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躲避。
    黎桢早上五点多就背着书包出了家门。
    进入了秋雨时节，昨天整个景川下了暴雨。
    早上黎桢出门时雾气朦胧，街道被笼罩在晨雾之下。
    阴天，黎桢又出门太早，大街上人不多。
    她将车子停在包子铺前，“老板，两个豆沙包。”
    “好嘞，稍等下啊小姑娘。”卖包子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叔叔，还有一个阿姨，都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
    “给你小姑娘。”
    老板将装好的袋子递给黎桢。
    “谢谢老板。”
    买完早点，黎桢推着车子在河岸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取了本书垫在身下坐下。
    身后有零零散散跑步运动的路人，望着雾气蒙蒙的河面，她开始回昨天没有回的微信。
    回复的人里面，当然除了靳博序那十来条消息。
    她只回了冯静和祁峥。
    很少穿裙子的冯静买了件连衣裙，问她好不好看，说想周末出去逛街的时候穿。
    黎桢回复:很漂亮，你身材穿什么不好看。
    冯静没回，兴许还没起床。
    回完冯静，她开始回祁峥的信息，聊天框上标红的数字3很醒目。
    黎桢一条条仔细看起来。
    第一条:祁峥拍了张正在客厅看美少女战士的图，问她这部动画的原作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载的？
    第二条:他说自己四岁的表妹也很喜欢看，跟着看了会儿的他也觉得很有意思，问她动画有几部？
    前两条的信息间隔并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
    第三条就要晚一些，隔了有两个多小时。
    祁峥发到:我查了查，原来九二年就开始连载了，时间还挺长，动画居然一共有五部，能看挺久了。
    看到这些信息，黎桢感到有些抱歉，说自己昨晚手机关机了，才看见消息。
    发完这些。
    黎桢听见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跑的还挺快，就是为了坐在这儿躲我么。”
    意想不到的“惊喜”来的太快，黎桢挺直了背，作势要收拾东西离开。
    不过身后人动作抢先一步，她刚起身，他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腕。
    力道并不重。
    “陪我坐会儿，找了你半天了，跑的有点累。”
    他找她？
    可她出门的时候他门不是关着么。
    黎桢扭头不看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还在睡觉？”
    一阵冷风吹来，拂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你都不回我信息，我怎么睡得着，就换了个衣服的功夫，谁知道你跑的那么快。”
    “我没跑。”
    他勾起唇角，“没看出来，我们黎猫猫，也会睁眼说瞎话了。”
    听他语气，怎么还挺骄傲。
    黎桢瞪他，“大庭广众之下，你叫我微信名是会社死的知不知道。”
    “我错了。”
    他道歉道的飞快，弄的黎桢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道:“你找我到底干什么？”
    “坐下说。”  他朝她靠近，表情和煦。
    这次黎桢没拒绝，想着赶快说完赶快走人。
    正当她准备坐下的时候，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黎桢不解地看向他，眼神中闪烁着疑惑，怎么了？
    靳博序脱下校服外套，随手折成四方形，放在她原本的书上。
    视他的动作，黎桢心里涌起一阵波动。
    他仰头，好看的桃花眼犹如潭水一般的深邃，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坐吧。”
    黎桢没有说话，乖乖坐在了他身边。
    她到底还是个憋不住事的人，靳博序还没开口，她闷闷不乐道:“妈说你报考了国外的大学，这件事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靳博序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
    “我没有，”黎桢撇着嘴，“我只是觉得……”
    她迟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偏过头，注视着她:“觉得什么？”
    黎桢:“我也不知道，你之前明明什么事都告诉我的。”
    被冷风带动的空气下，黎桢声音小的跟蜜蜂的嗡嗡声一样。
    却也被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的手无意识覆上她在地上画来画去的手背，黎桢心跳加速，快速地扫视一眼周围，然后收回视线，表情紧张：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谁说我不怕了。”
    “可桢桢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不是么？”
    黎桢低眸，“还不是因为你力气太大。”
    他的手干燥中带着温暖，黎桢是一年四季经常手脚冰凉的那种人。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相配。
    对于她的话，他顺承了下来，“桢桢说是，那就是吧。”
    末了，他正了正神色，“报考国外学校的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没想去。”
    “你没想去？！”黎桢语气震惊，“那你怎么还考？”
    他望向河面，此时雾气已经变的稀薄，“妈希望我试试，我想试试也没什么，就顺从她的意思得了，所以就没说，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国内读大学。”
    出乎意料的答案，黎桢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
    她若有所思，靳博序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黎桢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朵，却没有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
    她并不是不愿意他去国外读书，而是生气他不应该瞒着她，从小到大，他明明什么事都会跟她讲。
    “博序。”
    距离他们二十来米的马路上，骑着自行车的杨昊钦大声叫着靳博序名字，朝他们用力挥手。
    雾气散了不少，所以视线也清晰了些。
    听到杨昊钦声音的黎桢连忙抽回自己的右手，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被视力非常好的杨昊钦看进眼里。
    他心里略过一丝怪异，但没多想。
    站起来的黎桢也礼貌挥了下手，然后跟靳博序说了两句话就匆忙离去。
    骑着车子到靳博序身边的杨昊钦，望着黎桢远走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你妹妹怎么走了？”
    “她学校有事，”靳博序手插在口袋里，等完全看不见黎桢身影后，视线才瞥向杨昊钦，“你今天起这么早？”
    杨昊钦叹了口气，“别提了，之前我不是连着迟到了一周，昨天又迟到，老项告诉我再迟到就得叫我爸去学校谈谈，我爸那脾气要是知道我这样，不得专门飞回来揍死我。”
    说完这些的杨昊钦，双眼睛瞟了瞟靳博序，看起来有话要说的样子。
    靳博序很了解他，语气散漫:“有话就说，小心憋着难受。”
    杨昊钦“嘿嘿”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兄妹好的，有些没见过。”
    靳博序:“比如？”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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