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丛觉得自己要是个眯眯眼,现在都要被惊得瞪大了。“你要想好哦一鸣,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它需要长时间、刻苦的学习和训练,不是一朝一夕能速成的功力,会很辛苦的。”
“一旦开始,我和老王可不会允许你轻易退出。”
简一鸣听完,暂且闭上了嘴巴。
卫丛见状,没再追问,“把刚刚那段再给我弹一次。”
下课之后,卫丛夹着教案走向老王的办公室,走到半路,他站在走廊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别说简一鸣了,他自己也没有下定决心呢。
——下定决心敲定师徒身份。
严格来说,简一鸣是他的学生,他们之间没有正式公开成为师徒,只是因为卫丛只有那么一个学生,两者之间的界限被模糊化了。这中间固然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卫丛自己其实也没有下定决心。
下定要把简一鸣领进职业圈的决心。
所以答应卫老爷子“绝不逼迫简一鸣”的承诺也好,放任他考临音大的志向也好,高一躺平也好,统统都是因为他没有下定决心。
他边走边挠挠头。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也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师生。
告诉老王的话,肯定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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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算,大概这个月完结的样子了耶。
100章左右。
第82章
半决赛符盛蓝演奏巴赫的《恰空》之后,很多人就认为这次帕格尼尼大赛的冠军已定。
《恰空》,《无伴奏小提琴组曲》第二组(bwv1004)第五乐章,257个小节的庞大规模,远超前面四个乐章的篇幅总和,在组曲中占据了无法忽视的位置。
这部作品的创作背景众说纷纭,根据时间线判断,主流观点认为这是巴赫沉溺于丧妻之痛,在巨大的打击和对人生的茫然无措之下创作的曲子,感情深刻动人,内容丰富,情绪变化之多,恰似人的一生。
不管怎么说,人们对符盛蓝演奏当中表现出来那种不符合他外在年龄的痛苦以及超脱都感到惊讶。
或许坐在他们中间,了解过康奈尔·冯·罗贝尔家事的人,很快就能联想到这个家庭当中引爆一切的导火索——克洛艾·冯·罗贝尔,年仅八岁便查出骨肉瘤,挣扎活到了成年就不幸去世的姐姐。
有关她的事因为罗贝尔老爷子的插手而不见于媒体,但知道的人仍不在少数。
好事之徒已经想好要以这个角度来描述他这次的参赛和选曲了。
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符淼当时也坐在台下。当时听完泣不成声,差点被镜头扫到,还是符滨河和焦怡护着她悄悄退场。
焦怡这两年长期陪在符淼身边,就是因为符淼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长年累月照顾病弱的女儿让她如惊弓之鸟,焦虑、失眠、恐慌,光靠她一个人,她的情绪甚至无法支持她寻找律师走上法庭,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站在了战场上,在洪流之中依旧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
焦怡的陪伴让她好转了些许,但近期,又因为康奈尔的步步逼近而精神紧绷。
符淼这次也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才来现场,被符盛蓝一首《恰空》击得溃不成军。
第二天的报纸上,因为他的比赛,他家庭的所有事像喷涌的泉水,掘泉人一锄头挖下去,水流便如同喷泉一样散射一地,关于罗贝尔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没挖出来评头论足,罗贝尔家自两年前爆出离婚官司之后,再次甚嚣尘上。
晚上,罗贝尔老爷子和符盛蓝通电话。
“你从参加比赛之前就想过今天吗?”大家长的语气很正常,从中听不到一点怒气,符盛蓝还能从里面听到一些审视的情绪。
符盛蓝坦然道:“爷爷,我快成年了。”
罗贝尔老爷子沉默不语。
他继续道:“让我们把闹剧尽快结束,已经足够久了。”
罗贝尔老爷子心情多云转晴,他还呵呵笑了起来,“你比以前成长多了,越来越像你外婆了。”
在他的预设里,他这像个坚硬石头的孙子,实际上是能称得上徒有其表的冰人,美丽但脆弱,在他的父母变故中,是那个无法吭声的人。只要他手段稍微硬一点,康奈尔和他儿媳的拉锯就能让他这个喜爱的孙子走到自己希望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他在花国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的小冰人不再是冰了,那层见光融化的外壳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盔甲。
“确实闹剧也已经足够久了,差不多就该散场了。”然而老爷子并无不高兴。“今年记得一定要回来陪我过圣诞,我也想听你的《恰空》。”
“当然,爷爷。”
“还有你的成人礼,应该要准备起来了。”
“好。”
“有想要邀请的人吗?告诉爷爷,到时候给他一起发邀请函。”
符盛蓝这时候唇角的笑容才有了一点切实的笑意,“爷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有了喜欢的人。”
“嗯——?”罗贝尔老爷子的音调上扬,符盛蓝不相信他不知道是谁,不过老爷子依旧很配合地问:“那要给他发邀请函吗?”
“再等等。”符盛蓝说:“等等再决定。”
“好吧,希望爷爷能等到你带他到我面前来的时候。”
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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