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沉微雨的早晨,甲板上零星散落着昨夜乘客迷乱之后留下的空酒瓶,折射着微弱的晨光,似是一片静默凄黯的宇宙。海面被阴雾笼盖得白濛濛的,海浪起伏缓进缓退。
微尘般的细雾,不时随着风扑到身上来,湿润的很。她微微提了衣领,缓缓转过身来向船舱走去,嘴角虽含着笑意,眼底却尽是凄凉。
“燕西,我恨你,再见。”你可知,我为何恨你,我予以你的皆付之东流,你一时兴起的回应却带来了这般结局。我那时在咖啡馆等你,就已将这话在心里翻来有覆去了。可惜,终是无法说出口来。家兄与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可我还是想将她留下来,这样又如何能恨你呢?
“燕西,我爱你。”我原本只打算静悄悄一个人走的,哪知会遇见你,我明知道你不是专程来送我的,但是临别了,就让我自欺欺人一回吧。我看到你匆匆离去的身影了,我也知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至于你会如何想,我却是再没有一点办法了。
船即将到达东京,秀珠提着行李早早站在甲板上,嫂嫂家派人来接却也不好让人久等。下了船,几番人来去往。
“白小姐?你是白秀珠,白小姐吧?”一位管家似的男人走上前来询问道。
白秀珠微笑应下,“是的,我叫白秀珠。”
“让您久等了,车子就在外面等着,请随我来。”一并接过白秀珠手中的行李。
此时正是日本大正时期,东京之繁华也是不差的。
嫂嫂本家姓漆原,传统的剑道家族,明治之后,也逐渐涉及工厂建设。车行了有好一会才停下,浅浅的斜坡上坐落一座庭院,四周很是安静,隐约听到些人声。眼见着门口出来四五个人。
“秀珠小姐到了,这位是漆原夫人及家中两位少爷。”管家介绍道,秀珠抬眼见到首排的夫人通身温和的气质,笑脸盈盈的看着她,其身后立着的两位一个约莫十六七岁,一个二十出头,皆身着剑道衣。后面则是几个仆人。
秀珠微微握着手中的绢帕,轻声细语问好,“漆原夫人、及两位少爷,你们好,此后多多叨饶了。”
一番寒暄之后,漆原夫人安排秀珠住了下来。
秋意泛起时,庭院满溢枫红。
秀珠身子日渐显怀,心情却总是郁郁,漆原夫人曾多次相劝,只可惜心病并不是那么好解。临近冬天的时候,秀珠外出却引得胎动早产下一个女婴,瘦瘦弱弱的,如同小猫一般,眉眼间依稀可分辨出燕西的影子。秀珠身子渐好之后,因接到嫂嫂来信,提及燕西,他的生活并不如秀珠所想之美好。踌躇之后,秀珠决定回去中国看看,因着孩子尚小不适宜带着远行,便留在了漆原家。
告别前一天,秀珠仍觉得心里惴惴不安,与漆原夫人相谈时,隐约透漏出迷惘之意。
“漆原夫人,我总觉的即使我回去了,也未必会有好结果。”说着眼中便含着泪水,滑落几滴落在女儿脸上,引得女孩小小的抽泣,她忙轻轻安抚女儿。
“秀珠,情爱一事冷暖自知,我是无法说甚,只是孩子你且放心,我必当自家孩子来待。”漆原夫人轻抚着秀珠的肩头。
“我给孩子取名叫琬琰,怀琬琰之华英,取美好之意。”说着轻轻落下一吻。
秀珠清早离去,乐之尚在睡眠中。
来时尚且是初夏,此刻却已是隆冬,原本的情意却说不上来还有几分,只怕这是最后的一腔孤勇,在撑着秀珠返回国内。
回到北平,却已快旧历新年。北平城里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的景象,似乎与离去时并无太多不同,依旧人间熙攘。回转过来再看看自己,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啊。
坐着黄包车回到白公馆,嫂嫂闻声迎了出来,牵着秀珠的手,言语中带着几分哽咽,“看看,这孩子,怎么又瘦了。”秀珠听到眼泪不由得盈在眼眶中,“那嫂嫂可要给我好好补补啊。”嫂嫂却是笑起来,“回到家,还能少了你的吃?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秀珠夜里辗转难眠,席间嫂嫂提到燕西之事,回来时的勇气却消散得很快,是否要见,却成了难题。
想着,却慢慢睡着了,夜在此刻安静下来。
此一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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