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似乎猜到了她的疑问，当即替她回答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谓驭灵者的能力，其实就是和凶灵签订契约。”
    “如果恶灵拒绝服从你的命令，恶灵就会感受到痛苦，直到这个恶灵完全服从你。
    驭灵者和恶灵完全是基于威慑和伤害从而建立的统治关系，恶灵并非是打心底服从你，完全是屈服于你的暴力手段，被迫服从你。”
    “白老板，我说的没错吧？”
    此时疼的已经站不住的白静雯捂着自己被拧断的手臂瘫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心思反驳顾衡，也确实没法反驳顾衡，因为顾衡说的是真的。
    顾衡见她如此痛苦，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自己的问题，继续说道：
    “但是，这种高强度的统治关系是很容易断开的。”
    “因为只要来个能让恶灵感受到比你伤害他们更痛苦的术师，这些凶灵就会在第一时间背叛你。”
    “因为我比你暴力，我的手段会让恶灵感受到更加可怕的痛苦，所以他才会背叛你！”
    “给恶灵施加痛苦，用暴力威慑他们的这种事情，没有人比我最在行！”
    “没有人比我更懂恶灵！”
    然而，此时的白静雯只有满心愤恨，以及极其不服气。
    因为谎言不会伤人，唯有真相才是快刀，她很清楚顾衡说的都是真的，她最引以为傲的驭灵手段竟然在顾衡这里失效了，她已经气急败坏。
    只听她嘴硬道：
    “呵……那按照你的逻辑，如果再来一个比你强的人，让这些恶灵感受到了更强的痛苦，那他们不也立刻背叛你？你就不怕他们以后也像背刺我一样背刺你？”
    顾衡没有反驳：
    “没错，你说的太对辣！”
    紧接着，顾衡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
    “但是……这世上好像没有比我更强的了。”
    “我能让恶灵体验到这个世界是最极致的痛苦，没有之一，桀桀桀桀桀……”
    这番话说完，白静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感觉顾衡比自己还要像反派。
    她刚刚见识了顾衡的手段，知道他肯定是想要自己的命，所以连忙说道：
    “道爷，您先听我说，咱俩无冤无仇，不是我想杀你，是青宁市的一个老板想杀你。”
    “按理说，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被目标反杀也不能说出雇主的身份。但是，我个人职业素养比较差，道德底线也比较灵活……所以我不介意今天就坏个规矩，冤有头债有主，我把我的雇主名字告诉你，你留我一条命好吗……”
    顾衡却冷笑一声：
    “别，您可千万别说！”
    “毕竟我是真不知道张宏振往你的海外银行账户上打了几百万美元的订金，我真的猜不到是青宁市的张宏振派你杀我的……”
    “你和张宏振肯定是普通朋友关系！”
    当顾衡说出张宏振名字的那一刻，白静雯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本以为自己最后关头说出来能换条命的筹码，没曾想顾衡早就知道了。
    白静雯瞬间破防：
    “你知道是他想杀你，你就直接去找他啊！就别来管我了！”
    只见顾衡发出一声三分讥笑、二点五分刻薄、零点七分薄凉以及三点八分漫不经心的笑声，嘴角撇出一个耐克的弧度，冷笑道：
    “哼，张宏振在青宁市，而我钱花光了，根本买不起高铁票！”
    “要不是你派了一辆公交车来接我，我恐怕得步行到你这了。”
    ……
    “你还有什么值钱的筹码吗？没有我可继续让这些恶灵杀你了。”
    说着，顾衡用手一指这车行的其他几辆车：
    “你应该最清楚了，如果驭灵者被恶灵和凶灵杀死，我都不敢想等你变成凶灵后，会被他们蹂躏成什么样子。”
    驭灵者的这个身份，生前必然没少折磨亡灵，所以等她死了变成亡灵之后，所有的亡灵见到她都会吐口痰再走，几乎是灵灵喊打的程度。
    至于被她折磨过的恶灵，那必然会加倍报复白静雯。
    “哦，不对，最先蹂躏你的，应该是我。”
    可白静雯真的没有什么底牌了，病急乱投医的她开始决定用软硬兼施的手法，看看能不能谋求一线生机：
    “道爷，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能换一条命吗？”
    “您看我这家店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二手车，我都给您！对了，您看我那角落里的那辆绿色跑车，我看您一进来就盯着那车看，您是不是很喜欢呢？要不您上去试驾一下？”
    “这辆车虽然是二手的，可价格不便宜，如果您看着这车合适，这车就送您开了，您看行不？”
    白静雯先说的是软话，但这软话其实她也没安好心，她想驱狼吞虎。
    如果顾衡真的被她忽悠到了那辆跑车上，就最好让那辆车上的恶灵弄死顾衡。
    毕竟那辆跑车上的恶灵实力远超自己，也许真能弄死顾衡呢。
    软话说完，白静雯就打算说硬话了：
    “您就大人大量，饶小女子一条命，再者说了，我想您作为一个术师，应该听说过术师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项西洲大人吧？”
    “就算您真要杀我，您是不是应该先和他老人家打声招呼呢？”
    提到项西洲三个字，白静雯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就连话语都显得有底气了。
    “项西洲大人的实力你应该清楚，就是十个我，一百个我，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可是能够创造诡域的男人！真要进入项大人的诡域里，是人是鬼都得死……”
    白静雯拖着长腔，故意把“诡域”两字说的很重，就仿佛顾衡没见过的恐怖招式一般。
    她继续炫耀道：
    “道爷，项大人目前可就身处在云陲市，项西洲是我们云陲市分舵的舵主，我们俩曾经有过命的交情。如果你把我杀了，那项西洲一定会找您报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这个道理您应该是明白的……”
    这番话的意思很直白：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搬出来我的后台项西洲，如果我死了，项西洲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白静雯把“威逼利诱”这四个字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没曾想，这番话竟然直接起到了作用，因为只听顾衡深吸一口凉气：
    “天呐！你说谁？项西洲！？”
    顾衡好像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