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冒险者公会和死灵法师公会的问题后，索尔就像卸下了两副重担，整个人顿时轻松许多。虽然洁西卡一如既往地躲着他，但这几天他依然过得轻松愉快。
    突然间他才发现，原来天是这么蓝，树是这么绿，空气是这么清新，生活是这么的美好。
    好像连迪尼索斯大神也突然开窍了，为他驱走了罩顶的乌云。还没过几天，又一件好事送上门来。
    矮人部落组织的探矿队，终于在西部山脉找到了优质铁矿！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索尔正在吃午饭。前来报告的守备队员话音未落，他已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哧溜一声跑个没影。
    铁矿，铁矿啊！从索尔第一天当领主起，就在盼着这个宝贝，为了维持领地足够的铁产量，光是花在买铁矿石上的钱，就以百万计。
    如今，终于找到了。一旦领地有了足够稳定的铁矿供应，搁置许久的制造产业将全面启动，洛维尔就不用光靠卖冰冻高原的特产赚钱，而是摇身一变当出口商了。
    快步来到曼森的工作室，索尔推门就道：“矿石在什么地方？”
    工作室里，曼森、矮人族长雷欧以及里德等人，正聚在一起兴奋地交谈，他们身旁的桌子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略带红褐色的石头。
    见他进来，几人立刻站了起来。索尔已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子旁：“就是这个吗？”
    雷欧点点头：“非常优质的矿石，一点都不比格廷山脉出产的富铁矿差，你的领地果然非常富饶。”
    心花怒放地拿起矿石，虽然对这东西一点都不懂，但索尔却是越看越顺眼。
    这时曼森在一旁道：“我们的探矿队几经辛苦，终于在西部山脉里发现了矿脉。幸运的是，这处矿脉较接近边缘，离领地非常近，运送出来的难度比想象中小得多。”
    难道老子的衰运终于过去了吗？老天啊，你终于肯给我一个男主角应有的待遇了！
    兴奋之余，索尔问道：“矿脉的储藏量怎么样？”
    雷欧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奇怪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他拉过一名身材敦实的老年矮人：“他是汉斯特，族里经验最丰富的矿工，这次矿脉就是他带人找到的，让他来解答吧。”
    汉斯特瓮声瓮气道：“矿脉藏量很丰富，据估计足够领地用上百年，这还没算上衍生的支线矿脉。”
    “那埋得深吗？开采难度怎么样？”索尔又问出一个让众矮人刮目相看的问题。
    在摩季那的世界，底层行业分工严密，加上知识难以普及的原因，除了矿工，一般人对采矿这行完全一无所知，更别说高高在上的贵族了。你要是去问别的领主，他们恐怕连矿石是埋在土里，还是长在树上都说不清。
    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索尔来说，虽然了解不深，但一些基本常识，他还是具备的。
    嘿嘿，知道知识分子的厉害了吧？还不唬得你们一愣一愣的。
    汉斯特确实被唬得不轻，愣了半晌，他才道：“啊！是的。虽然不是露天矿，但矿石埋得不深，对我们矮人来说，很容易开采。”
    了解这些就差不多了，再问下去就该露馅儿啦！索尔装作内行地点点头：“这就好。那么，什么时候可以规模开采呢？”
    瞧瞧，这专业名词弄得一众矮人看他的眼神，立刻由惊讶直接上升为钦佩，汉斯特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有对他知根知底的曼森和里德面面相觑，咱们的领主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学了？
    对此索尔自己也很吃惊，今天老子怎么尽蹦些吓人的字眼？看来果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状态惊人啊！
    喃喃将“规模开采”重复几遍，汉斯特道：“您是指什么时候，能将矿石大量开采出来吧？这个词真是精辟。”
    雷欧接过话：“族里目前能用的矿工大概有六十人，如果你能再提供一百人的话，两个月内，我们可以提供领地全部所需的矿石。半年内，矿石的开采量将达到稳定的水平。”
    索尔立刻拍板：“就这么说定了。”
    啥，你问我怎么连想都不用想？拜托，我是领主耶！只需要做决定就可以了。至于组织人手那些麻烦事，当然交给洁西卡去办啦！
