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的亲娘,但是他知道,有那个梅小叶在,不论如何,都会出点儿什么事儿。
“洋儿,我说过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我……”
“这边怎么这么热闹?”
云翰卿一下朝回来就听前厅这边吵的不可开交,于是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这边果然如此热闹。
云悠洋一见救星来了,赶紧抱佛脚:“爹,娘要对萱儿验身,您快点儿阻止啊。”
云翰卿瞥了一眼云悠洋,然后挑眉:“你这是求我?”
云悠洋撇了撇嘴:“爹,我求你快去拦着娘,她那样做简直就是在侮辱萱儿。”
云翰卿得意的眯眼,扬唇,然后问向自己的妻子:“夫人,你做什么呢?”
这小子,啧啧啧,长这么大都没求过他,这回完了吧?还是自作自受完了的。好吧,虽然他嫌麻烦,但是这回他就破例帮帮忙吧。
“老爷,我只是想要借此来证明萱儿的清白。”
“证明清白?”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老爷,萱儿前几日不是被那个夜影劫走了么。而且,她回来的时候竟然毫发无损,我觉得这一定有问题。想来,若是那个夜影不用萱儿来要挟咱们的话,那她毫发无伤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云翰卿这话是问向自己妻子的,但是却是看向云悠洋的。
“那就是劫色。”云夫人说着又瞥了江乐萱一眼。
“哦?劫色?那夜影,真的就对萱儿劫色了么?”云翰卿继续瞥向云悠洋。
“不,不,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我只是被关在暗室里了,至于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了。”江乐萱一边哭着一边摇头,还一边推搡着梅小叶的动作。
云夫人冷哼一声:“老爷,你听听,这是不是很离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被绑架之后却什么伤都没瘦,甚至气色还变得那么好?那夜影是傻子么?还是他疯了?”
“洋儿,你说那夜影到底是傻了,还是疯了?”云翰卿嘴角隐隐带笑,虽然他的目的是帮忙,但是偶尔看看戏倒也不影响。
云悠洋撇了撇嘴:“我想……他大概是精神分裂了。”而且还是分裂很严重的那种。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云翰卿坐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萱儿又没做什么,那夜影劫她有什么用?估计,他无非就是想要挑衅一下护国公府,所以就来劫个人走。具体你说的,为什么她毫发无伤。我只能说,他不过就是来示威和挑衅的,伤害萱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么?”
“老爷,虽然你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是要检查她。若是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只当做是证实一下,堵住悠悠之口。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到时候便将她赶出去。我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得罪到江家的人。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这样做是为了云家的清白还有洋儿的名声。”
云翰卿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你这样确实是证明了什么,但是你就没有想到,你这样做会伤了萱儿的自尊心么?”
“她的自尊心是建立在她有那个有自尊的资格的基础上。若是这一次证明了她并非如她所说般纯洁,那她的自尊又有何用?小叶,继续。”
“是,夫人。”
梅小叶倒是也不避讳云老爷和小安都在这儿,上来就要扒了江乐萱的衣服,还真是过分的很。
“够了!”云悠洋拍案而起。
“洋儿?”
云夫人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如此发脾气。应该说,她从未见过云悠洋又这么大的经历发脾气,这一次实在是惊讶了。
“咳……”云翰卿咳了两声,提醒云悠洋注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云悠洋愣了愣,然后又和前面状况十分不符的虚弱的坐到了椅子上:“娘,我相信萱儿。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只要我相信就够了。还有,梅小叶,萱儿不欠你什么,你没有必要用这种公报私仇的态度来对待她。”
最后这一句是明显的警告,若是梅小叶今后再做什么伤害萱儿的事情,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当然,她现在若是做了什么是,未来同样会死的很难看。
“少爷?你……你这是在说什么?”说罢,梅小叶就放开拉扯着江乐萱的手,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云悠洋,“少爷,小叶对您是绝对的真心。甚至……小叶现在连身子都是少爷的了,少爷……您……您若是不喜欢小叶大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
“侮辱你?我这样说便是在侮辱你了?”云悠洋冷哼,“那我倒是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就不是在侮辱我娘子了么?再有,你说你的身子是我的?”说着,云悠洋瞄向了小安,“我想,这还是未知的吧。”
“少爷,您这是在说什么?小叶是干干净净的身子给了少爷,您……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一边说着,梅小叶就开始哭了起来。
云夫人见此甚为心疼,赶忙去梅小叶的身边安慰她:“小叶,你别听他胡说。你可别哭,说不定你的肚子里现在还有我的孙儿呢,这么一哭要是伤到我的孙儿,那就不好了。”其实,云夫人后面的话,就是对着江乐萱说的。
“可……可是少爷他……他不喜欢小叶,我……我……”于是,梅小叶这边厢也哭的让人心烦意乱了。
“洋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叶?你难道不该对小叶负起丈夫的责任么?我看,等到这件事情平息平息,你的身体好一些了,你就和小叶成亲。”
“我?我对她负责任?我……”他现在实在是太想要扒了小安的皮,顺便再抽了他的劲。
“不论如何,今天我是定要检查的。萱儿,你跟我过来,我亲自帮你检查!”云夫人说着便硬生生的把江乐萱从地上拉了起来。
“夫人,你也不要太过分了。终究萱儿是咱们的儿媳,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云翰卿上前一步阻拦道。
“老爷,我不管你是抱着什么心态阻拦的。总而言之,我今天不后悔我的决定。若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到时候我向她赔罪!”云夫人说着便推开了云夫人,然后拉着江乐萱往内室走去,梅小叶则是跟随其后。
“爹,我不是要你拦着的吗?”云悠洋无力的看向云翰卿。
云翰卿耸了耸肩:“你也该知道你娘的脾气,你以为,我拦着会有用么?”
云悠洋沉默了一会儿,照理说……怕是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才是他比较关心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如果不是你非要弄出这种事来,你以为萱儿会受这么多的苦么?所以说,你分明就是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那还不是小安给我惹了这些麻烦?”云悠洋说着,又是刮了小安一眼。
“你要是没弄出那些事儿来,后面接二连三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了。不过我警告你,做事情要有分寸,你这样做对你自己确实是没什么影响,但是你却伤害了萱儿。到时候,郁闷的还是你自己。人家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却把人家伤成这个样子,这确实有些过分了。”可怜了那么好的孩子,唉。
云悠洋没有说话,确实,他爹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要注意一下分寸了,只可惜……现在分明是彻底的晚了。
内室里,云夫人和梅小叶还在努力的扒着江乐萱的衣服,而江乐萱则是啜泣的阻止着,景象好不凄惨。
“娘,不……不要……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江乐萱无助的说道。
“你若是什么都没有做,那你又是在紧张什么?可见,这其中确然有鬼。你若当真问心无愧,那就让我们检查,这样也好证明你的清白,不是吗?”
