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三一章寿春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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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刚刚马大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黄忠再不迟疑,下定决心道:“即听太傅之言!孙策军若有异动,老夫宁愿玉石俱焚,定也不叫他如原!”
原来却是担心孙策借着过城之际突起发难。六只手哈哈笑道:“这个就不用怕啦,想当日他孙策七八万大军从我的赤水城里过,不也一个个乖得跟绵羊似的?老孙和小周虽然稍嫌扣门儿,不过论起讲信义嘛,还是只逊于我老六一人的说定了吧?前面带路?”
黄忠微微苦笑,转身喝道:“让开通道!”后面众牛渚兵哗哗两边一让,闪出一条通道来,六只手咧嘴一笑,回头叫道:“老孙,走啦!省得再去钻山洞了老葱,你段后,有不守规矩的,你不用客气,上去就给他一叉子!”
这话自然是说给孙策听的,不远处孙策笑道:“子义,你可为后队,若有违背军纪者,与我毙之!”太史慈朗声应了,六只手乐道:“学得挺到位啊想起件事来,老孙啊,你是不是还该着我点钱的?”孙策愕然道:“我该你钱?我何时该你钱了?”
后面周瑜羽扇一摇,心中顿时了然,接口道:“六万七”却是孙策当日挥军通过赤水之时,六只手以一人一钱的标准,算出来的过路费,到也难得居然周瑜还记得如此清楚。六只手拍手道:“还真是人不死、帐不赖!老孙啊,这点点小钱,老六我本来倒是想算了,但你们家都督居然还惦记着,我再要说免,倒有些不知好歹了不是?八折吧,要不就六折?”
孙策摇头大叹,周瑜笑道:“太傅此言极是,这钱理应该给,若有给不出来的,就请他原路返回算了,太傅觉得如何?”六只手瞪眼叫道:“这主意好!谁敢不出钱,就叫他还原路走回去,哈哈咦,小周你怎么帮我说话?不对,有毛病!”
歪头细思,六太傅于钱之一途的警觉,怎不会是天下首屈一指?正想得辛苦,周瑜轻笑不断,细细数道:“孙翊将军处还有两万余军,孙韶将军处大至相等,策将军全军现是四万五千之数,依六折计算,策将军该付太傅四万零两百钱,四万五千大军全数回去,太傅该找还策将军四万五千钱,如此一算”
众人一齐大笑,各将目光往六只手投来,六只手瞠然叫道:“反变成我该他四千八百钱?岂有此理?”周瑜哈哈大笑,抚扇道:“太傅仁义天下,自然收钱打六折,还钱还原价,周瑜佩服得紧,这四千八百钱,暂先寄下,容太傅手头宽裕之后,再还与策将军吧”真谈起生意来,周瑜委实也不在六只手之下,六只手头中晕了一晕,抬头叫道:“哎呀,时间不早了,进城进城!”当头跑了进去,嘴中喃喃不断,大概总是这牛渚虽进了一趟,但进出全是跳墙,进城门还是头一遭,感觉新鲜之极之类,其中还杂着无数对周瑜的恶毒咒骂之语,极尽人类凄惨之想象。黄忠在旁听了摇头不语,恨不得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让他直接飞过长江去,省得他再在牛渚多耽搁,实在是早一日送走这瘟神,早一日就耳根清静,免受这种几乎是无休无止的煎熬。
一行人老老实实,沿着牛渚的通街大道,直奔往牛渚港。这牛渚果然是长江两岸的有数军港,规模恢宏之处,直追曲阿。六只手看得啧啧称奇,一路摇头晃脑,喋喋不休,最烦就是每说一句,还偏要转过头来,定要冲黄忠问出个究竟。黄忠耐着性子陪了两句,终于再也忍之不下,转头叫道:“刘磐公子!你来陪太傅公下船!”刘磐摇头走近,接过黄忠的重担,陪六只手聊起,只数语之间,立即也是额头见汗。六只手哈哈笑道:“老黄真是有意思得很嗯,我就坐那座大船吧,就是扯着大旗、还盖着幢大房子的那艘”
他眼光真是贼毒,一眼就看中牛渚的水师帅船。刘磐抹汗笑道:“未尝不可,黄将军,你意下如何?”黄忠退得远远,叫了声:“公子作主就是,何必问我?”背后早出了一身臭汗,但既是离六只手远了,心中大是安定,伸手出来抚了一把胡须,隐隐约约又有些不爽,只觉六只手那些胡言乱语,听起来虽是极啰嗦,但一旦没的听,又无聊之极,愕然思衬道:“这什么道理?”怎知这心属的魅力,于此一道,最是拿手。
妖魅兴奋道:“就是这一艘啊!好高啊,我还没坐过这样的大船呢,妹子,我们快些上去!”一把拖住雨濛,两人纵起身形,直冲上大船去了。六只手愕然道:“邪门儿了,这什么妹子,倒比老公还亲?”身后却正跟着三个难兄难弟,南宫兄弟两个哼哼了两声,大意是你个没良心的老六有老婆了,咱兄弟两个却还是光棍两根天下却冷笑道:“那倒也不见得,说来你那老婆最亲的,却不是你老六,另有说法哟!”