    毫不负责地将棘手问题推给自己的管事，索尔又问曼森道：“工厂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曼森点点头：“放心吧！只要有足够的矿石，炼铁量立刻就能翻倍，其它制品的产量也能跟着上去，我手下的工人闲置太久了。”
    因为战争的关系，铁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加上不少铁矿产地被鲁林占领，矿石价格飞涨，而且能买到的数量非常有限。
    洛维尔面临矿石不足的情况，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连其它的相关产业也受到影响。
    索尔花费大笔资金建起来的工厂，现在只发挥了极小的生产力，很多任务人无事可做，就足见这次找到矿脉有多重要了。
    既然采矿和生产都没问题，那么索尔随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财务官。
    明白他的意思，里德立刻道：“销售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战争期间最为吃香的就是武器，特别是现在外头一片混乱，很多领主都需要大量武器保护自己的领地。
    “我们用焦炭炼钢法制造的装备质量极好，一定会受到欢迎。其实就算只卖钢铁，利润已非常惊人了。”
    随着矿脉的发现，所有难题全部迎刃而解。索尔似乎已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洛维尔的产品营销到各地，加上冰冻高原特产品的巨额利润，无数金币将像流水一样涌入自己的腰包。
    要是再把卡基里多的宝藏搬回家，嘿嘿！恐怕迪拿尔首富的称号，很快就会落到我头上了。
    呜呜呜想当初被骗到这个鬼地方，谁又能想到老子会有今日的发达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处铁矿的发现。想到这里，索尔不由道：“对了，矿脉究竟在什么地方？”
    哼哼，那儿可是我索尔的福地，得把地方搞清楚了，改天让曼森雕个财神爷去供着。
    汉斯特拿出一张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就是这里。”
    索尔哦了一声，突然，他像是发现什么，一把抢过地图。仔细看了半晌，很快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等、等一下，没这么巧吧？
    见他神态有异，汉斯特试探着道：“有什么问题吗？”
    呼了口气，索尔道：“你在探矿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那边有什么不对劲？”
    汉斯特一愣，跟着撸了撸胡须：“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附近的山里有很多魔兽，我们探矿队经常被袭击。奇怪的是，那边连一只魔兽的影子也看不到，真是太幸运了，今后也不用担心矿场的安全问题。”
    幸运个屁啊！索尔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知道为什么一头魔兽也看不到吗？因为那儿住着一头龙啊，哪只魔兽敢靠近？
    已经可以确定无疑了，能带动整个洛维尔制造业的铁矿，我们索尔大少爷的发财福地，好死不死，偏偏就在艾蕾贝娜小姐的龙穴附近
    一瞬间，索尔只觉天旋地转。老天爷，你不是这么玩我的吧？
    里德赶紧扶住他：“领主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一脸呆滞地转过头，索尔声音干涩地道：“还记得那头龙吗？”
    “龙？”里德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是勃然色变：“不会吧？”
    “龙？什么龙？”雷欧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蓝龙的事。
    曼森把他们拉到一旁，低声解释起来。这边里德又把地图看了一遍：“领主大人，您确定矿脉就在龙穴附近？”
    暗道老子都去过不知多少次了，哪会看错。索尔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没错，那附近看不到魔兽就是最好的证据。”
    里德也无言了，难怪领主大人会这么沮丧，这处铁矿找到也等于没有，试问有哪头龙能容忍一群人，整天在自己的巢穴附近叮叮当当挖洞？
    这时雷欧他们也明白前因后果了，汉斯特惊道：“那、那附近竟然有龙？我们在挖掘矿石的时候，怎么没遇到？”
