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的厉鬼很和善,一直在帮助来往船只,是杀过人,但大体上他还是很温和的。奥尔主要寻找的是能打架的伙伴,pass。
孤儿院是一群孩子,虽然奥尔自己也有孤儿院,但他不认为,成了鬼的孩子还有可控性。pass。
旅馆,是一家杀人客栈,住在里边的是一对从生前杀到死后的夫妻杀人犯。毫无疑问pass。
四去其三,猎人小屋是奥尔的第一选择。
“我听说过您,蒙代尔先生。我愿意帮助您,只是我有一个条件。”而在听到奥尔的来意后,埃莱娜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的条件,就是送珍妮离开。
奥尔同意了,他带走了埃莱娜和珍妮残余的骸骨,两块狩猎小屋的木板残片,一把狩猎小屋地基的泥土,烧掉了狩猎小屋的残骸。然后将木板磨成粉末与泥土混合在一块儿,塞进了木胳膊里头——木胳膊是一件属性与厉鬼栖息地接近的魔法物品。
木胳膊上已经被雕刻上了灵魂契约,埃莱娜成为了类似于奥尔使役的存在。原本这个契约是该在珍妮离开后双方才正式签订的,但是情况紧急,埃莱娜毫不犹豫地答应先签约,后让奥尔履行。
也是在契约中,奥尔才看到了让埃莱娜记忆深刻的,曾经经历的片段。她自己并没有对奥尔诉苦,因为当年与她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埃莱娜快速准确地到达发展号,这还多亏了奥丁。奥丁是奥尔的使徒,他的半身。只要奥丁召唤,签约的埃莱娜当然能准确地感知到地点,并以厉鬼的能力,带着珍妮瞬息到达。
奥尔对埃莱娜,敬佩又感激。
“我已经和周围的人说明了您的情况,您不需要在房子里躲着,可以随意出门。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埃莱娜一怔:“我可以……随意出门?”
“当然,您也是我的下属。和其他人一样。”奥尔掏出钱包,拿出了3枚金徽,和同样价值3金徽的零钱,“您可以买您想买的,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需要,也可以告诉我。其实我想在警局里给您挂个职的,不过现在大概不行。”
埃莱娜捂着嘴,因为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太过出于她的预料了。
“对了,您也不需要担心白昼,在与我签约后,太阳光对您来说不再是威胁了。”
“!”
奥尔告别之后,离开了。
埃莱娜在成为厉鬼后,就杀了比尔特子爵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为自己一家报了仇。但很快就有人循迹找来,她没想杀害那些人,只想与女儿继续在那间小屋里“生活”。但是来的人却不能放过厉鬼,至少不能放过他们能对付的厉鬼。
消灭厉鬼方法依次为由教会的神父驱魔,烧毁他们的容身之处,再不行,就烧毁他们的骸骨。假如都不行,那就只剩下满足他们的心愿了。
对付埃莱娜母女,驱魔的神父都让她们杀了!但几个少年的教士却被放走了,就是小教士们被刺激得太厉害,都疯了。
容身之处的狩猎小屋被点燃,但当火焰自然熄灭后,小屋的地板与地下室却是完好无损的。他们尝试着用斧头劈,但斧头都被劈得刃口崩裂,看似脆弱的木头,却依旧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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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骸骨,是随着狩猎小屋一起被点燃的。骸骨被烧得焦黑,但两人的颅骨却怎么烧都烧不坏,教会也曾经将她们的颅骨放进教堂里,但那天晚上过去后,教堂里的所有人都死了——他们也不敢把颅骨放进真正的大教堂里。
奥尔向埃莱娜告别,回到了家中。他打开了一口放在客房里的箱子,箱子里只有一颗有着焦痕的颅骨,以及一撮骨灰粉末,他取出准备好的小坛子,将粉末倒了进去,又将小坛子放在了颅骨旁边。
颅骨忽然动了一下,眼窝里长出眼球,脸上长出皮肉,继而变成了埃莱娜的模样:“谢谢……”
她在箱子里叹息地说着,便重新恢复成了颅骨。
奥尔叹气,合上了盖子。他的眉依旧皱着,对于达利安的情况完全算不上是放心,尤其是那条带鱼窜出来的时候,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大肚子龙就算了,那玩意儿竟然也敢自称龙?
