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皮影戏眨了眨眼,“我们有时候参演电影会提供剧本,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剧本,应该不是指这些。你指的剧本,是不是电影中的角色冲突与戏剧化桥段?”她想起一些较为专业的词语来准确表达自己想说的意思。
千江月点头,没有开口,而是用眼神示意皮影戏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没有看到任何干涉……等等,似乎地狱电影随时都可以干涉,例如电影的选择,又或者是安排演员相遇……可,就算是这样,剧本也不是唯一,而是无穷无尽,这么一来,和没有剧本有什么区别?”皮影戏神情疑惑。
“一开始可能趋向于无穷,但随着地狱电影逐渐接近尾声,随着关键计划开始执行,随着《终焉之地》到来,最终,剧本会被定下,为了最后的震撼与高潮。”千江月沉着脸,这一刻,他的脸像是躲藏在阴影中,“想想吧,我们、鱼中剑、告诫会,以及其他所有演员,当我们都认为地狱电影不过如此的时候,一切都正按照它的剧本发展。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了吗?因为知道这些对我们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而且还会起到反效果。苍一想给所有人一个机会,然后我告诉他,你追求的‘机会’,不过是地狱电影为你制造的‘人设’,而且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地狱电影,因为我们就是这部电影的一部分,你认为苍一会接受这些吗?他接受之后,还会带领地狱归途向那个崇高的目标迈进吗?”
第1650章 反抗的方式
千江月的问题,让空气变得沉默。在这寂静的深夜,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似乎从一开始,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无数次坚持、无数次挣扎,只是因为能够让故事更加精彩,仅此而已。
皮影戏终于明白,千江月没有告诉钱仓一他猜测的原因,这不是可以随意分享的真相,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相较于“地狱电影处处受到告诫会压制”这种想法,千江月的猜想更有可能是真相。如果用抛硬币来类比,在连续抛20次都是正面的情况下,前一种想法就像将这一情况完全归咎于运气好,而千江月的猜想,则是这枚硬币有问题,或者其他地方动了手脚。虽然后一种想法更加真实,也更符合逻辑,但是在地狱电影这种长期的压抑环境中,大部分演员反而更愿意去相信前一种。
因为,如果连前进的动力都没有,那么演员在危机四伏的电影世界,唯一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随着树枝在篝火中传出一声声轻微炸响,千江月轻叹一声,打破沉默:
“你看,皮影戏,这就是事实,我说给你听,是因为你更关注当下,更关注地狱归途,虽然你肯定也有其他想法,例如你现实世界的秘密,但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如果说人生是一场赛跑,你一定会是那种每一步都踏踏实实踩在地上,一路跑到终点的选手。你身上的坚韧品质,很多人都不具备,至少……寓言就没有。”
在举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等皮影戏回答,他又补充一句:
“当然,我也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如果我不幸发生意外,至少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或许有一点参考价值。”
皮影戏看着地面,黑亮的眼睛上映照出火光,接着,她抬头看着千江月:
“你的担心的确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苍一没有这么脆弱。”
她语气坚定。
千江月愣了下,没有与皮影戏对视,也没正面回答,而是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森林深处:
“你觉得他会哭吗?”他问,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森林中,不影响听清。
皮影戏在脑海中搜索,自己是否见过这样的场景,苍一的脸闪过,却没办法与哭联系到一起,她从没有见过。
“每个人都会哭。”千江月没等皮影戏回答,“谁也不例外,只要恰好触碰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谁都会泪流满面,而且,越是满怀期待,在失去时,就越是伤心欲绝。”
“那你打算怎么做?”皮影戏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你是指哪方面?”千江月反问。
“宿命。”皮影戏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你打算接受宿命吗?接受地狱电影给你安排的剧本?还是,反抗它?”
千江月没有回答,选择沉默。
“……逃吗?”皮影戏有些沮丧。
千江月站起,背对皮影戏,开口说道:
“我曾经想过一了百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因为我不知道一了百了的想法是不是也是剧本的安排,所以我还活着。你问我是不是继续逃,是,这就是我反抗的方式。既然我的技能和终焉之地有关,说明我在这部名叫《终焉之地》的电影中十分关键,那么,只要我继续逃,我就可以拖延时间,可以让它安排的一切都朝着枯燥和无聊发展,甚至可以干扰它的计划。”
说到这里,他悲伤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像是已经倾家荡产的赌徒正丢出最后一粒骰子,这一刻,胜负似乎已经无所谓,唯一重要的只有气势。
皮影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说。
“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千江月继续开口,“只要我拖得够久,或许我会成为让天平失衡的砝码,成为最重要的一张选票,这时候,我就能自己选择结局。”
第2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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