“我……”
可是她的也心知肚明,她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并不是清白的。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若是说句实话,那我们也就不检查了。”云夫人瞪了江乐萱一眼,“那几天你和夜影在一起,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其实私心上,云夫人是希望江乐萱在那些时间里真的有和夜影做些什么。毕竟,她对江乐萱并不怎么喜爱。如果休了她,能让小叶正式进门来的话,那倒是符合了她的想法。
“我……”江乐萱犹豫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说才是好的。
若是她现在坚持自己的清白,那么等一下被检查出来,她的境况就更惨了。但她若是坦白了,那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况。此时此刻,她真的发现,她似乎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什么幸福不幸福,她完全看不清楚。
“怎么,考虑清楚了没有?”
江乐萱抬头看了看云夫人,又看了看梅小叶,最终抿了抿唇:“我……我……”
“做事和夜影做过?”
江乐萱浑身一颤,然后微微的颔首。
云夫人气得一拍桌子:“你这个贱女人!还记得你先前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你说你是清白的。可是现在呢?现在要被检查了,你倒是觉得瞒不住了,所以才说实话是么?你是不是以为,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话,你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然后你就可以尽可能的给洋儿带绿帽子?”
江乐萱拼命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也是……”
云夫人冷哼:“你是要说,当初你也是不情愿的?”
“我……”江乐萱话到嘴边,选择吞回肚子里去。
说到底,她当初并不是不情愿。若是说不情愿,那也只是一开始而已。可是到后来,她是真心的爱上了夜影,所以她是情愿的。
“呵,难不成,你和夜影是你情我愿?”云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我……”确实是你情我愿。
“好啊,方才洋儿还那样替你说话,现在我倒是要看看,洋儿若是知道了你的恶行,他还会不会再替你说话。”于是,云夫人这么一拉扯,又拉着江乐萱走了。
“现在装病还有用么?”云悠洋在外面思考着一会儿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云翰卿摇了摇头:“若是不出意外,想来是没什么用。方才你娘不是都说了么,即便你犯病了,她还是要检查。现在已经检查完了,那即便你发病了,她还是不会就此原谅她的。更何况,这事情说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那怎么办?要不……就把萱儿逐出去,这样的话……”
云翰卿白了云悠洋一眼:“你别想着用夜影的身份逍遥自在去。”
“我是这么想的。难不成,爹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娘的弱点不就是你么,你以死相逼,难不成你娘还要坚持她的想法,然后逼死你?”云翰卿淡淡的说道。
话说完,还十分冷静的给了云悠洋一把匕首。
云悠洋接过匕首,皱眉说道:“以死相逼?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有水准的事情了?”他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这种威胁的方法他倒是很不屑。“而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这又得浪费我的血,很麻烦。”
“你以为,你装病就有水准了么?”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又水准。
“要不是为了你们的什么大事,我会这么倒霉么?尤其是大哥,简直就是把我当成跑腿小弟。”不然的话,他是绝对没有兴致这么折腾的。
“谁让你的身份方便。不过……你这一次其实可以去找你大哥办件事情。”
“什么?”
“你到时候可以去找你大哥,让他下一道圣旨,不得休妻,那不就得了。”圣旨尤其管用,不管是谁都得遵从着。
云悠洋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到时候,你就用这匕首往你的脖子上一放,看看你娘还敢说什么。”云翰卿说完话之后,淡定的放下了杯子。
“脖子?”云悠洋挑眉,“你怎么不让我直接往胸口上来一刀?”这样的话,他娘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云翰卿嘴角一扬:“其实,这样倒也不错。而且,也确实能震慑住你娘,还能表明你的决心。嗯,我赞成。”
云悠洋无语问青天,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儿子?”照着样子看来,他应该是捡来的。
“反正,无非就是疼了点儿,丢不了命不就成了。”而且还能以绝后患,啧,确实不错。
“唉,我更加确定我不是你亲生的了。”虽说有他师兄,他怎么着都不会没了命。但是……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就在云悠洋还在为了他爹惨绝人寰、没有人性的事情感叹着,云夫人倒是拉着江乐萱出来了。更确切的说,她是拖着江乐萱出来的。
“洋儿,你方才还在那边替这个贱女人说话,可你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什么事情?”
云夫人一出来就把江乐萱甩到地上,云悠洋很想要去扶,可是他这“孱弱”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
“娘,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终究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就认定她这一个,除她之外,我心中容不下别人。”这话一石二鸟,即表明了他的决心,又在暗示梅小叶死心。
“可她已经犯了七出之罪,现在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难道你就甘心让她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云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难道我还少被外面的人笑话么?再多一个话题我也无所谓。”反正,他这两个身份有一天不能合二为一,那就要继续折腾一天,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早就无所谓了。
“洋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反正,如今她自己都承认自己犯了七出,那我们就没有不休掉她的道理了。”云夫人板着一张脸说道:“小安,去拿纸和笔,让少爷写休书。”
“娘,我说过了,我不会休了萱儿。若是娘不喜欢萱儿,那我们就搬出去。”似乎,这样更加的方便。
“胡闹!”云夫人气结,“洋儿啊,你向来这么听话,可是……可是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还说什么,要搬出去?你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么?你若是搬出去,那你能熬多久啊?”
这个儿子向来很听她的话,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江乐萱而和她作对,甚至是不要命的作对,这无非是让她更加厌恶江乐萱了。
“若是娘还惦记着孩儿的死活,那就不要说什么要我休了萱儿的话了。”其实,他倒是不以为这样说说,他娘真的就会放过萱儿。
“若是在以前,我也许就会答应了你的要求。但是,兹事体大,我是绝对不能让她再在云家呆下去了。”云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容许任何人说个不字。
云悠洋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的亲娘就是想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他是不想要倒霉都不成了。
“娘,她是我的妻子,要怎么处理她是我的事。”
“我是这家的女主人,该怎么处置她也是我的事。”云夫人毫不相让的说道。
其实,如果可以有转圜的余地,那云悠洋是并不想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以死相逼的。毕竟,对方是他的娘亲,把事情弄到这一步也不好。再者,到时候他负了伤,出去执行了任务什么的,怕是有些麻烦。
虽说,他相信籍怀亦的医术。但是他终究是个医生,又不是个神仙,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挥,伤口什么的就全没了啊。
但是……照着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他似乎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其实,我觉得事情也没有这么严重。”云翰卿开口了,虽然他不以为自己能说服他的妻子,“萱儿不过就是被劫走了,那一切又不是她自愿的。若是说要怪,也该怪我们当时没有保护好她,把所有的责任全推给萱儿,这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了。”
“可是,女子的贞洁尤其重要。若是换做一般的贞洁烈女,即便是以死相逼,都不会让歹人侵犯分毫。而她,如今被侵犯了,不去自我了断,还在这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苟活于此。显然,她的本性就没有那么单纯。”
“难不成命比什么贞洁都重要?”
