀了。
    在军士的引领下,四个队伍开始前行。宁鸿波走在最前面,他也不是第一次城主府了,知道自己正在前往府邸中心的正堂。
    但他一路前行所见,只看到周围都是军士,他们占据了各个制高点,道路要道。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主府里又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连灯都没有点上两盏。这些穿着黑色盔甲的军士在暗处走动,隐隐绰绰间如同鬼魅。
    宁鸿波心中冰冷,跟着军士来到了正堂前的小空地上站定。这里的灯盏多了些,但光亮没有带来丝毫的暖意。
    他看到在正堂的门口,放着一个案桌,案桌上摆放着一个刀架,刀架上放置着一把出鞘了一半的大刀,刀锋上有清晰可见血迹。
    除此之外,四周就只有一列列手拿武器的军士,他们都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宁鸿波这些人,没有人让他们散开,也没有座椅,没有人任何的安排,无人说话。
    这样的环境,气氛,那里是晚宴,完全是上断头台。所有人都是目光惊恐,和木头一般立在原地,他们秉着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直站到半夜时分。宁丹烟因为无声的压力下,站到腿肚子都在哆嗦了,正堂中才传来动静。
    两个军士撤下了案桌上的刀架,然后在案桌后面摆放了一个坐垫。有其他军士在案桌上放置了酒菜。宁鸿波精神一振,知道正主来了。
    不过须臾,他就看到正堂里一群人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是被众人簇拥在中心,身着黑金盘龙铠甲,腰胯盘龙烈焰剑的将军。
    看到这将军不过十二三岁的年轻面容,宁鸿波倒吸一口凉气,他终究是士族的族长,算是半个贵族,并非没有见识:“黑金盘龙铠甲,还有这年纪,只怕是皇室成员。”
    虞沧海走到案桌,先解下腰间的盘龙烈焰剑放置在案桌上,然后才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边倒酒,虞沧海一边瞧着堂下站着的宁鸿波等人,笑道:“刚才去灭了几个不听话的家族,耽误了些时间,让诸位久等了,真是抱歉。”
    虞沧海用词虽然客气,但他的语气却是生硬无比,哪有丝毫抱歉的意思。宁鸿波等人听闻,一片沉默,连话也不敢接。
    虞沧海也不管他们,喝了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才道:“本将虞沧海,逢神武侯的命令,前来仰光城执行军务。我们收到信息,有地方势力趁着战争之后,元京还来不及管理地方的这个空档期。无法无天,迫害平民,强取豪夺。又有邪教,敌国奸细煽风点火,浑水摸鱼。”
    说道这里,虞沧海语气一冷,呵斥道:“所以本将前来清洗,接管地方,以恢复安定,安稳的秩序。一切为非作歹的人,都要被清洗掉。”
    话音刚落,围在周围的军士瞬间刀剑出鞘,弓弩上弦。他们遥遥指着宁鸿波等人,杀气四溢,目光冰冷。气氛在这一瞬间降到冰点。
    宁鸿波看到一个铁塔般的武者从虞沧海的身后站了出来,他一步就迈出了二十多米,瞬间就站到了众人的面前,他的眼睛里是蓝色的雷光,透出身前三尺。他全身都缠绕着巨大的雷霆,直冲天空。如同一只长达十米的蓝色巨蛇盘绕在身上,摇头摆尾,活灵活现。
    “噼里啪啦。”空气中尽是电光的炸响,无穷的精神压力倾泻而下,几乎要将众人碾成碎片。
    宁鸿波看着这巨大的蓝色雷霆,长大了嘴巴:“罡气有灵,武道大宗师。”
    宁鸿波突然嗅到了异味,他扭头一看,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倒在地上失禁了。
    虞沧海将放在一旁的盘龙烈焰剑抽出了剑鞘,他站起身子,语气冰冷道:“战国以后,九国时代。士族和帮派成为王朝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流砥柱。他们的重要程度,确实远胜几个平民。所以每一次拨乱反正,对于这些违法的势力,都是高举轻放。这些势力趁乱掠夺资源,利益,可以说是变成了不成文的规则。”
    “但你们要知道,这规则之所以不成文,就是因为他的不合理性。别人我不管,但在我这里,就是不允许。从法度上来说,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这些人,都是要被我清洗的目标,应该被全部灭族。”
    虞沧海声音冰冷,蕴涵着真实的杀意,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的面容,看着他的嘴唇,生怕他吐出杀死自己的命令。
    却见虞沧海话音一转,喝到:“但本将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完成的我要求。”
    唐家家主连忙应到:“请将军说明,我等一定服从。”
    虞沧海笑道:“简单。第一,把你们侵占的利益,都给我还回去。第二,交出你们府上所有武士以上的护卫,家丁,子弟,族人。当然,嫡系族人不用。第三,府上三分之二的粮食。第四,用你们的财富,重建仰光城。”
    虞沧海不待众人答应,就道:“第一条,你们侵占的利益,很多原本的主人都死掉了,这些不用还。第二条,允许你们适当的保留一些人手。第三条必须执行,你们的食物一辈子也吃不完。第四条,新任城主,将会在你们当中选出,一应官员,都是如此。这按照你们的贡献来。这些要求,都不难。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本将就只好自己去拿了。”
    宁鸿波当然知道虞沧海说的自己去拿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立刻说道:“将军,宁家服从,府上的食物,我们只保留数月之用,其他全都交出来。”
    “唐家服从,我们将全力建设仰光城,这是我们的家。”
    “碧御帮服从,将军若是需要,仰光城数万平民武者,会无条件服从将军的任何指令。”
    “那就多谢诸位了。”虞沧海笑了,他挥了挥手,周围的军士便立刻收了兵器,雷蒙也回到了他身旁。
    “上酒菜,我们共进晚餐。”虞太平在一旁高声喝道,立刻便有军士上前,摆上了案桌和酒菜。
    宁鸿波这才长松一口气,知道宁家无事了。他看着这空地里站着的不足五十人,不由暗叹:“我们在平民面前作威作福。但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却什么也不是,反掌之间就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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