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荣叔姓阚,他是甘。”
简旌的视线集中在虚空中的一点,缓缓说到:“我也是听说,阚荣曾经改名叫甘榕生,甘小栗是他改名期间生的孩子。后来他来南洋讨生活,又重新用回自己的本名。”
“既然你知道他是荣叔的孩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叫他去找他爸。”
“你对他的事还挺上心,不过,他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他爸了。”
简行严的心一阵狂跳:“你……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简旌停顿片刻方答到:“阚荣死了。”
简行严听了紧紧握住拳头,努力把内心奔涌的各种情绪克制住,他声音低沉地说:“是不是妈说的那个原因?”
“是的,”简旌揉了揉眉心,好似有点疲惫,“我跟阚荣为这事起了冲突,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小心滚下了楼梯。现在想想,也许当中有什么误会,可就算有也再也说不清楚了。”
哪有什么误会,就是我一枪崩了他。简旌心中说。
“可……”简行严想起母亲跟自己提到荣叔时的样子,“可妈她并没有告诉我……”
“这事我没有告诉你妈,现在家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也只有你。”简旌看了一眼儿子,儿子的样子不能说完全信服,但肯定被这个惊骇的消息唬住了。
“你杀了甘小栗他爸,又明知道甘小栗正在找他,你还看着甘小栗来我们家跟我做跟班,你想做什么!”惊骇之余,简行严想起这茬来。
他看着父亲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父亲虽是坐在眼前,声音却好像是从别处飘来:“暂时还不想透露给你,不过他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第78章 丧门坚的戏码(一)
甘小栗蹲在仙兰街上的一棵大树的后面,眼睛盯着船运公司的大铁门。尽管和简行严只在人前是主仆关系,但是他是心甘情愿做这些事的,哪怕简行严很多时候会忘记了私下他们应该平等相处,甘小栗也没有和这位公子哥去计较。
要是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简家回姓周桥去呢?他又混混沌沌没有答案。人一旦适应现状之后,让他回到过去也是颇有些难度的。
仙兰街离着市政厅不远,街道繁华,形形色色的人众多,在树下蹲着的功夫,甘小栗已经见过无数白皮肤、黄皮肤、棕色皮肤的人打他面前经过。他来槟榔屿数月,很少离开华人的生活圈子,仙兰街让他有点局促。
陆陆续续有几个脚夫模样的人进了船运公司的院子,又扛了麻包出去,甘小栗等啊等,再没有人光顾这里,小蔡姐也没有回来。甘小栗捧着自己的脸想,小蔡姐有数不清秘密,那自己呢?
自己还不是把一张写着日文的纸藏在了姓周桥的某处。
正想着,忽然瞧见对面有三五个打赤膊的人穿过铁门,甘小栗认出走在前面的是简府长桌宴的时候见过的丧门坚,也晓得他是天财和死去的家俊的老大。堂口的人也托这家船运公司运货吗?甘小栗的鼻子嗅到一丝八卦的气味。
丧门坚这几个人一心扑在自己的事情上,没有留意身后甘小栗像一尾小鱼一样跟了过来。
一进办公处,丧门坚的手下就扯开喉咙喊:“你们老板呢!快给我们老大把姓周的病秧子叫来!”
“坚爷,”接待过甘小栗他们的瘦小男人笑里藏刀,“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以后来之前可以派人提前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老子吹你一脸龙卷风!”丧门坚骂到:“你是什么东西,也学着你们老板跟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船运公司那个打手般的男人过来一巴掌打来自己人的脸上,跟丧门坚道歉说:“对不起坚爷,是我们不懂规矩,还请您多包涵。”
丧门坚鼻子里放出一个冷哼,道:“阿喜,不懂规矩就要多管教。”
阿喜忙说:“带去外面,打到懂为止!”
说着过去两个人把瘦小男人带到院子里,很快就传来噼里啪啦扇耳光的声音。
甘小栗躲在房子侧面几个木箱子的后面,就俯在窗户旁边,隐隐约约能听清楚里里面的对话,又目睹了黑道管理手下的过程,轻轻“啧”了两声,只听房间里那个叫“阿喜”的人又开口:
“坚爷,实不相瞒,宗主现在不在这里。您要是有事可以给个口信,我去跟宗主传一声。”
“他不在啊……”丧门坚笑了,他可是踩过点的,事先知道周宗主不在才过来,原来他只想找找茬,并不想真的和周宗主作对。“阿喜,你也算是姓周的身边几个比较亲的人了,我跟他交情怎么样你也清楚。但是他好端端弄死我们两个人连个说法也不给我,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您这话我不太明白。”
“一个月之前,你们让宪警队那个姓坎的抓住了贩毒的证据,指明让你们交出毒贩,你们,随便打死两个人把尸体送去宪警队,现在被打死的人家里头找到我了,说是枉死,要加七恶群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看更多完结文我替他们做主,不然就告到政府那里。”丧门坚搓了搓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真是难办,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兄弟。”
阿喜说:“那件事里的两个人,欠的赌债怕是卖儿卖女也还不清,画了押免了债自愿来当替死鬼的,只可能是我们没有了解清楚,不知道他们家里头有人不明事理。”
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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