云悠洋就不明白了,连命都没有了,什么贞洁不贞洁的又有什么用?真是荒谬的理论。
“是的,对女人而言,贞洁大于一切。”云夫人很肯定的说道。“再者说,除了这女人之外,你还有小叶啊,你怎么就非要认她这一棵歪脖树呢?你看,小叶对你这么好,这么多年她都无怨无悔的照顾你,你怎么就不多关心关心她啊?”
又来了,又是梅小叶。云悠洋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梅小叶这三个字从世界上就此消失掉。可是,她的问题不在夜影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也只能大呼可惜了。
“我也说过了,我的心没有那么大,只能容得下一人,那个人就是萱儿。”
“你……”云夫人平时鲜少发脾气,似乎她最近发脾气都是因为江乐萱。
“夫人,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好在人是没事,至于其他的洋儿自己不介意,咱们还能说什么?”云翰卿再一次试着说服云夫人。
唉,云家这两父子倒霉透顶了。就是为了国家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要隐藏实力,这样才能在敌人狂妄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别看云翰卿身份护国公,但是他实际上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文官罢了。理由就是,先前受伤了,所以如此近便不宜动武。
云翰卿的妻子也就是云夫人,她名为杨舒,实际上是前任的太尉之女。当初,那个太尉便是图谋不轨,所以为了他的谋反计划成功,他便把自己的女人硬塞给了他。
当然,他也是不愿意的,不过没有办法,为了国家好,他也只能娶了杨舒。虽然说,这日子过的让他十分的郁闷,而且这一郁闷就郁闷二十多年。而且,他在外面还必须得留下一个怕老婆的名声,真是悲哀。
好在,他儿子倒是像他,也能在后面做很多的事情。不然,若是像了杨舒,那他的日子该是彻底的没法过了。
不过,那位前任太尉十分的不幸,还没等到他的计划成功,便已经先去见阎罗王了。
至于现在这个太尉晋广延,他是那个前任太尉的最得意门生。老师那个样子,可见这位学生也好不了哪儿去。
其实晋广延的问题倒是不棘手,因为有很多人一块儿跟着忙活。但是杨舒这边就非常棘手了,折腾的他们两父子一起忙活。
“老爷,我知道你是担心江家那边的问题。但是不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自己毁了自家的名声,所以这女人一定是不能留的。”
“娘,你若是不留她,那也就别留我了。”云悠洋说道。
云夫人疑惑的看着云悠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留我留,她走我走。但,娘你若是不让我走,那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看来,他还是要用杀手锏。
“什么方式?”
“不,不要……”
云夫人不明白,但是江乐萱却明白了。她知道云悠洋说这话的意思,他是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向他娘证明自己对她的心意。虽然她很感动,但是她不要他这么做,因为她并不值得。她如今只是一个残花败柳,她不值得他用性命来留住她。
于是,眨眼之间,云悠洋拿出了方才他爹给他的匕首,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这样****了他的胸膛。
还真别说,这还真是够疼的。
唉,要说他吧,即便是出去忙活去,都没受过伤。这倒是好了,破天荒的受了伤,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归其还是他自己捅的。如果有个人说他缺心眼的话,估计他一定会点点头,然后说:“我确实是缺心眼。”
亏了之前他别的倒是没学,被师父逼着学了点儿人体周身穴道之类的,说是为了点穴用。这哪里只是为了点穴用,现在连演戏都用上了。啧,心脏擦边一点点,这绝对真实。
“洋儿……”
“相公……”
这下子,云夫人和梅小叶全都傻眼了。原以为他不过就是说说,没想到他就真的做了,而且竟是用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连犹豫都没有。
江乐萱更傻眼了,她没想到云悠洋竟然因为自己而做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来。她不过就是一个残花败柳,怎能得他如此用情?
“娘,你……你要是不让萱儿留下来,那连儿子你也一同赶走吧。”云悠洋惨白着脸,虚弱的说道。
唔……这哪里是流一点儿血啊,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真是亏大了。看来,这一下子他怕是要睡上这么一两天,也讨个清净。只是……在他睡着的这一两天见不到他的萱儿,这一点倒是挺吃亏的。而且,还让她这么着急,他又开始过意不去了。
“洋儿,洋儿,你……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云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
“少爷,少爷……我……我去找神医过来。”梅小叶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相公,相公你不该为了我这样做啊,相公……萱儿不值得,不值得。”江乐萱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抱着云悠洋啜泣着。
云悠洋嘴角微微扬起:“若是你不值得,那……那我便不会如此了。”他这是流掉了多少的血,啧。
“相公,你可要坚持住啊,萱儿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
若是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籍怀亦的神医名号岂不是就砸了?砸在他的手上?估计籍怀亦不会同意的。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女人,你是不是不害死我儿子,你就不甘心啊?”云夫人对江乐萱嚷道。
现在在她的心里,江乐萱就是一个煞星、一个她的克星,当真是留不得。可是为了云悠洋,她却又不得不留下她。毕竟,现在云悠洋为了能让她留下,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更加激烈的事情来。
“相公,相公……”江乐萱现在除了云悠洋的话,已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了。
云翰卿叹了口气:“行了,都别哭了,还是先把他扶回房里去吧。”
看来,还是这一招最管用。他果然没有猜错,杨舒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愿意退让一步。
“怀亦,怀亦你一定要救救洋儿啊。”云夫人拉着籍怀亦的手臂说道。
籍怀亦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挑眉:“嗯……我商量商量吧。”
救人并不难,关键是他要看看怎么救。确切的说,应该要问问云悠洋,他想要他把他救成什么样子。等到他问好了之后,他才能告诉他们结果。毕竟,这一次不是云悠洋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么?
“商量?”
“哦,就是看看他的病情。”籍怀亦笑了笑,“看看他的病情究竟如何,我才能知道到底救得了还是救不了。”
云夫人连忙点头:“好,好,好,麻烦你一定要尽力啊。”
“嗯,这是必然。不过……还是老规矩,麻烦大家先都出去。”不然他怎么商量?
