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恩单手摁在神格碎片上的瞬间，如同轰雷一般的回音开始响彻法师塔的大厅。
    不，不止是法师塔。
    这声音竟是突破了空间的物理限制，直冲云霄。
    伏龙山脉这个小山谷，乃至整个伏龙山脉上空都回荡着雷恩的声音。
    “打个商量吧！”
    “商量吧！”
    “商……”
    “打！”
    “打打打打！”
    要将这位给世界带来物理定律的存在高高举起，拱托到苍穹之上。
    完全违反了声学的原理，低音怎可能轻易跃迁到高音？
    这个半夜12点的‘旭日’，极为反常理地照亮了整座伏龙山脉，甚至远在山脉边缘的拉曼却领都清晰可见。
    它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每一個生灵，每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元素，都仿若婴儿学语一样，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重复着雷恩的话。
    冥冥中，似乎雷恩这个老师正在教导着万界生灵，诸天万物。
    伏龙山脉里，大树的林冠吱吱嘎嘎摇晃着，随之诡异地向雷恩所在的方向低下。岩石仿佛受到十倍重力的重压，竟有进一步深陷地下的恍惚感，周围的泥土都被挤压得往上翻涌。
    成为所有人视线焦点的是一道蔚蓝如晴空的光刺穿了茫茫黑夜，从天穹，不，从这个位面的最顶端直降而下。
    那是切开了混沌的秩序之光。
    尽管罕有，在历史长河上每一次凡人封神，世人都能在远远近近的地方目睹类似的光芒。这代表着世界意志接纳了某个存在，成为某一项或多项法则的守护者。
    此时此刻，特斯拉魔法学院里所有人早已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法师塔最高层，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心灵中空白一遍，唯独留下一种奇异的渴望。
    终于，世界回应了伏龙山脉亿万生灵的呼唤，回应了那个主导者的声音。
    它们千遍万遍地重复着，共鸣着，仿佛是在推举一个属于它们的共主。
    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感召，学院大几千法师和魔法学徒本能地抬起头，只见头顶之上。夜空下黑压压的云层分开了，从云层中探出来的不是月亮的柔光，而是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
    他们渴望着师父（师祖）告诉他们，这个声音代表着怎样的未来。
    整个伏龙山脉的天空中，回音似乎在逐渐演变成低沉的震颤，再骤然拔高为咆哮的轰鸣。
    他们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发音竟是越发标准了。
    这不合理！
    唯有感知力超过16点的存在才能意识到天地间竟是充斥着一股不和谐的混沌之力。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不止是天空中的微风与浮云，连大地上的树木与岩石都发出了低沉而古老的声音。
    这合理么？
    所以凡人更愿意将其称之为【登神之光】！
    它是如此之耀眼，如此之神圣，以至于在凡人的视觉中，这一刻，天地之间再没有第二种色彩。
    传说中，创世的双子女神从混沌中开辟了这片秩序的天地，赋予了规则，也赋予了众生灵智。
    一股代表着绝对威严的可怕气息降临到那个小小的山谷里，一道无形无相的力量以山谷为中心向外扩张。所有生灵在这一刻受到一次强制的阵营检定，一切非守序中立的存在全被强行按在地上，五体投地，动弹不得。
    唯有物理学派的法师及追随者仍能行动自如。
    不过，这股力量让他们升起的是膜拜之心。
    没有人号令，大家齐刷刷地跪拜下去，黑压压一片。
    物理学派的二、三代弟子脑海里冒出来的，尽是各种物理公式与定律，甚至他们自己都跟着念叨起来。
    他们本能地认定，法师塔顶部发生的必定是最神圣的封神过程。
    可没人知道，就在同一时间，雷恩跟世界意志的对白是这个画风：
    “打个商量吧！”某人嬉皮笑脸。
    【法则就是法则！】
    “混沌要来干你咯。”某人威胁道。
    【法则不容更改】。
    “法则全崩了也不在乎？”
    【法则需要法则！】
    “混沌要来干你咯。”
    【法则……】
    “混沌要来干你咯。”
    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之后，世界意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雷恩不恼也不急，他随手给自己造出一张冰雕椅子，靠在上面托着腮帮子，翘着二郎腿，脚尖晃悠晃悠的。
    事态的发展很清楚了，不管世界意志如何执拗，这破世界里出现的混沌存在越来越多。尽管凡人看上去不是太明显，实则混沌导致的法则影响已初步显现。
    “世界，你想想吧，当水不往低处流。当风是硬邦邦的，当泥土悬浮半空。世界还是世界吗？”
    这就是混沌对世界法则的破坏。
    雷恩早有明悟，为什么世界会给他，乃至他的弟子疯狂开绿灯，让他们如此顺利地晋升。说到底就是世界在失去了原本守护法则的诸神之后，缺乏法则修补这个已经有点残破的世界。说真的，卡奥斯世界比任何存在都渴望得到成系统的法则，好稳定世界。
    否则这世界遭到混沌的进一步侵蚀后，多半会毁灭，重新从秩序变成不分东西南北和天地的混沌能量团。
    这是世界意志极度抗拒的。
    相比起被混沌毁灭，雷恩提出py交易反而变得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虚渺的天空中仿佛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最后飘然落下一句：
    【不能超越神格的上限】
    雷恩秒懂。
    物理学实在博大精深，堪称包罗万象。
    卡奥斯世界的一切只要跟地球相差不算太离谱，那么都能用物理定律套上去来解释，差别只在于参数的不同。
    卡奥斯世界说的其实就是有多少神格就用多大威能的神术。神术威能不能超越他的等级上限。但没说是哪一项啊！
    也就意味着雷恩的神职是可以变换的。
    雷恩发现系统提示中，自己多了一个神职系统，当头第一项就是【物理学分支切换功能】。
    咳！
    简单点理解，当雷恩切换成【力学】的时候，他可以客串一拳超人；切成电学他就是雷电法神；切为热力学，他可以假扮炎魔之神或者寒冬女神。
    不同的学科代表不同的神职。
    唯一的麻烦是：在他弄到12点神格之前，他别想发挥出任何一个物理学分支的全部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