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啊,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他也该学点文化,不然再聪明也只是街上的小混混。”
“既然要他学文化,应该送他去学校念书,他年纪不大,读个中学也不会被人笑话,就算不能像阿严一样留洋,至少正正经经的学。”
简旌不以为然地看了夫人一眼,说:“他学好了,那你我的儿子怎么办?行严基本上可以不会有什么出息了,再让甘小栗学得一身本事,我们要是不在了,让他来算计行严吗?”
“我看他们感情很好,小栗不会的。”
“阚荣一开头不也挺好吗?你知道他要利用我吗?你知道他是革命党吗?”简旌大声反驳。
简夫人低着头不说话了,简旌也不再和她多说一句, 尽管这两个人的关系最近因为橡胶园的关系有了极大的改善,可是和普通的夫妇相比还是多了一丝疏离。
准备出发前,简旌发现雪茄盒里的雪茄少了一根,知道又是被简行严那小子偷了,气得冷哼一声,来到门厅发现甘小栗站在那儿等着。
“你在这儿干嘛?”
“老……爸,”甘小栗舌头打结,“这会儿需要我送您出去吗?”
简旌挥手将他撵走,说:“不用了,我的牌友们派车来接我过去,你就在家歇着吧,看你衣服上都是黑泥,白天也没少惹事吧。”
甘小栗握着车钥匙,瞅了瞅自己的衣服,确实不成体统,所以他站在门口将简旌送出去之后就回房洗漱去了。
另一头简行严打自己房间里看到老简出门,他后脚就跟了下来,悄悄溜到花园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有一阵子没抽,刚抽几口他就给呛得咳嗽了几声,生怕引来什么人看到,四下里张望,意外地发现自己刚巧站在甘小栗房间的窗户底下。
简行严痴痴地望着那扇点了灯的窗户发愣,他在想晚饭时饭桌上父亲的提议,送甘小栗去夜校——如果换做自己,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安排,一准是敲着锣打着鼓的让自己名牌学校一条龙的往上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欧洲偏偏起了战争,眼下南洋也保不住太平。
烟雾在面前弥漫开,二楼窗户的窗帘上浅浅的浮现出一个人影。
简行严吐出一个烟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家伙在做什么。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到杀父仇人家里当螟蛉子。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虽然对外是简家的少爷,可是吃穿用度一律从简,比下人的待遇好不了多少。不仅如此,父亲还让他顶替了从前王富贵的位置,叫他给自己开车,原则上要求起早贪黑、随叫随到。再加上,甘小栗的“升级”遭到了许多人的眼红,也招来了不少怨恨。
简旌没有明说甘小栗是襄理阚荣的儿子,他只是用“自己的一位故友”取代了甘小栗亲生父亲的位置,含含糊糊,知道内情的除了简家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几个心腹,大家都三缄其口,也没人敢问。简行严也不说,他害怕在这件事上说的越多,自己和甘小栗的关系越是无法回头……
简少爷难得的思考被一盆从天而降的水打断了。
他本能地抬头怒视,却看到甘小栗端着脸盆往回缩的样子。
那家伙居然往花园泼水!
简行严半拉身体被淋湿,好在手上的雪茄没有灭,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撩起头发,顺手把肩膀上的水抹去。
这水飘着一股皂角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那家伙在姓周桥住惯了,养成了这样的陋习。简行严一转念,难道他知道我在窗户下面?再向上看时,窗帘已经被重新拉上,又过了一会儿房里的灯也熄灭了。
简行严不记得自己在那花园出神了多久。
第99章 公子哥的冒进(三)
不日,在章亭会馆的一次共话会上,日本商人东乡带着武藤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闯进了会场。这一次,作为许文彪先生的代理人,张靖苏和刚从新加坡赶回来的傅黎荞不巧也在现场。
“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东乡踱着方步,满面春风地推开门走进来,好像这一屋子人都是他的拥护者,但是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把守住会场的出口。
简旌坐在首席,厉声说:“东乡先生,我们正在开会,你也不是我们章亭会馆的成员,请立刻出去!”
若说上次寿宴,东乡是故意要逼简旌站在自己这边,那么这一次就是他俩一个鼻孔出气,精心编的剧本。东乡果然按剧本上的台词说到:“简桑,先不要急着拒绝,不如听我把内容说完。”
白十九公坐在当间,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哪儿来的狗在乱叫?你们还不将它撵出去?”
“诶,老先生,我是客客气气地想要跟你们中国人做生意,虽说大家都是南洋的’外国人’,但是你们先来,我后来,你们占了先机,而我——我的背后有大日本帝国政府的支持,你们和我强强联合,好处很多的。”
又是一声拐杖叩击地板的声响,白十九公用力把声音从自己干瘪的身体里挤出来,说到:“快把他撵出去,你们要听它在这儿叫唤多久?”
可惜在座十几二十号人没人敢动,大家都看到东乡带来的那些人的腰间,有枪在衣服底下凸出冰冷的轮廓——连寸步不离东乡的武藤也不例外。
“东乡先生,”简旌指着那些人道:“这可不像是来谈合作的态度。”
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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