“可是……不需要人帮忙么?”江乐萱抽泣的问道,她是想要留下来陪着云悠洋,只是不知道籍怀亦肯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籍怀亦摸着下巴想了想:“嗯,他这个样子确实是需要人帮忙。那……”他很故意的忽略掉江乐萱期待的眼神,然后看向云翰卿和小安,“那就麻烦护国公和小安在这边留下帮忙喽。”他们都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她很想要留下来。
“萱儿啊,你就放心吧。好歹,你相公不会被鸟带走,你就去一旁好好的休息。你若是实在闲着没事做,那你就去弄些补品吧。”
“好,我这就去给相公熬补品。”说着,江乐萱就要往外走,不过却被籍怀亦给叫住了。
“其实,我是说,你去弄些补品自己吃。他这边……估计得睡一阵子,暂时是不需要什么补品。”所以,籍怀亦倒是很节约资源。
江乐萱一愣:“我……”
“好了,萱儿你就先出去吧,有我们在这儿,不会有事。”云翰卿说道。
他要是再不让江乐萱赶紧离开的话,那云悠洋睡的怕是就更长了。到时候要是耽误了正事,那显然就不太好。
江乐萱担心又不舍的看了看床上那个流了很多的血,脸色却无比苍白的人,终究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待到所有不该留下的人全都走干净了之后,籍怀亦十分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行了你,还没到晕的程度就少给我装成不省人事。你要是想晕,那就等刀子拔出来之后再晕。不过,你当时既然都刺进去了,怎么就不拔出来呢?”唉,真是麻烦啊。
云悠洋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话说,他这要是真的晕了,听到这话之后,怕是都要蹦起来。
“你这个神医,还能再缺德点儿么?”他这伤口可真的是疼的很。
籍怀亦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摇了摇扇子:“我若是再缺德点儿,到时候就等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救你。你说,我是等你血流的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救呢?还是现在救?”反正他是无所谓。
“随你便。”云悠洋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瞧瞧你这是病人的态度么?若是换做真正的病人,挨了这么一刀子早就哭天抹泪的准备遗言什么的。也就是你,仗着有我这个神医的师兄在,所以才这么这么的有恃无恐。”唉,他真是倒霉。
“你可别忘了一件事。”云悠洋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他不以为自己最近这几年得了什么健忘症。
“要知道,你的折子还得仰仗着我。不然的话,你同样很麻烦。”他可是能省事就省事,要是他能帮着他省事,他自然是高兴的很。
“是,是,是,我确实是得仰仗着您老人家。所以说,那就麻烦您老人家先配合一下,让小人先把这刀子给您拔出来,成不?”好歹他都得麻烦麻烦,不过相比起来,这个麻烦倒是好办的多。
“我只想说,你若是不准备公报私仇,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说他的承受能力是够大的,但是被他师兄带着个人想法的折腾折腾,倒是也受不了。
“公报私仇啊……”籍怀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是没想到。既然你现在说了,那……”
“那就麻烦你当作没听到。”云悠洋撇了撇嘴,“你能快点儿么?你还嫌我成天到晚补得不够勤快?”
“可见,你先前补的那些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用处。至少,你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子,到现在流了这么多的血,你都没晕过去。甚至说,你竟然还有力气还和我闲聊。可见,我那方子是真的很有效。正所谓,有病治疗,没病……那就等到有病的时候再发挥作用。”瞧瞧,他多么的好心。
“呵,那倒是谢谢你了。”
他要是一刀子直接命中要害,看这位伟大的师兄还会不会这么说。当然了,他也不会疯了似的为了做这个实验而拿自己折腾着玩儿。
籍怀亦摆了摆手:“不客气。伯父啊,麻烦您老人家按着点儿他,省的他一会儿揍我。其实……点穴也可以。”不过他懒得动手。
“我干嘛揍你?”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以为,一会儿我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公报了私仇,到时候你一定会给我来一掌。所以,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还是这样保险。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见到血一激动,下手狠了点儿。”
云悠洋咬着牙,他忍,他再忍。等他好了,等事情都结束了,他一定要给他师兄来点儿教训。嫌麻烦是吧?好啊,那他就让他更加的麻烦麻烦好了。
“好。”云翰卿点了点头,然后又犹豫了一下,“这一会儿会不会溅得我一身血呢?”若是这样,那他一会儿还得去换衣裳。
籍怀亦擦了擦手,然后点了点头:“嗯,这一定会。”
“这样啊……”云翰卿皱了皱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云悠洋见此真的是要晕过去了,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我看,我还真不是您老的亲儿子。”就冲着方才他给他刀子,还建议他直接捅胸口,他就该变怀疑为确定了。
云翰卿嘴角微扬,眉毛微挑:“你若不是我儿子,我会再给你来一刀。”
云悠洋现在深深的觉得,自己还是晕掉比较好。
“小安呐。”籍怀亦回头叫到,“你去多弄点儿水来,一会儿准备收拾残局。”
“行,这就交给我吧。”小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云悠洋挑眉:“残局?”
籍怀亦耸了耸肩:“难道不是么?”
里面吵的不亦乐乎,其实外面的情况倒是也不怎么乐观。确切的说,应该是江乐萱的情况尤其不乐观。
“都是你这个贱女人,若不是你,洋儿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云夫人坐在那边气呼呼的说道。
“夫人,别生气了。现在还是担心一下少爷的情况吧,不知道少爷会不会熬过去。”梅小叶擦了擦眼泪说道。
她才刚刚成了云悠洋的人,不知道到底肚子里有没有什么成果。若是没有,他云悠洋若是又死在这里,那她岂不是亏本亏大了?
都是这个江乐萱,若她不回来,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云家的少夫人了。现在她回来了,虽然说在外面已经和别的人苟合,大家十分的不待见她。但是,云悠洋那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云悠洋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那就是个麻烦的事情。
“娘,萱儿真的是不想这样的。我……我也没想到相公她会……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江乐萱抽泣道。
“对不起?”云夫人冷笑,“你以为说了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么?你以为你说了对不起,我的洋儿就能好了么?他身上的伤口就能马上痊愈了么?呵,不能。”
“娘,我……”
“你不要叫我娘,这个字我可是受不起。再说了,你和夜影都做过那档子事儿了,那你该去找夜影的娘叫娘!我告诉你,洋儿如今是用他的行动来表明了他要留下你的决心。为了洋儿的身体,我会答应他让你先留下来。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做先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以后可以继续照顾洋儿,但是不是以她妻子的身份,而是以丫鬟的身份。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小叶和洋儿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你也该知道,你如今依然没有资格妄想了。”
“我……”
她确实是不该妄想其他,但是……这又该叫她如何亲眼看着云悠洋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她……做不到。
“怎么?你不愿意?”云夫人冷哼,“你该知道,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你既能在外面保着你云家少夫人的头衔,又能如你所愿的不被赶走。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我……”她不是不满足,只是心里觉得难受罢了。
“我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便是如此。”云夫人说的十分笃定,容不得别人半点的不妥协。
“娘,萱儿知道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不该在云家呆下去了。可是……萱儿喜欢相公这也是真心的。不管要做什么,只要能留在相公的身边,萱儿就很满足了。”
是啊,若是不能留下来,那她真的是愧对云悠洋的一番情意了。
他为了她,甘愿用他那虚弱的身子受如此的皮肉之苦。她如今不管是做不做这个少夫人,即便只是一个丫鬟的身份,她也该好好的照顾云悠洋,偿还她心底的那份愧疚。
“你知道就好。我已然是不指望着你为我们云家繁衍子嗣。但你若是用了心,只要那孩子是洋儿的,我们便会给你你该有的身份。小叶如今已然和洋儿****了,那她也就算是洋儿的妻子。虽然还没有操办婚事,但却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以后也要好生的伺候她,明白么?”不论如何,云夫人都是偏袒梅小叶的。
“是,萱儿明白了。”
果然,不论是在江家还是在云家,她都是如此的命运。她没有资格去抵抗或是反悔,只能顺从。
“嘶……我说你要拔就拔,磨蹭什么呐?”