这算是语出惊人,众人齐吓了一跳,鬼王脱口喝道:“不要胡说!”小虎晃动膀子面目狰狞道:“你想死了啊,编排我们六爷的家事?”天下自然也吓了一跳,滋的一声溜得太远,差点直直滑下江去,摇手道:“反应不要这样激烈凑这么近干嘛?”十三道黑影升在他头顶,十三枝马枪几乎就要戳到他头里去,六只手郁闷道:“怎么不见有这样关心过我的?不要这样紧张,天下臭小子说的是钱!”
众人恍然大悟,却是天下仍是心存不满,自然是妖魅坑掉他那份份子钱。老虎吼道:“说什么都不行!我虽然打不过你,不过肯定第一个上来和你拼命!”天下拼命抹汗道:“没事了没事了,其实我这位嫂子,人又谦和,心地又好,我怎么会说她的不是?上船,大家上船”
脚下抹油溜了过去,要想上船去,却给六只手劈手抓着,瞪眼骂道:“什么时候才轮到你?当然是我太傅大人先行”晃晃大头,转身冲黄忠咧嘴一笑,挥手道:“守好城啊,我去去就回,哈哈!”大模大样上船去了,天下恨得牙根发痒,南宫兄弟双双自他身边走过,各自幸灾乐祸比划个手势,眯眯笑着跟上去了。后面老虎小虎,鬼王动容等众小弟鱼贯而上,每过一个,必还直起肩膀冲他一撞,可怜天下人单势孤,咽着眼泪忍住怒气,第四十三个上得船去,心中直将六只手骂了个天翻地覆。
楼船在前先行,后面刘磐将一切安排个妥当,另选了四十只大船,将孙策的大军逐次渡过江去,一路上江面极是平静,波澜不惊,也没有水盗**前来骚扰,一行人顺顺利利,直至对岸。
刚刚脚踏实地,孙策大军还没列好队形,远远一声炮响,喊杀之声,突然暴起,隐隐约约,正不知有多少兵马,一齐杀来。鬼王第一个反应过来,叫了声:“飞鹰探路!”
十三鹰呼的飞起,往喊杀声处去了,六只手却吓了一跳,脱口叫道:“不是吧,来得这样快嗯,不通兵法,不通兵法!”毕竟涵养好了许多,一惊之后,立即就恢复原状。
六太傅居然讲起兵法来,众人俱是一愣,邴原奇道:“主公的意思是?”六只手怪手一挥,洋洋道:“兵法有云,叫什么来着半渡而击对吧?咱们现在后临大江,牛渚的船又都回去,是不是又叫背水一战?这帮家伙既不给我们一个半渡而击,又让我们背水一战,我们岂不是赢定?赢定!”
这番分析,的确倒是有两分道理,邴原赞道:“主公之兵法,果然趋于大成,饼子佩服!”华歆一见给人占了先去,立即补充道:“若是常人,自然只想到一项,主公竟能前后兼顾,仅此一点,就胜过华子多矣!”
六只手摇头晃脑,极是受用,管宁冷笑道:“浅薄!”重重的哼了一声,华歆怒道:“你说谁浅薄?敢污辱主公么?”与邴原一齐,将四道厉色瞪了过去,管宁撇嘴道:“你两个浅薄!主公智略深远,你两个能窥其万一?”
虽说一贯惜字如金,但逢着是拍六只手的马屁,哪里还会顾及这枝节小事?六只手乐道:“还是管子想得深,知道我咳咳,前面什么状况?”本要趁势发挥两句,肚里暗自惦量下,自己却也没什么再深的“智略”好拿出来显摆,只好顾左右而言它,这才发现孙策军已消没声息的散了开来,左路孙韶,右路孙翊,骑兵在侧,步中居中,已排下了端严阵势,那才叫真是应对得法。再厚的皮,此时也看得有些脸红惭愧,轻咳了一声,胡乱挥手道:“准备好准备好,要打啦!”
居然这边做足阵仗,前面喊杀声也是一阵凶过一阵,却不见有半个人来,左右两翼孙策的轻骑兵蕴势待发,直到人人手中兵器都捏出了汗来,也不见有动静。头上十三鹰呼呼呼飞回,马大直落到六只手身前,单膝跪地道:“前面两军交战!”
两军交战?六只手奇道:“不是来找我的?”天下冷笑道:“你是多大个人物,人家就知道你要来,先在这等你?说了是两军交战了,没你什么事,咱们继续走人!”总算是逮到个机会损他两句,心中大觉舒畅,六只手皱眉道:“没这样简单吧,再探!”
旁边凑过马七来,小心翼翼道:“爷,不用探了,探得很清楚,确是两军交战,一队是曹军旗号,一队旗号是大汉”
大汉?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六只手愕然道:“怎么一个个都傻啦?大汉嘛,不就是当今朝廷了?哈哈,是不是老曹这家伙贼起大起,公然举旗要造反了?”这样的可能性,当然是极小,老曹好好的丞相做得开心之极,岂会弄出这样劣质又没水平的花样?众人一齐摇头,邴原犹豫道:“依着老曹的性子,必不会如此,但马七兄弟,你是不是看得清楚了?”