    最近艾蕾贝娜一直外出，这支探矿队才幸运逃过一劫，没被当场击杀。从这一点来说，他们运气确实不错。
    只是，矿脉干嘛要在龙穴附近啊，未免太离谱了吧？
    一时间，索尔只想放声大哭。为什么，凡是跟老子金币有关的事，总是会跟那头母龙扯上关系？难道她真是我的丧门星不成？
    索尔甚至能看到，一大团乌云再次聚集到自己头顶
    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个地步，众人一时都无话可说。半晌，里德才安慰道：“领主大人，您也别太伤心了，既然这里不成，我们再找其它的矿脉就是了。”
    可惜直来直去的矮人永远不懂什么叫委婉，汉斯特立刻道：“不可能，同一座山里，只可能有一条矿脉。就算有其它的，至少也在几百里开外。”
    索尔无力地摆摆手：“我明白开矿的事先放一边好了。无所谓，不就是一点矿石嘛，不就是少赚点金币嘛，我一点也不在乎，哈哈哈”看他神情呆滞，有气无力的模样，众人一阵冷汗。这还叫不在乎吗？那要是在乎起来，岂不是要上吊？
    这时索尔想的是，如果我去求艾蕾贝娜的话，她会允许我们开矿吗？大家好歹这么熟了，她应该会答应吧？会吧？
    同时，在他心里，另一个索尔扯着他的衣领，拼命在他脸上搧着耳光。白痴！清醒一点，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洛维尔刚刚显出曙光的制造业，不得不再一次无限期延后了。
    离开曼森的工作室，索尔一路游魂般回到领主府。刚刚进门，玛琳就迎了上来：“少爷，您到哪里去了，有个客人等您很久了。”
    “客人？”索尔一愣：“是谁？”
    玛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这时候索尔实在提不起兴致，他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向会客室走去。
    推开门，只见一个身形瘦瘦高高的年轻人，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听到开门声，他立即转过身来。
    一看到他，索尔不禁大吃一惊：“加莱特？”
    这个人，正是和索尔有过数面之缘的盗贼加莱特。上次索尔就是委托他，才成功从巴林领夺回布莱维拉的宝藏。不过从那以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他怎么会突然来自己的领地？
    看出索尔的疑惑，加莱特哈哈一笑，向他走来：“领主大人，我们有好一阵子没见了啊！”直觉感到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索尔把铁矿的事抛到脑后，走了过去：“你们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也难啊！”虽然仅有几次接触，但他们都帮过彼此大忙，加上两人颇谈得来，所以关系并不生疏。初时的惊讶过后，索尔和他立刻熟络起来。
    “很多人都说，现在的洛维尔领早已今非昔比，今天我亲自来看过，才知道一点也不假。因为战争的关系，外面每个领地都很混乱，想不到这里仍是一片繁荣的景象。”刚刚坐下，加莱特就夸奖道。
    “哈哈，一般而已啦。”索尔谦虚道。
    加莱特继续送上高帽：“这里是整个迪拿尔王国唯一还能保持秩序的领地，加上您这次在战争中活跃的表现，洛维尔的领主索尔侯爵大人，早就声名在外了。”
    索尔自然大为受用，不过表面上他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别这么说，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说起来你这次来我的领地，不会只是来观光吧？”
    加莱特点点头：“您说得没错。看过您的领地后，我更加确信没有来错。”
    “那究竟是”索尔看着他：“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加莱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您对盗贼有什么看法？”
    心里微微一跳，索尔直觉加莱特绝不是随口问问。他小心地组织着措词：“虽然一般人认为，盗贼公会是个邪恶的组织，我却觉得不尽然。盗贼和魔法师、战士一样，也是职业的一种，只是因为他们独特的行为方式，才容易让普通人产生误解。”
    说到这，他看了看加莱特的反应，后者显得有些激动，并示意索尔继续说。
    索尔这才道：“在我看来，虽然偷窃是盗贼的必备技能，但并不能代表这个职业，无论是战斗还是冒险，盗贼都是不可或缺的成员。
    “就像所有职业都有好有坏一样，盗贼中也并不全是坏人。所以，把小偷强盗与盗贼画上等号，是完全错误的。”
