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坎贝尔是在提醒简行严,周宗主害过你,你和简家最好离日本人和周宗主远一点。
简行严假装没有听懂,望着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宪警队长笑着低头咳了一声说:“(现在成了阁下的配枪也挺合适的,显得阁下非比寻常。)”
坎贝尔不悦,悻悻然将枪放下。他既想震慑简家,又想拉拢简行严这个年轻人,虽然方式选得不够聪明,总归是一片好心,结果遭到了冷遇。
这时简行严轻轻一拉甘小栗,两人拔腿跑开,坎贝尔看也不看,转过身去催促那群无动于衷的下属干活,就算面子挂不住,也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至于跑开的两个人,此刻心里疑窦丛生,只不过蔡咏诗还杳无音讯,龙宫歌舞厅暂时是进不去了,他们唯有去升旗山山麓那套记在“周招”名下的房产看看。
第117章 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二)
离晌午还有些时候,一辆汽车在出城的路上飞驰,车轮后泥浆四溅,热浪袭人。
甘小栗开着租来的汽车,按李宿柳给的地址向升旗山挺进。简行严坐在副驾上陷入了沉思,甘小栗从后视镜上瞥了他一眼,见他眉头微锁,不便打搅,车里气氛一片凝重,不料后排座上突然传来“呕——”的一声。
“租的车啊,你给我当心点!”简行严的思绪被打断,扭头大吼,又被冲天的酒气熏得转过头来。
甘小栗连忙摇下车窗,新鲜的空气夹杂着草汁的味道涌进车里。
后排座位上横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蔡咏诗的男朋友肖海,他刚从一场失恋的醉酒中醒来,被草汁的腥辣刺痛了喉咙,头向侧面一摆,嘴巴一张,呕出更多的浊物。
“我们为什么要把他捡起来,让他原地去世不好吗?”简行严冷若冰霜地抱怨到。
几十分钟之前甘小栗他俩刚租好汽车开上亚依淡路,穿过一个人来车往的路口被迎面过来的车辆挡住了视线,甘小栗急打方向盘,又从另一侧窜出来一辆人力车,他左闪右避,误将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幸好巷子里没有行人,他正要庆幸,突然被一个不明物体拦住去路。那是一个早已在路中央躺好的人,浑身被先前的大雨淋得透湿,又在泥浆里泡了不少时间,叫人看不出人形。甘小栗把刹车踩得冒烟,贴在那人的身子停下车,下车一瞧,居然是肖海。
不管老赔说得多么恳切,不想告诉肖记者,不想告诉肖记者,这人终于还是不请自来了,仿佛命运活该如此。
“把他扔在那儿满身车轮印的躺着,你是准备等着有人发现他然后报告宪警队,好让坎贝尔过去破案?”甘小栗说到,他刚刚差一点就成了一场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而肖海则差一点要当上被害人。
“不要了,我这半年都不要再见到坎贝尔了。”
他俩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后座上肖海醒了过来,“我在哪儿?咏诗在哪儿?”
“你在我们车里,蔡小姐她……”简行严回答到,“她失踪了,我和小栗子正要去找她。”
肖海当场愣住,错愕的望向前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这一片狼藉,心中的懊恼像把钢刷一样重重地削刮他的灵魂。“难怪她的家……我到底,到底耽误了什么啊……”
“兄弟,我看你喝了不少酒。”简行严说到。
“你们可是有咏诗的消息?”肖海说得有些怯懦,不知是不是方才喝过酒的关系,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加上他的五官平淡,这份绯红显得尤为夺目。他那样至情至性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
简行严一直透过后视镜盯着他,这个时候镇定地回答到:“我们确实有一点线索,正要赶去一个地方。你如果不想参与现在就打开车门跳下去,可依我看只要是个男人,就当跟我们一道去。”
“小蔡姐这件事,怕就怕不只是藏个人这么简单。”甘小栗也补充到。
肖海扑到前排来,“我肯定要找到咏诗,我知道事情不对头,咏诗一直有事瞒着我。”说着他开始拼命捶自己的头,“我就不该让她在龙宫唱歌。她和那个周拂是旧相识,我本以为凭她一个女流之辈,就算是旧相识,周拂顶多捧她个场,还能有多深的交情不成,哪曾想周拂越来越拿她当亲信。她又有主见,算起来年纪长与我,不准我干涉她的事,我真恨不得自己早生个十年。”
“兴许那样你俩就错过了。”简行严听肖海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得望向了自己所爱之人。
肖海回过味来,脑子冷静了一点,便问:“你们是如何得知咏诗失踪的事,手上又有哪些线索,可否于我讲明?”
他们尽管平日里不常一道厮混,却因为张靖苏和蔡咏诗两个人被紧紧连结,还多少都有些心心相惜,所以简行严想了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肖海听完大为叹气:“你们说的这个老赔,竟然是咏诗的父亲?这号人物,我简直闻所未闻,我到底是咏诗的什么人?”
甘小栗跟着叹气:“也许越是珍爱你,越是不想告诉你这些事吧。”
简行严说:“先别急着诉苦,你快想想你知道些什么,关于周拂也好,关于蔡小姐也好,能尽快找到人就行。”
车里一阵沉默。
“我什么都想不到。”
“你就跟街上那些爱国学生一样,”简行严仰天长啸,“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一点不懂,难怪老赔不去找你帮忙,反倒来求我们。这恋爱叫你谈的,失败!”
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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