而且,他说的是海怪分裂,海龙向人类提出挑战。那换言之,海怪要对陆上种族来个各个击破吗?
真复杂。奥尔按了按额头,掏出狼毛,开戳!
太阳升起来了……
当埃莱娜看着窗户照射在地板上的光影,试探地一点点探出脚,去碰触阳光时,王宫广场前,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王子雕像,即使其中很多人是见多识广的贵族,他们此刻也没办法将视线从雕像上移开。
“哦……它真美。不只是黄金和宝石……”
这些贵族们说的是真话,在被黄金和宝石闪到了眼睛后,他们有些人是想要讥讽这座雕塑的,可当他们彻底看清了雕塑后,却又无法将讥讽说出口了。
因为除了那些黄金和宝石,雕塑本身也是美丽的,高台上的王子一手按着佩剑,另外一只手却微微前伸,就如他要握住一位小姐的手,或……
一只乌鸦落在了那只手上,立刻让人发出了不满的嚷嚷。
该是一只知更鸟、金丝雀,或是夜莺落在王子的手指上,愉快蹦跳着歌唱。换成一只大乌鸦,简直就是玷污了艺术。偏偏王子的面容是那么俊美,他忧郁却带笑,蓝宝石的眼瞳不是夸张的炫富,假如他活着,他的双眸就该是那样,或者更美。
总之,他面部生动细微的表情,他纹理清晰的手掌,他每一丝衣裳的皱褶,都让看到他的人们认为,这雕塑是有生命的。
有些感情过于丰富的年轻贵族,已经用手按住心脏,开始诉说对雕塑的爱语了。不约而同的,人们已经不再用“它”,而是“他”称呼这尊雕塑。
“他不该被放在外头,即使这里是王宫前的广场,几乎属于王宫的一部分,但这里也不该是他的居所。他该在私人的博物馆里,被封在大玻璃柜子后头,而玻璃柜的前头该是牢固的铁栅栏。”
“对,他怎么能被放在这?日晒雨淋是多么可怕……”
“但这是国王的雕塑。”
“他有点眼熟,你们觉没觉得,他就像是那个《李昂纳多》里的演员,塞尔瓦·乔伊?”
“好像就是他。”
“一个演员怎么能和艺术相提并论?你侮辱了我的爱人,决斗吧!”
国王没想到,奥尔的行动这么快,当天晚上就把雕像摆出来了。她在下午才匆匆忙忙让禁卫军给雕像加上了铭牌——《王子》为了纪念我最爱的儿子,愿你能看着你所珍爱的一切,海伦娜一世。
更没想到的是,这尊雕像引起的骚动那么大。
贵族和商人们全都涌到了广场来观看这尊雕像,在他们的眼中,雕像或是金钱,或是艺术,赞叹声响彻了整个索德曼。
后来连一些穷人也要带着家人前来观看,即使来回一趟就要花掉他们几天的路费,但他们也要来看一眼这被所有贵人都赞叹的珍宝。毕竟,这也是他们这些下等人,唯一能亲眼看见的,贵族们的宝贝了。
雕像一炮而红,蒙代尔影业的《王子与乌鸦》已经开始拍摄。
海上,俘虏们并没隐藏那蓝紫色的烟气——他们也不知道。
“那是我们从一处古迹找到的,根据文献,它是魔法时代,血族的先祖用来对付狼人的,尤其是狼人萨满的。”血族看了达利安一眼,眼睛里带着几分恶意,“它叫‘配洛多斯’,只要钻进狼人的皮肉就会在他们的体内快速扩张,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吃成一副只有皮的骨架。不过,我们有特效药。”