马七叫道:“我眼神好的很,那样大的‘汉’字,我会看错?马五兄弟,你倒是说说看!”马五的眼力也是最佳之一,点头道:“绝对不会错,我还看到那汉字旗下,又有个文字旗、又有个什么丘的旗,那丘前面还有个字,好像是个母,又不是个母”
几个顿时傻住,华歆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文?毋丘?”六只手心中一动,转头往妖魅看去,轻声道:“文钦?”妖魅缓缓点头,也是轻声道:“毋丘俭?寿春之乱?”
真是邪门儿的很,若说又有文字旗,又有毋丘之旗,定是淮南这一地的大军阀文钦与毋丘俭在此。六只手乐道:“这就不用怕了嘛,这姓文的手下有几招,不过论起那脑袋瓜子嘛,我到是乐意奉陪得很嘿嘿,既然是这家伙在打老曹,老六我当然得去凑个热闹,去看看去看看!”
迫不及待的闪身就冲了出去,鬼王立即赶上,妖魅顿足叫道:“这个讨厌的家伙,又去多管闲事妹子,我们也去看看!”闪出匹练般的水华冲了出去,雨濛摇头暗笑,弹身跟上,众小弟浩浩荡荡一齐跟了过去。
后队中太史慈急道:“太傅哪里去?”孙策与周瑜自然是排兵布阵忙成一团,见着六只手说走就走,太史慈却操心起来。周泰与甘宁两上对望一眼,周泰沉沉回了一声:“打架去!”与甘宁两人哈哈大笑,在牛渚外那一架没打成,心中早就痒得不行,此刻终于抓到机会,两人都是莫名兴奋,也不管太史慈在后乱叫,一齐窜了出去,他两人的身法,自然是比之众小弟高出太多,转眼之间,就跟到了六只手等人近身之后。
前面一片坦途,连树木都稀稀落落,一丛一丛的杂草倒是茂盛得很,只惜大多已近枯黄。转过一个小山岰,前头豁然开朗,一左一右两拨儿人马正严阵以待,两边队中士兵,均在摇旗呐喊,兵器敲击之声,震耳欲聋,中间却有一团人正在狠斗不已,六只手才看了两眼,立即叫道:“不像话!四个打一个啊!”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叫,虽是场中喧闹无比,却是人人听得明明白白,左边队前一将喝道:“鸣金!”立即后面有士的兵将大锣敲起,当当清脆锣声一起,顿将满场杂音,悉数压了下去。那将相貌堂堂,颌下飘着三络长须,极有几分威武之气,手中一杆厚背大砍刀,仅看那份量,起码五十斤有余,背后一杆大旗,旗上却是一个“胡”字。
这姓胡之人一叫,场中恶斗战局顿时生变,那五人之中,姓胡的这边一下倒有四人,这一下听得鸣金之音,那四人一齐吁了口气,想是早打得汗流浃背,不敢说逃就逃罢了。四人中为首那将叫道:“刚才交手,如何就退?”若说在世为人,千万不可死要面子,这人逞强了一句,手下却丝毫不慢,乱轰轰的拨马回头,给围攻的那将笑道:“不退最好,文鸯面前,岂容尔等说来便来,说去便去?”噗的一枪扎出,正面那将拨马拨到一半,突见亮闪闪的大枪已到了近身前,惊呼道:“我都要退了”手忙脚乱提刀去架,文鸯笑道:“我帮你退!”那枪扎到一半,突的往下一沉,咯的一声闷响,将这正面这将战马的头胪,敲出了万朵桃花开。
左边一将惊叫道:“王将军!”提枪来救,文鸯哈哈大笑,大枪迅速抬起,他这一沉枪砸碎对面这将马头,一沉即抬,速度快到极点,正面那将人还未从马上掉下,已被一枪挑个正着,随势一甩,竟是将他连人带刀挑起,忽的一声,对着左边那将轰了过去。
文鸯后面那将呃呃叫了两声,再不管战局如何,打马如飞,往本阵飞奔了过去,另一将却显得极有豪勇,手中一杆刀只往文鸯背后戳去,刀刃上寒光点点,青气腾涌,却也不是个平庸之辈。文鸯笑道:“来得好!”居然不避不让,硬生生抗下他这一刀,呛的一声,竟是耀起了一团火星。
那将愣了一愣,文鸯朗声道:“我受你一刀,还你一鞭就是!”大枪往单手一交,劈手自背后抽出十三节竹楞鞭,啪的就砸了过去,那将吼了一声,抬刀去架,哪里当得文鸯的神力?一鞭砸下,咯嚓一声大刀断成两截,鞭势不减,噗的一声正敲在那将头盔之上,连头带盔,俱成了一团肉泥。几乎就在同时,正面那将在空中手舞足蹈,左边那将手忙脚乱的去接,两人一触之下,文鸯蕴在正面这将体内的大力蓬勃而去,两人齐声闷哼,两股血箭如同比赛一般,高高远远,一齐喷出。
第四卷第一百三一章寿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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