    以上的话，虽然有一部分是顾忌到身为盗贼的加莱特，但大部分观点却是索尔的肺腑之言。
    在摩季那的世界，盗贼和死灵法师一样，被普通人认作是黑暗的代表。但和加莱特接触过后，索尔知道这些家伙虽然也偷也抢，但本质上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奇普和夜影部队的关系，索尔爱屋及乌，对他们实在没什么恶感。
    而且，因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关系，索尔更容易从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他们。至少他就没看过哪本书里，把盗贼纯粹当反派来描写的。
    哪知他的话刚说完，加莱特显得颇为激动：“您您真这么想？”
    “是啊。”索尔有些莫名其妙，被我夸几句，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再说我也没夸过你啊。
    他哪知道，盗贼在这个时代受尽了歧视和误解，虽然他们是冒险者中不可或缺的一种职业，但仍无法改变低下的地位。
    以索尔的身分和地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简直是绝无仅有。此刻加莱特的感受，有点像私生子突然变成正统继承人那样，颇有点扬眉吐气和沉冤得雪的感觉。
    加莱特深深吸了口气：“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那么，在此我正式以现任盗贼公会会长的名义请求您，允许我们在洛维尔领建立公会总部。”
    呆了一下，索尔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也就是说，请收留我们吧！”恢复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加莱特朝他狡黠一笑。
    “等、等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索尔向他摆摆手：“你怎么会是盗贼公会的会长？”
    加莱特挠挠头：“因为我师父是上任会长啊！你们见过的嘛。最近那死老头不干了，所以就落到我头上了。”
    “这样啊。”索尔抹了把汗，怎么听起来，像是用抽签决定一样儿戏？他又问道：“你们公会出了什么事，竟然要把总部搬到洛维尔来？”
    “别提了，真他妈倒霉。”加莱特一个后仰靠入沙发里，跟着跷起二郎腿，变回索尔熟悉的那副模样。
    “我们公会本来好好的，却因为这场战争，莫名其妙跟着遭殃。因为打仗的关系，无论是鲁林的占领区还是迪拿尔原本的城市，都开始戒严，彻底清查可疑人员，结果我们在各地的分部差点损失殆尽。”
    顿了顿，他又道：“由于恰好位于迪拿尔前线重兵防守的地区，前阵子我们设在卡顿城的总部也被捣毁，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你的洛维尔相对安稳，所以公会希望能把总部迁到这来。”
    索尔暗道，原来是这样。这帮盗贼也真够倒霉的，受歧视不说，还莫名其妙遭了池鱼之灾。这年头，真是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不过同情归同情，这毕竟不是小事。特别是有冒险者公会的前车之鉴，索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欢迎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你也知道，虽然我对你们并无恶感，但普通老百姓却不这么想，要是让他们知道盗贼公会进入领地，恐怕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加莱特道：“这我明白。不过请放心，公会的所有行为均会在暗中进行，不会给您造成任何麻烦。要是连普通人都瞒不过，我们还配叫盗贼公会吗？”他稍稍探过身子：“我也明白您的为难处。不过为了对您的善意有所回报，我们公会自问还是能提供一些帮助的。”
    心道，你果然上道啊！索尔对涉及利益的事，早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是什么？”
    加莱特点点头：“首先，我们将暗中维护洛维尔的治安。别的不敢说，但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不会有任何盗贼在领地犯事。事实上，从很早开始，我就已经在约束洛维尔的窃贼和小偷们了。”
    这一点索尔相信，洛维尔的治安问题大多是打架斗殴等，却很少发生窃案。他原本以为是冒险者公会的功劳，但仔细一想，冒险者公会怎么管得了小偷？现在看来，果然和盗贼公会有关。