在这那这刀柄研究来又研究去的,他是打算研究着怎么把他分尸了么?弄的他这儿无缘无故的又多流了好多的血,晕晕乎乎的,那伤口也生疼,唉。
“这你就不知道了。”籍怀亦摇头晃脑中,“我这是在研究,从哪个方向上来拔比较能拔出一个完美的伤口。要不然,那伤口烂的不行,我还得在忙着花心思给你除疤,很麻烦。”嗯,这个方向似乎不错。
云悠洋在心里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然后挤出了一句话:“那你现在研究完了没有?”
“嗯,应该是可以了。如果从这个方向来拔呢,虽然会伤到大血管,不过这个伤疤倒是很方便清除。成,就它了。”籍怀亦拍了拍手,然后卷起了袖子,准备行动。
“我想,一般的大夫都会研究着怎么拔让病人好过一些。至于你这个……先研究伤疤怎么好治,似乎不太正常。”云悠洋十分无奈的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话说,他现在流了都快有一盆的血了吧?现在他倒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血流成河”了,瞧瞧他现在这幅模样,不就是血流成河么?
“伯父,您可是按住了他。我现在要顺着我这个最佳的方向和角度来拔刀,要是有了偏差的话,那……”
云翰卿挑眉:“他的性命不保?”
籍怀亦用更加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不,而是……我将会很麻烦。”
云悠洋的命暂且不说,反正在他手里肯定是不会不保。最要命的是他的问题,他是一个如此厌恶麻烦的人,如果这手一哆嗦还是怎么着,让自己以后处理起来不方便,那真的是造孽啊。
云翰卿闷笑了两声:“我就知道。”
云悠洋费力的咬了咬牙:“籍怀亦,有你这么个师兄,我真的是……”
“开心无比?感恩戴德?还是荣幸之至?”
云悠洋摇了摇头:“不,都不是。而是倒了大霉。嘶……”
他话还没说完,籍怀亦便趁他一个不注意把刀子给拔出来了,那滋味儿,真的是疼煞他也。啧,当时的场景那真的是血花四溅呐。
“哎呦,你怎么没晕过去啊?”籍怀亦十分惊讶的说道。
照理说,这刀一拔,他就该晕了的。他特意挑了那个时机,主要就是为了让他少说两句。他那光辉伟大的形象,一到他嘴里都落不着什么好话。只是他没想到,云悠洋竟然还没晕,啧,真是太意外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是……是谁说不公报私仇的?你……你这若是没……没有公报私仇,我砍下我的脑袋给你当球踢!”疼啊,唉,这籍怀亦下手还能再狠点儿么?
籍怀亦丢下那把刀子,一边给云悠洋的伤口止血,一边闲闲的说道:“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公报私仇。反正,我是把刀子拔下来了,任务完成。”
“其实,方才应该直接点穴的。”
云翰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沾了血的衣服,还真挺吓人。
云悠洋翻了个白眼:“如果您老人家没……没有出那馊主意,也不会是如此的结果。”唉,他最少应该要睡上两天。
云翰卿心不在焉的回答:“至少,效果是不错的。”看来他一会儿得先去换个衣服。
“这两天我要好好睡觉,都别吵我。”他可是累惨了。
“这怕是没希望了。”云翰卿笑了笑,“你可别忘了你外面的娘和老婆,有她们在,你想要安生的睡个好觉,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籍怀亦也不负众望,接着说道:“而且,估摸着你这伤口还得发炎,到时候还得发烧,你还得说胡话……”
云悠洋不耐烦的皱眉:“停,停,停……我娘那边的算是没办法。你这边,难不成也没办法?你不是神医么?”
籍怀亦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是必然的过程。”
其实,要是说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想就此便宜了他罢了。方才他云悠洋说什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在说他公报私仇吧?人家都那样说了,他要是不真的公报私仇一回,是不是也有些说不过去了呢?
“唉,那你就给我来一闷棍得了。”他这个病人也不好当。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外面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估计外面要比里面热闹的很。
“唉,我不管了,就先让夜影歇两天吧,我要睡觉了。”
再不赶紧睡,到时候伤口要是发炎了还是怎么的,他还得接着难受去。可见,舒适的睡眠时间总是如此的短暂。
“我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云翰卿叹了口气,“一会儿到外面估摸着还是一个大工程。”
“爹啊,虽然我很想要同情你。但是……我现在还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只要别让她们哭啊闹啊之类的,尤其是梅小叶,不要让她进我的房间,那就成了。”他的要求其实很低的,是吧?
云翰卿出去了,穿着那一身带血的衣裳出去的。
云夫人、梅小叶,当然还有江乐萱,三个女人见此纷纷的一愣,然后又开始啜泣了起来。
她们很清楚,这血迹是云悠洋的。
“老爷,洋儿他,他现在情况如何?”
说话的是云夫人,她现在脸色惨白。
原本,在云翰卿出现前的那一会儿功夫,她还在为了江乐萱的事情生气。但是现在,她见到了云翰卿这一身血衣,早已没有了那生气的心情,一心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是还活着?
云翰卿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从容,然后淡淡的开口:“他的情况……很不好。”
云夫人见云翰卿如此的表情,又说出了如此的话,顿时犹如被天打雷劈,哐的一声,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云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看我这衣裳大约也知道了,不是么?”云翰卿叹了口气,“他那伤口险些伤及要害。但,却伤了血管,失血过多。再加上拔刀时触经大血管,血喷涌而出,于是我的衣裳便成了如此模样。”
听及此,云夫人已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只是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爹,相公,相公他……我……我想去看看相公。”
云翰卿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乐萱:“去吧。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但……想来,他是愿意见到你的。”
“真的吗?”虽然这消息该令她喜出望外,但,她确然觉不出任何的喜悦。
云翰卿点了点头:“进去吧,也只有你能进去了。”
“难不成连我这个娘亲都不能进去么?”