“达利安,你立刻回索德曼。”约德尼焦急地说,他不会相信敌人说的什么特效药,但对方说的什么配洛多斯的危害,很可能是真的。
达利安对他一笑,突然开始解开衣领(他现在穿着正常绅士的衣服,黑外套,白衬衫)。
约德尼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去看达利安的背后,他左肩上的那块金币大小的蓝紫色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麦色的皮肤,光滑一片。
约德尼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达利安告诉他:“我离开时,奥尔送了我很多保命的小玩意儿。”
约德尼笑得更开心了,换成别的狼人在这儿,也不会嫉妒,更不会多问,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东西虽然只给了达利安,但不只是给达利安的。
——达利安用的,正是奥尔的治愈毒液,他走的时候,奥尔给他带了满满两大罐子。
不久前,其他人安置那两艘被俘船只的时候,达利安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他感觉不到肩膀的异样,但这种多出来的东西必定是危险的。他对着镜子,快速削下了肩膀的皮肉。
带着图案的肉块在从他身上掉落的瞬间,已经被蠕动着的色彩快速吞没,变成了一小团蓝紫色的烟气,窜回了达利安的肩膀上。
同时,达利安也在肩膀愈合前,看见了内层的肌肉上同样存在了硬币大小的痕迹。那股皮肉化成的烟融合进去后,这个硬币甚至还扩大了一圈。
他切开了肩膀的皮肉,血液刚刚流出来,还没来得及顺着皮肤滴落,就被烟气贪婪地吞噬了。达利安看见了自己的骨头,那上面同样有着印记。更糟糕的是,随着他这一阵折腾,只在背后能看见的印记,竟然透到了身前,他的锁骨也依稀能看见淡淡的蓝紫色了。
他的肩膀也开始感觉到了不适与隐约的疼痛。
放下刀,达利安不得不承认,这跗骨之俎,靠着暴力无法解决。
达利安取出了奥尔的治愈毒液,还有随身携带的注射器(此时的注射器是全金属,最小的也有100毫升,且是重复使用的),他很明白自己这么折腾是十分危险的,万一治愈毒液也给这不知名的物体增添了助力,让它更强大了呢?
不这么做,他就得回索德曼。
虽然回去了治好了,还能出发,这中间来来回回至少要浪费半年的时间。虽然他离开的时候是被迫,但是,随着航行,随着他从菲洛琉斯那了解西大陆形势的变化,他却又不得不承认,离开是好的。甚至他离开得有些迟了,假如早几个月,或许现在已经在南大陆立住了脚跟。
现在倒是只需要他自己回去,让约德尼继续带人出发,但不是达利安自大,这些伙伴们如果想要在混乱的南大陆上占据一处地盘,还是嫩了点。
他举着针筒,扎进了肩头,先注射一点点。瞬间,隐约的疼痛变成了刺骨的剧痛,他的里头仿佛烧起来一把火,一把以他的血肉骨骼为燃料的火。原本与皮肤齐平的蓝紫色印痕也不规则地凸了出来。
恶化?不,这东西没扩大,它被朝外挤压了!