    他不禁道：“真是多谢你了。”
    加莱特哈的一笑：“不瞒你说，一开始，我是觉得您这人不错，将来说不定还会打交道。加上洛维尔太穷，也捞不出什么油水，所以干脆卖个人情。现在看来，反倒是误打误撞了。”
    对他的坦白很欣赏，索尔也跟着笑了：“现在老子有钱了，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加莱特不禁哈哈大笑，现场的气氛立刻轻松不少。
    突然，他面色一正：“不久前那次亡灵入侵的战斗我听说了，以小小的洛维尔而言，实在打得漂亮。显然您的守备队能完全保卫领地的安全，所以我刚刚的提议恐怕造成不了什么吸引力。”
    索尔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很懂得谈判技巧，这么年轻就能坐上公会领头的位置，果然不是简单人物。现在他也很有兴趣听听接下来的话了，因为这么说，后面通常都有个“但是”的。
    果然，就听加莱特道：“但是，我认为您的领地仍然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
    直觉到他并不是危言耸听，索尔微微直起身子：“是什么？”
    “情报。”加莱特沉声道：“您没有自己的情报网，不，应该说，您连最基本的情报收集能力都没有。拿上次的事来说，那么多亡灵到了镇外，你们却一无所知，就一场战斗而言，这跟自杀没有分别。”
    心头一下豁然开朗，索尔动容。加莱特说得完全没错，一直以来，由于地处偏僻的缘故，洛维尔都是靠往来的客商和冒险者传递消息。
    就算索尔当上领主以后，由于不重视这个问题，情况仍没得到改善。以至于当洛维尔开始飞速发展后，情报力仍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所以在洛维尔，任何所谓的“最新消息”绝对都是落后了十几天甚至上月的“旧闻”
    两次亡灵入侵，那么多丧尸、死灵穿山越岭，浩浩荡荡来到小镇外，索尔他们都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对方的存在。不得不说，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被动应战，他们居然还能取得胜利，实在是一个奇迹。
    想到这里，索尔不禁暗骂自己猪头，亏自己还是从信息化时代来的穿越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块完全遗忘到脑后。
    现在的洛维尔，就像一个瞎了的婴儿，虽然在不断成长，但却对外界茫然无知，纵然最后能成为一个巨人，迟早也是别人宰割的对象。
    看到索尔的反应，加莱特知道那番话有效果。他趁热打铁道：“因此，我们公会愿意用手里的情报网，为洛维尔略尽棉薄之力。”
    “你们的情报网？”索尔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连自己的老窝都被端了，这个情报网大概也作用有限。
    看出他的意思，加莱特尴尬地干咳一声：“呃请放心，我们公会虽然受到重创，但分散在各地的情报网却仍然具有运作能力。”
    似乎怕索尔不相信，他又道：“不是我夸口，我们几乎在所有城市的酒馆、旅店、妓院，甚至职业公会都有自己的眼线，能够及时准确地收集到各种情报。
    “客户上自调查私生子的贵族，下至想要踩点的强盗，从来收费合理、童叟无欺，绝对是洛维尔的首选。”
    看他说到最后都有点卖广告的嫌疑了，索尔忍不住道：“我的领地也有吗？”
    “当然，不过具体情况，请恕我无法透露。”加莱特认真地道。
    索尔不禁思考起来。加莱特的提议非常有诱惑力，毕竟要建立一个情报系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而且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以洛维尔目前的能力，几乎不可能完成。
    现在洛维尔表面上形势不错，实际树敌颇多，就如悬崖边的危卵，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要改变目前的局面，必要的情报收集必不可少。
    所以，依靠一个成熟的情报网，就是最佳选择了。
    想到这里，索尔问道：“那么，你们能提供哪些情报？”
    加莱特不假思索地道：“任何您想要的。一般的传言和新闻免费，重要的情报则需要收取一定费用，当然，对您绝对是优惠价。”
    这点索尔倒是能理解。便宜无好货，重要的情报你免费给，我还不敢要呢。