云夫人不理解,为何江乐萱都能进,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要被拒之于门外。这不合理,相当的不合理。
“你难道不以为,洋儿如今变成如此模样,全是因为你么?”
云翰卿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云夫人浑身的颤抖更加严重了。
是,洋儿如今变成这般模样,那全是因为她。她要赶走江乐萱,她要赶走洋儿最心爱的人。即便是方才,洋儿在房间里面接受诊治的时候,她还是在想着怎么难为她。这也难怪,难怪她是被拒于门外的。
“怀亦,怀亦难道也没有办法了吗?他是神医,是神医啊。”云夫人泣不成声。
“是,他是神医。但他是医,不是神。”云翰卿一句话就击碎了云夫人的美梦,“洋儿当初是下定了决心,所以才那样做的。你以为,他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云夫人怔愣在那边,没有任何的话可以说。
云翰卿叹了一口气,对云夫人说道:“那终究是你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云翰卿便回房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其实,方才他那样的表情完全就是在做戏。他只是想要借此机会,给杨舒一个教训,要她以后不要再整日惦记着如何把萱儿赶走,让梅小叶登堂入室。
再者,这也是云悠洋的意思。他也想要借着这个,落得一个安生的觉睡。而且也能就此给梅小叶一个十足的闭门羹,确实是一石二鸟了。
接下来是如何,他可就管不了了。他也该换身衣服,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一天折腾的,还真是够累。
另一边,云悠洋早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做梦见周公了。
他的身体现下是处于极度缺血的状态,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他胸口上的伤用了籍怀亦的药,虽然可以迅速的愈合,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其实,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也不用演戏,只需要好好的睡他的觉就成了。
江乐萱是唯一一个获得特权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她是不想吵到云悠洋。
“你来了。”籍怀亦打了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他睡着了。”
江乐萱点了点头,看了看云悠洋苍白的睡颜,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籍怀亦想了想:“这我也不知道,要看他的恢复力了。不过,即便他的恢复力再快,没有个两三天也是醒不来的。”
“他……伤的很严重么?”
“这……确实很严重。”这是云悠洋吩咐的。“不过,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好好休息,等他情绪稳定了就没事了。”
籍怀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江乐萱。按说,她现在已经进来了,这就说明云夫人那边已经搞定了。所以,他可以按照云悠洋说的,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其实……有一句话我想问你。”
“嗯?”虽然江乐萱是在回应籍怀亦的问话,不过她的眼神却从未从云悠洋的身上离开过。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过,有些事情也只有通过外人的眼睛,才能看的清楚,不是么?”
江乐萱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籍怀亦:“籍公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其实是想问你,这几天你和夜影在一起,那你有没有对夜影动心?在你的心里,夜影和云悠洋,到底哪一个分量更重一些?”
虽然,这是云悠洋想要知道的。但是他作为忠实观众,也很好奇这个答案。
听到籍怀亦问她这种问题,江乐萱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我没有恶意。”籍怀亦笑了笑,“我替云悠洋治病这么多年了,再者,我是他的师兄,我关心一下你们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对。方才我也说了,我是个外人,看事情总是要比你们这些深陷迷雾中的人清楚。”
江乐萱犹豫半晌。
确实,她现在是满腹的心事,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人说。也许,籍怀亦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倾听者,虽然,他们其实私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也只有这样,他才是一个最公平的裁断者,不是么?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在我的心里是喜欢云悠洋的,也喜欢夜影。”江乐萱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相等的。其实,我很希望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但,我也知道这一切纯属是我的妄想。终究,我是不贞的。终究,我背叛了云悠洋。我……不值得他如此对我,真的。”
籍怀亦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其实他的心里可是乐翻了天,感情他云悠洋两面都进展的这么顺利啊,这倒是厉害了。
“咳,其实,你也不必如此自责。我想,即便你把你的心事和他们两个说了,他们也都不会怪你。”因为这都是一个人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她不过就是一个受害者。
江乐萱摇了摇头:“如今,相公如此待我,我便不会再辜负他。”
籍怀亦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断了你对夜影的念想?”
“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错误发生了,我知道这定是无法挽回。但,我不想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我很痛苦,但是我别无选择。”
“只是因为云悠洋今日的所作所为?”
“不,我是爱他的。而他,他是用两倍的爱在爱我。我没有理由辜负他,我也不嫩辜负他。”所以她只能辜负夜影。
“两倍的爱啊……”
籍怀亦笑了笑。确实,云悠洋确实在付出两倍的爱。一边是云悠洋本身的,另一边是夜影的,这是他的问题。
“对不起,让你听我在这边唠叨,还听我在这边说什么爱情,真是不好意思。”江乐萱无奈的笑了笑。
籍怀亦耸了耸肩:“没什么对不起的,也没什么麻烦的。你是云悠洋的妻子,我把你当妹妹。妹妹和哥哥说说这种话,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作为观众,他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更是乐意之至。
江乐萱微微颔首:“谢谢。”
“不过,我也要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梅小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也是云悠洋吩咐的。
“嗯?梅小叶……她怎么了?”
在江乐萱的想法中,梅小叶不过就是一个爱着云悠洋,却又得不到爱情的人而已。梅小叶对她的敌意也只是因为此。
终究梅小叶和江乐瑶是不同的,江乐瑶是对人不对事,她只是针对她而已。但是梅小叶却只是因为喜欢云悠洋。
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看这件事,她和梅小叶最大的问题只是在于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所以情敌相见才分外的眼红。若不是因为云悠洋,也未必她们就不会成为朋友。
籍怀亦摇了摇头:“她城府颇深,反正……你防着她总是对你没坏处的。至于其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太复杂,而且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你太善良,所以若是她利用了你,或者是陷害了你,怕是你自己还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倒霉的呢。”
江乐萱疑惑的看着籍怀亦:“有那么严重么?”
“这我也不知道。”籍怀亦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
“此话何讲?”她什么时候强势过?
“其实,我倒是和你爹挺熟识的。他说,当初你答应代替江乐瑶嫁过来的时候,还要她求你呢。我当时就在想,这么一个女人,到了云家一定不会受欺负。没想到,我还是失策了。”
江乐萱一愣:“你……你知道我是……”
籍怀亦笑了笑:“嘿嘿,其实……我不仅仅是神医,还是神算来着。”
“啊?”