达利安直接给自己注射了半支的剂量。
疼痛再次升级!达利安如挨了迎头重击般,眼前发黑,跪倒在了地上。那块蓝紫色不只是凸出,而是有东西开始在里头涌动,如无数细小的蓝紫色蛆虫,在皮肤下挣扎,这周围的皮肤也开始发红,发胀。
“噗!”那块皮肤终于裂开了,冒出来的不再是烟气,而是蓝紫色的液体,它们已经暴露在空气中,却又挣扎着想要回到达利安的血肉里,却又有别的什么阻拦,抗拒着它们的回归。
达利安一咬牙,把剩下的半管也注射进了自己的肩膀。
随着注射器掉落在地面上,蓝紫色的液体也从达利安的肩膀上喷出!一股硫化物的恶臭在室内蔓延,在蓝紫色液体喷净后,达利安肩膀上的血窟窿没有如正常的伤口般快速愈合,血液持续流淌,最初是黑红色的,直到半分钟后,血液变成了鲜红色,那窟窿才逐渐愈合。
达利安粗喘着站了起来,半边身体已经被染红,另外半边则被汗水湿透。他想从房间里寻找那蓝紫色不明物体的痕迹,这种东西还是该收集起来交给分院研究的。可二等舱不大的单人房里,却并没有那显眼的蓝紫色,甚至连恶臭的味道都一并消失了。
达利安只找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粉末的颗粒极其细微,假如不是狼人的眼睛,人类的肉眼是绝对发现不了的。达利安尽量将它们收集到了一块儿,希望这些东西有用。
收集之后,达利安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现在他有点后悔没要头等舱了。二等舱用的是集体浴室,他这身血假如被人看到,再让奥尔知道可就糟糕了,他会伤心的。
后来达利安发现他想多了,经过一场恶战,狼人们都一身是血,他的情况也就没人多想了。等达利安把那身衣服扔进海里,就更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此刻,达利安向约德尼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脸上的微笑越发明显,他得意于完美隐藏了自己的伤痛,奥尔不会伤心了。下面的血族却误会为达利安的得意,是向他们示威——看,你们的杀手锏,被我轻易解决了。
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不可能!”他冲向了达利安,被一脚踢回了原地。
达利安胳膊一抖,衬衫遮挡住了他的肩膀,达利安快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
第423章
“找谁要赎金?”达利安问对方。
这些人没必要白养着,他们的情报也没必要追问到底——比如是谁指使的,他们说了也不能信,这是国家级的博弈,未来,伴随他们的建国与西大陆战争的爆发,敌人和朋友的角色将会在众人的中间不断转变。但是,这些人是可以变现的。他们还不存在的小国家,不会嫌钱少。
“不交给诺顿的……哦!对了,你也是总督了。”约德尼问了一半就收回,高兴得两只眼睛亮晶晶,一个劲地对着达利安傻笑。至少名义上,他们的资格足够高了。
他也是在诺顿殖民地征战过的狼人,平民参军至少还能升到尉官呢,他们这群狼人,拼死拼活也就是个上士,这么多年,只有达利安是特例,他当年在殖民地军团里成功升任了中尉,听说差一点就能升到上尉,甚至成为少校,正式步入高级军官的行列。
没能成功的原因,是他拒绝了和血族签约。结果不但没升迁,还被从殖民地军团里赶了出去。也不能完全说是赶吧……那个年纪还没有主人的狼人,确实都不被允许继续留在军队里了,毕竟一旦发狂造成的危险太大了。
谁都不会想到吧?他变成总督,回来了!这简直就像是小说的剧情。
被审问的血族呆了一会儿,看着这两个人越来越高兴,他只能说:“你们在拉索拉雅港多停留两天,应该就有人来联系你们了。”
根本不需要找人去通知,那么大的木舰挂在后头,发生了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拉索拉雅港,是一座自由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明确的国别归属,港口上挂的是表示自由的戴胜鸟旗。
“可以。”达利安点头。
把这个血族送走后,两人商量起了正事。
“达利安,我们在殖民地这边,应该还有不少族人没有参加过满月仪式。甚至他们可能都不知道,你成为了萨满。”
“嗯,所以,你们有兴趣去见见过去的战友吗?不过你们要注意,那些太热血冲动的,不要找。”
殖民地不止有很多狼人没参加过满月仪式,甚至殖民地贪婪血裔也不一定与诺顿的贪婪血裔一条心。毕竟两地的距离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另外在职的军人本来就不能擅离岗位。
除此之外,殖民地上的,无论人类或异族,都在与西大陆上的“母体”渐行渐远。
第5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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