    见索尔开始意动，加莱特用蛊惑的声音缓缓道：“盗贼公会的情报，谁用谁知道。我们的情报网，很好、很强大，而且绝不掉线，即使在最糟糕的条件下，也保证畅通无阻”
    “喂喂”面对一脸狂热的加莱特，索尔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一下惊醒过来，加莱特拍胸保证道：“总之有我们的协助，保证洛维尔的情报更新率提高十倍。这么说吧！如果下次亡灵再杀上门来，我保证在百里开外您就能知道，绝对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索尔差点没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还有下次？你这是在咒我吧？
    以为他还不满意，加莱特挤挤眼睛：“另外，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本公会还将对您提供额外的增值服务。”
    “增、增值？”
    “是的。”加莱特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今后，无论洛维尔的商队到达哪一个城市，我们都将在暗中提供保护，以最大限度的保证你们的安全。”
    不得不说，这一点是很有用的。现在洛维尔很大一部分资金来源都靠商队赚取，但保护力量却稍显薄弱，特别是在目前兵荒马乱的局势下。如果盗贼公会肯介入的话，安全性确实能大为提高。
    只是
    索尔一脸神秘地向加莱特招招手。后者迷惑地凑过耳朵，就听他低声道：“我说，你不是曾经在某个带联字或者带信字的地方待过吧？”
    “什么联？什么信？”加莱特一脸茫然。
    “呃没什么。”索尔摆摆手：“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加莱特道：“很简单，为公会提供一个安全的场所，并且不干涉我们。另外一旦有事的话，请为我们提供掩护。”
    “就这么简单？”索尔一呆。
    加莱特不禁苦笑道：“这次的事让公会变得非常脆弱，我们再也禁不起任何重创了。逼不得已，这才第一次主动寻求贵族的协助。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公会休养生息的安全场所，在这个前提下，一切都是值得的。”
    索尔明白他的意思，对一直活动于地下的盗贼公会来说，公开自己无异于自杀。假如索尔有心对他们动手的话，失去隐密性的盗贼公会如同待宰羔羊，等待他们的只有彻底的毁灭。
    所以加莱特也是冒了一个巨大的险。
    面对加莱特期待的目光，索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跟着向他伸出手。
    加莱特也笑了，两只手立刻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次的决定，您必定不会后悔的。”
    “你们也是。”索尔顺口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进来？”
    加莱特摇摇头：“对不起，这个恕我无法告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一切行动都会在暗地进行，另外也请您不要来打探我们的情况，这是我们身为盗贼最后的尊严。”
    索尔不禁愕然：“那我有事要找你们的话，该怎么办？”
    加莱特道：“我们会在领地设立一个联络点，有任何事您都可以去那里，或者我也会来找您。”
    索尔暗道，这也不错，有点和特务接头的感觉。他并不怕盗贼公会像冒险者公会那样，在以后找自己的麻烦。
    因为有奇普和一众夜影队员，真想找出这些家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失去隐蔽性的盗贼，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所以索尔有绝对的自信，这次让盗贼公会进驻能完全控制他们，还可以反过来利用，监视冒险者公会的活动，可谓一举两得。
    这时加莱特又道：“而且您放心，洛维尔不过是我们暂时休养的地方。这里毕竟很偏僻，不是设立总部的好地点，所以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会搬离，只留下一个分部，当然和您的协议仍然会生效。”
    至此就没什么疑问了，再和加莱特讨论一些问题后，索尔送走了这位年轻的盗贼公会会长。
    于是，继冒险者公会后，盗贼公会也进驻洛维尔领。同时，索尔也得到了自己的情报网。
    看来，老子似乎也没倒霉得那么彻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