“好了,你就在这儿陪着你家相公吧。不过……等他醒来怕是要很久了,你也别光顾着照顾他。反正他无非就是睡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免得到时候云悠洋醒过来看到你晕过去了,又要跟我嚷嚷。”
籍怀亦晃了晃扇子,然后便溜溜达达的出门了。接下来的空间,那就全都交给他们小两口吧。反正,他们两个怕是一辈子都相看两不厌。
籍怀亦走了,如今这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云悠洋两个人。就如同籍怀亦心里所想,他们两个确实是想看两不厌。
只是……“相看”这一词,在现在用于他们身上,倒是大大的不符合实际情况。毕竟,如今能“看”的,也就只有江乐萱一人。另一人若是想看,大概暂时是只能在梦里看了。
江乐萱看着云悠洋苍白的脸庞,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她将她细若无骨的手缓缓的抚上了云悠洋的脸颊,亏了那几乎不带血色的脸上还有那么些许的温度,不然她一定以为云悠洋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萱儿不值得。”江乐萱一边说着,眼眶也不禁的湿润了起来。“萱儿早已不是你想想那般的美好,萱儿……脏。”
其实她是不愿意说自己“脏”,毕竟当初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夜影在她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若是说脏,只能说她自己肮脏,竟然都没有理智去拒绝。
江乐萱随后又用她的小手握住了云悠洋略有些冰冷的大手,她希望可以借此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输到他的体内。
“相公,这一次,若是你醒来了,不要对萱儿那么好了,好么?”
他越是对她好,她心里的愧疚便又多了很多分。她……受不起。
守在云悠洋身旁的江乐萱心怀愧疚,也是各种的为难。但是云悠洋呢?他倒是睡的十分酣畅,甚至连个梦都没有。比起来,这倒是相当的不公平。
不过,命运又岂会如此不公呢?他云悠洋把江乐萱折腾成了这番的模样,若是就这么让他优哉游哉,那可真是太伤害江乐萱的感情了。
于是,在夜半的十分,云悠洋便因为伤口发炎发起了高烧。这是籍怀亦早就提醒过的,所以云悠洋也是有了准备。
他反正是被高烧折腾的有些神志不清,隐隐约约中他只听见江乐萱在那边着急的说着什么,似乎还在哭。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也没以为那是做梦,他很清楚梦和现实的差别。
说也无奈,他即便是神志不清了,他的心里还在抱怨,抱怨籍怀亦公报私仇,把他弄成这幅德行,跟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追根溯源,这还不都是拜他亲爹所赐,想出这办法,唉。
“相公,相公你怎么这么烫?相公……相公……”
感觉到云悠洋身体的不对劲,江乐萱有些慌了。
她用毛巾浸了冷水,帮着云悠洋敷在了额头上面,然后还时不时的用浸了冷水的毛巾帮他擦拭着手臂。不过,这样的效果实在是小的很。云悠洋依旧在那边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又是个晚上,原本她是不想要惊扰别人的。但是,现在看来,若是不惊扰别人,那云悠洋怕是撑不住了。紧张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江乐萱终于推开了门,准备去寻求帮助。
其实,云悠洋如今的发烧根本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他的正常反应。说白了,这也就是所谓的危险期。一般来说,熬过去就没事了,要是熬不过去那就只能跟着鸟飞走了。
但是这一般归一般,他云悠洋可是不一般,更何况还有一个相当不一般的师兄。
想他云悠洋内力深厚,而且还百毒不侵。再加上一个能和阎王抢人的师兄,即便这该是生死的关头,到了他这,也不过就是一场舒服的睡眠产生了个小插曲罢了。不然的话,当初籍怀亦和云翰卿怎么就那么悠闲的离开了?只不过……他们没把真相告诉江乐萱罢了。而江乐萱也恰恰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所以才尤其的紧张了起来。
江乐萱本来想要直接去找小安或者是籍怀亦的。但是考虑到他们都是男子,这深更半夜的,终究是多有不妥,所以便放弃了。于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敲公公婆婆那边的门,虽然可以预见的,又要被骂一顿,但这也没有办法。
砰砰砰……
“老爷,谁在敲门啊?”云夫人这几天因为江乐萱的事情折腾得疲惫不堪,如今睡的正沉,却被打扰了。
云翰卿翻了个身,皱着眉说道:“应该是萱儿吧。”看来是到时候了。
“萱儿?”云夫人晃了晃神,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洋儿出事了?”
思及此,云夫人猛的就坐起来了。
“夫人,你冷静些。”云翰卿郁闷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穿衣服:“我去看看就成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老爷,洋儿会不会伤口发炎了啊?”云夫人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现在该是危险期吧?”为什么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只能说,云悠洋一直都是发病,但是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所以,云夫人才疏忽大意了。不然,她是定然不会在这便睡觉了。
“危险期?大概吧。”反正是不是都不重要。
云翰卿穿完了衣服,淡淡的看了云夫人一眼:“你就听我的吧,我去看看,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然,一会儿你也会被怀亦给轰出来。”原本就没什么,多一个人倒是碍事儿。
“老爷……”
云翰卿没有理会后面的杨舒,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萱儿,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当云翰卿看到江乐萱的时候,真的傻眼了。
难怪,难怪她这一次没有像先前那几次敲门似的,一边拍门一边喊。看来,大概是喊不出来了。
之间江乐萱泪流满面,眼睛肿的跟桃核似的。整个人基本上就是说不出来话,在那边抽噎着。照此情形,看来她是哭了很久。
“爹……爹……相……相公……他……他……”
说了半天,她都每月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心里着急,所以她的眼泪又更多了。
“好了,好了,我随你去看看。”他若是再不去,这边还不得淹了云家?
江乐萱点了点头,终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一次没有那么兴师动众,这么晚了,若是天天折腾,那终究不是个事儿。
不过该折腾起来的人,自然也逃不掉,比如说小安和籍怀亦。
他们两人也算是有先见之明,连带着云翰卿,这三位就知道晚上没有好觉睡,所以早早的就去找周公叙旧了。
再回到房中,实际上云悠洋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他的额头上还有细碎的汗珠,不过他显然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从他的挣扎程度就能看出来。
“他……他……”
籍怀亦皱着眉头看着江乐萱,心里也纳闷儿她为何就哭成了这个样子。若他是云悠洋,这觉早就睡不下去,吵也该被吵起来了。
索性,籍怀亦在江乐萱的肩膀上这么一点,这会儿她可是安静下来了。
“相公他发烧了,很烫很烫。”江乐萱自责的说道,“先前我见他有些发热,就用冷水帮他敷了敷额头。我以为他可以好些的,可是……可是他的额头却越来越烫了。我好害怕,早知道之前就该去叫你们的。”
籍怀亦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悠洋,然后问道:“多久了?”
“一个时辰左右了。我忘记这该是危险期的,所以就……是不是耽误了他的病情?”
