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但是月神并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迹象,仍然温和回答他: “因为你的话他会听,我的话,他听都不会听。”
年渺弯了弯眉眼,又很快收起笑容,正经道: “我会回去告诉师兄的,但是一切靠师兄来定夺,我只是告诉他。”
月神含笑点头: “足够了,他会有自己的考虑的。”
这件事实在出乎年渺的意料,以至于他走出石室时还十分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明明是来见故人的,没想到还有如此多收获。
季一粟正在外间的石室等他,而林岚夕收到了月神的召唤,在他出来的时候便进去了,俩人照面的时候,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见到熟悉的身影,年渺的心总算是踏踏实实落了地,直接伸出了手,被对方默契地握住,一把拉到身边。
年渺低头看自己的尾巴尖,鲛人的尾鳍宽大有力,漂亮得像是翅膀一样,他一开始是蹦跶着走路,十分胆战心惊,害怕把尾巴折断,现在在尝试着把尾鳍当双脚一扭一扭往前走,竟然颇有成效,让他十分骄傲,自己也太有天赋了。
季一粟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要揽他腰抱他走,被他一巴掌拍开: “我自己走。”
其实也不用走几步,出了石室,就是隧道,可以直接游出去。
他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两个时辰的期限还剩多长时间,应该足够游出去了。
“都说了些什么?”季一粟扶着他问,看他扭着尾鳍走路,神情有些古怪,想笑又忍了下去。
第88章 留岛
回家路上的沙滩虽然粗粝,但要柔软许多,不算长的一段路,硬是让他研究出了好几种走法,要么用鱼鳍走,要么跳着走,要么拖着走,在沙滩上留下一道或连续或断断续续的痕迹。
刚开始时还异常生气,现在又自己玩得这么开心,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还有多久会消失啊?”年渺搭着季一粟的手,一边跳着走一边问他。
用鱼鳍站立之后,他竟然跟季一粟差不多高了,让他极为惊喜,反倒依依不舍起来。
“应该快了,差不多到家。”季一粟见他方才还神采飞扬的脸黯淡下去,又道, “还有很多,想玩继续吃。”
“不吃了。”年渺迟疑了一下, “够了够了。”这种事情体验半天就好,长期如此会很难受。
他停下来,换成拖着尾巴走,慢慢和他说着在海底的事。
他叙述时,季一粟只听,很少会打断,可偏偏在说到原来他过去十几年都是师父在帮忙掩护时,季一粟难得打断他: “明明是我。”
年渺顿住,惊讶地望向他,随即眉开眼笑: “你是要我夸你么?”
他很少会有这种邀功的暗示,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
季一粟没有看他,目光一直飘在远处的夜色中,也不回答,只轻描淡写问: “还有呢?”
他和师姐的谈话,在季一粟看来都是琐事,所以他没有多言,皆是简单带过,把重点放在月神提出的请求上,一字没敢落地转述了。
“你打算怎么办?”年渺同样把自己的顾虑也说了出来,随后看着他,好奇他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不急,我自会去找她。”季一粟没有表态,似乎也没做出决定, “倒是你,渺渺,你在月亮身边,需要待上一段时间了。”
“可是很快船就来了呀。”年渺话音刚落,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是要我留在这里待两年?三年?”
“再长一点?”季一粟试探问, “十年?二十年?”
月神门下之位十分难得,若不是这次机会,他也一时间没有将年渺送到月神身边的方法,按照他的想法,年渺若是能直接成仙,跟着月神回天界最好。
年渺沉默起来,低着头,拖曳的鱼尾把沙子甩得乱飞,半晌才嗫嚅着问: “那你会跟我一起留在这里么?”
季一粟道: “自然。”
“好!”年渺眼睛一亮,立即亢奋起来, “那就十年,二十年,多少年都可以!天荒地老也可以!”
“哪里需要那么久。”季一粟被他的情绪带着轻笑一声, “二十年足够了。”
“那就二十年。”年渺想也不想便答应, “就像我们在逐日峰上一样。”
鲛族的岛很多,也很大,鲛人也很友好,可到底就是这么大的地方,永远见不到太阳,只有岛屿和海域,被海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的礁石沙滩,万年不变的月中仙和乱白,贝壳,珊瑚,玳瑁,水母,再也翻不出多少花样,刚来时会新鲜,时间稍长一些,只剩下日复一日的单调,当永恒的海风吹在脸上,坐在狭长的海岸眺望远方的海天一线时,无尽的孤寂和绝望便会悄然弥漫。
可是有师兄陪在身边时,单调就成了安稳,孤寂便化为宁静,好像又回到许多年前在逐日峰的日子,只有漫山遍野无尽的雪,他坐在梳妆台前指使着师兄给他梳辫子,钻进师兄的被褥中抽走对方的书,闹够了闭眼听窗外的雪花簌簌而落,只有两个人的岁月悄悄流淌,也没有多漫长。
反而眨眼间偷偷摸摸从指缝中溜走,想抓已经抓不住了。
季一粟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很想念那个时候么?”
“想。”年渺回答, “不过想的只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他最没有烦忧的日子了。
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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