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一落，冯巧珍脸上也闪过一抹慌乱，当即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要冤死我吗？你……”
    江守诚往前一步，身上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要真是冤枉的，你现在在害怕什么？”
    冯巧珍梗着脖子，抬眸看向江守诚：“我没有怕。”
    “我跟你在一起过了将近三十年，不是只有你了解我，我同样了解你的为人，你刚刚是不是害怕，我看得一清二楚，冯巧珍，你就是心虚了。”
    “我没有！”
    老爷子听到这话，眉心皱的很深，语气也不免严厉了起来：“守诚！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给别人生儿育女？”
    江守诚闭了闭目，这个秘密，他知道说出来，会给自己和江家丢多大的脸，他本来想带进坟墓里去的。
    可如今……冯巧珍咄咄逼人，针对春妮，他就不能再忍了。
    因为他的确太了解冯巧珍，她说会闹，就真的会闹。
    她不能让春妮因为自己，后半辈子也被人戳着脊梁骨过。
    他看向老爷子：“爸，小振和菲菲，都不是我的孩子，至于小卓，我还不确定。”
    冯巧珍大声嘶吼，好像声音越大，她就越有气势一般：“你胡说，江守诚，你不能为了摆脱我，就这么污蔑我。”
    “真的是污蔑吗？巧慧死了，你知道吗？”
    冯巧珍脸色一白：“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跟她之间还有往来？”
    她嘲讽一笑，看向明春妮：“你知道巧慧是谁吗？她是我的堂姐，是江守诚曾经的未婚妻，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她本以为，明春妮会难过，可谁知，明春妮表情却很淡然：“我知道，江大哥跟我说起过他的过去，巧慧大姐，是个可怜人，被人祸害，毁了一生。”
    冯巧珍咬牙：“你……你少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不信你不在乎。”
    “我的确不在乎，那是江大哥的过去，我只会尊重，我在乎的，是他的未来。”
    江守诚看着明春妮，满眼的感动，磋磨半生，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对的人。
    他心下坚定，看向老爷子：“爸，半个月前，巧慧因病去世了，来报丧的，是她儿子，但在几个月前，她自己也曾来找过我一次，除了感谢咱们江家帮她收拾了刘玉福之外，还跟我说了一件……极其恶心的事情。”
    他说着，目光冷冷的落在冯巧珍的脸上。
    “冯巧珍跟刘玉福，早些年就有勾当，巧慧结婚后，她出去干活回家，就撞到过不止三次。还有一次，在冯巧珍怀二胎的时候，她躲在窗下，亲口听到冯巧珍跟刘玉福说，她又怀孕了，按照时间算，这孩子还是刘玉福的，为了免得江家人怀疑，她还得故意把时间说早几天。
    所以，江振早产一个半月，江菲早产一个月，这都是幌子。冯巧珍甚至还因为孩子的早产，一遍遍的说她是在咱们家受了苦，处处磋磨我，江家所有人，也都一直因此让着她。”
    老爷子脸都黑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冯巧珍吓的瑟缩了一下：“不……不是这样的，冯巧慧在撒谎，她就是故意要让我不好过……”
    “当时我跟你都离婚了，她即便不告诉我这些，你过的也已经够不好了。”
    “她恨我呀……”
    “她不能恨你吗？你跟刘玉福有苟且，就是为了怂恿他伤害巧慧，而你也的确成功了，巧慧这半辈子的人生，完全被你毁了！她就该恨你！”
    冯巧珍红着眼眶：“那你也不能……不能因此就怀疑我吧。”
    “怀疑？不，我是确定，我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抽血化验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抽血室的两个医生在扯别人的闲话，说有两口子，都是b型血，却生了个a型血的孩子，简直滑稽。
    巧合的是，我跟你都是a型血，可是江振却是b型血，你说这事，滑不滑稽呢？我还听人说，如今已经有能够做亲缘鉴定的手段了，只要拿到我和那三个孩子的血样，就可以，你敢吗？”
    冯巧珍的心都在颤抖，凝着江守诚的视线也在发飘：“我跟你过了半辈子，你跟我说这样的话？”
    “这半辈子，你也毁了我的人生不是吗？我的工作是被你闹丢的，我的房子，是被你卖掉的，我的孩子……不，可能甚至都没有我的孩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是的，”冯巧珍嚎啕一声：“小卓一定是你的孩子，我知道的，小卓他是，你可以去跟他做亲缘鉴定！”
    明珠立刻问：“所以，你现在是承认江振和江菲不是我大伯的孩子了？”
    她慌了一下，“我……我也……”
    她想说不知道，可按照当时的日子算，却又的确不像是江守诚的。
    她不敢说话，脸色依然惨白着。
    可想到江守诚之前都不说，或许是对两个孩子有感情，她直接又道：“守诚，血缘有什么关系，那两个孩子，都是你心疼着养大的呀，你那么疼爱他们，他们也都管你叫爸爸呀。”
    “离谱！”老爷子拿着沙发一旁的拐杖，就丢向江守诚和冯巧珍：“你们两个……怎么能藏着这么天大的秘密，我疼爱了那么久的孙子，竟然不是我的孙子，你们……这是要恶心死我呀！”
    老爷子站起身，因为太过震怒，心脏都跟着疼了起来。
    他抬手捂着心口，明珠见状，忙过去搀扶住了老爷子：“爷爷，您别生气，千万不能把自己气病，家里还需要您呢。”
    明春妮也害怕的扶住了老爷子，帮他拍抚着：“爸，您息怒，千万息怒。”
    江守诚侧过身，缓缓跪在了老爷子的身前：“爸，你别气坏了自己，是我对不起你，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气坏了身体，我也怕自己会连累的江家，又成为别人的笑柄。
    您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了，我窝窝囊囊的活了半辈子，我……失败呀！”
    明珠想起了自己刚醒来的那段时间，大伯的确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也是那几天，她提醒江铎，要留意大伯的健康情况。
    想来那会如果她没有及时预警，大伯或许真的就……
    也是，疼了半辈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这换谁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