其实先前籍怀亦该告诉她一声的。但是他没有说,她就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果然还是出事了。
“萱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坐在那边冷静一下吧。”云翰卿以为,她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那就更闹腾了。
籍怀亦闲闲的去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然后抓起云悠洋的手腕把了把脉。
“怎么样?”江乐萱担心的问道。
籍怀亦把云悠洋的手腕放下,然后耸了耸肩:“挺快的啊。”
“什么挺快的?”江乐萱疑惑。
“我是说他的恢复能力,这不是挺快的么。”
现在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在自行退烧,哪里需要他们出来折腾折腾?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可是……他还没有吃药啊。”江乐萱以为,只有吃了药之后才会好的,不是么?
“这又不是一定的。遇到那种有能力自己和病毒打架的,那就需要什么其他的药物了。不然的话,也只是浪费而已。”
“可是,相公他身体虚弱,怎么会……”
云悠洋分明就是一个需要天天靠着药来续命的人,现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不需要用任何的药便可以痊愈呢?江乐萱不理解,很是不理解。
“这……”籍怀亦瞪眼了,他是有点说露馅。
“咳咳……”云翰卿见状,赶紧来解围,“我看,既然没事的话,那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他就知道不会有事。
“可是,他真的就没事了么?我还是很担心,他现在还是有些发热。”照着这个情况,她很担心他就会被烧糊涂了。
“这是正常现象,他现在正在和病毒搏斗。你想啊,两边在打架,那战场能不热闹么?所以说,发热是自然现象,一会儿就没事了。”籍怀亦十分生动的形容道。
江乐萱又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关于这些病理、医学之类的,她是完全的听不明白。不过籍怀亦是一个神医,他说的话一定是靠谱、可信的。既是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终归,神医不是她。
“可我还是担心……”
“我看,洋儿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云翰卿对江乐萱说道,“到时候他这边身体都好了,你却倒下了,那怎么办?”
“伯父,其实……这话我已经说过了,可是没用。”籍怀亦无奈的笑了笑。
若是到时候云悠洋醒了,江乐萱却倒了。可想而知,折腾的还是他这个倒霉的神医。进来,神医很忙,一抬头就觉得自己乌云盖顶了。
等到云悠洋醒过来,果然已经过了三天。
他这一觉睡的还真是够长的,不过……蛮舒服的。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坦,可见,还是晕过去的时候深度睡眠是最好的。
但是……他是舒坦了,江乐萱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她现在挂着两个黑眼圈,别提多吓人了。
虽然他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他心里有数,自己一定睡了很长时间。所以,为了防止他一睁开眼睛大家就一拥而上或是怎么的,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他首先睁开了一只眼睛,瞅瞅外面的情况。似乎,没有什么人。而且还点着蜡烛,想必不是很早就是很晚。
见情况还是比较乐观,云悠洋才敢睁开第二只眼。嗯,看上去萱儿应该是不在,他娘亲应该也没在,梅小叶更不会在。如此一来,这屋子才会这么安静,嘿,甚好。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看到萱儿,有几天没见着她的脸,实在是甚为想念。
“咳……”
就在他走神儿的时候,一阵提醒的咳声吓了他一大跳。感情这屋子里还有人啊,这声音……
“爹?”
怎么会是他爹?那萱儿呢?云悠洋眼珠子晃来又晃去,还是没找到人。
云翰卿翻了个白眼:“行了,不用找了。她在你这两天两夜没眨眼,连东西都没吃。我和怀亦就商量着在她的水里加点儿安神的要,现在睡觉去了。”
“那您老人家怎么又功夫守在这儿?按说,您老没让我自生自灭,这就是我极大的幸运。现在竟然还在这边守着,啧,不胜感激涕零啊。”
云翰卿冷哼一声:“你说这话还真是客气了。不过你倒是没说错,若是我的意思,那我便让你就在这儿呆着。要不是你娘非逼着我过来,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儿坐着。不过……你还是得感激我,我若不在这儿的话,那你醒来之后见到的人就该是梅小叶了。”
“啊?”云悠洋一愣。
云翰卿耸了耸肩:“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出去,进来的便是梅小叶了。”
“那……我实在是太感激亲爹您了。”
一想起梅小叶他就冷汗直冒,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啊。不是惹不起,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不能惹她,不然他光是整理后续就很倒霉了。
“不需要。对了,提前告诉你一声,你现在的状况就是伤及肺腑,险及要害。你可别记错了,到时候装的像一点。”
云悠洋撇了撇嘴:“这是真的吧?还需要装么?”他直接表演就已经绝对真实了。
“当然要装。不然,以你现在的情况,像是一个身体原本就虚弱的人,然后又受了重伤的样子么?”
云悠洋愣着想了想。
确实是这么回事。若是按照他伪装的样子,那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醒来,至少也要睡个七八天。现在他能这么早醒,在大众的眼里看来就该是一个奇迹了。他这个奇迹若是在细节上不注意点儿的话,估计很快就要露馅。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装病确实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情。他装病这么多年,到现在,对于先前没装过的病,装起来还是要细细推敲的。
“你师兄说了。你要是不会装病的话,那就直接装死。其实,我也觉得后者比前者要好装多了。”
云悠洋撇了撇嘴:“他没说让我直接驾鹤西归,我就该感激他了。不过……他又去哪儿折腾了?”
“他说,这几天你没给他批折子,那一堆不怎么着急的麻烦,他原本是打算等你好了之后再让你解决的。可是,你大哥不同意,所以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熬夜把他累计的那些麻烦处理掉。另外,他还要转告你一句话。”
云悠洋挑眉:“什么话?八成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说,等你睁开眼之后,就意味着你闲不住了。”
云悠洋悲愤。他好歹是一个病号,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叩叩叩……
云翰卿淡淡的瞥了一眼云悠洋:“来人了。你还是装死吧。”不管是谁,装“死”都是最安全的方式。
云悠洋叹了一口气,很认命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好吧,若是进来的人是萱儿,那他就醒来,只当做是刚醒。若是进来的人是他的娘或者是梅小叶,那他就装死好了。
“皇上,皇后,请进。”这是云夫人的声音。
一听这个,云悠洋一激灵。按说,皇上来了,他就不该在这儿装睡了。不然的话,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别人欺君兴许是斩首示众,他这欺君欺惯了,多那么一次两次倒是也不足为奇。
“臣,参见皇上、皇后。”
“伯父,这又不是皇宫,行礼就不必了。”楚鸿笑着说道。“听说云悠洋受伤了,这不,我就带着小舞出来看看,刚好她在宫里也闲的发慌。怎么,他还没醒啊?”
第19章 红杏出墙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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