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光放晴。
好似前几日的阴雨天耗尽了冷气,这几日都是难得的好天气。
日光晒在人身上能觉出热气来,甚至是下午的时候,还能叫人晒的有些昏昏欲睡。
趁着好天气,不少人出来出来走动,赶集,一大早就挑着担子进京的,还有不好出城的,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直到中午的时候,城门口的人也没见少。
门口的守卫呼喝着翻查菜农背篓里的东西,拦着行人一个个的查验......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城门口。
守卫过去的时候,领头的人就出示了令牌,这一行人赫然就是胥王世子。
守卫不经打量了几眼这车队,跟着忍不住在心头与之前的岑王世子做了比较,果然,如岑王那般奢豪又威武的人还是少数。
眼前的这些人...差远了。
就不说护卫的仪仗了,车队里甚至没什么雕金描银的马车,被护卫在最中心的年轻人能瞧出华贵些,但却自己御马而行。
整个车队的人甚至面有倦色。
大致的打量完,守卫就笑着让开了路,:“请,诸位请。”
等车队过去,想起前几日那些白花花惹人喜爱的银锭,守卫忍不住摇摇头,比不了,比不了,这胥王世子怎么能差这么远?
护卫在旁侧的侍卫首领靠近了胥王世子,:“主子?”
胥王世子摆了摆手,:“尽快入宫,不要多生事端。”
自那日传出圣上会在今日宴请世子与诸位大臣后,还在路上的胥王世子一行人就咬着牙紧赶慢赶。
胥王世子甚至在得了信后就立即放弃了乘车,同众人一起御马前行。
昨日傍晚,他们都没敢入驿站过夜,只是简单的用了些热汤热饭,补了草料,就又动身了。
临进京的大路好走了许多,路上也宽敞的多,天色渐晚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耽搁,一行人只是放慢了速度赶路。
夜色深了,他们才开始休息,天色一亮,他们马上开始赶路,好不容易才赶在今日午时前进了京城。
若是按着正常的时辰,胥王世子他们这些人会在后日才能入京,可圣上摆宴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说好的是两位世子,谁敢缺席?
就算是爬,也要赶在时辰前爬入宫。
还没入宫,就被人摆了一道,赤裸裸的一个下马威。
......
南明宫西堂
还是和善笑着的王公公引着人安顿了下来,:“世子爷,您先在这南明宫歇息,您在这西堂,东堂是岑王世子,前几日就到了。”
岑王世子面有倦色,但还是亲自出来和王公公说着话,他点点头,:“劳烦总管走这一趟了。”
说着,他就从袖中掏出个荷包,:“辛苦总管。”
又是你来我往的推拒了一番,最后王公公笑着收下了。
他看着胥王世子一行人的神色,:“奴才就不打扰了,您先好好休息,晚上,圣上在章台殿为您和世子接风洗尘。”
被礼送出来的王公公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但等出了南明宫往勤文殿去的时候,王公公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去查查,看看前日报信,通禀胥王世子行程的是哪个王八蛋。”
“瞎了心的狗东西,算计人算计到你王爷爷的头上来了。”
一旁的四德眼里也露着狠劲,:“是。”
.......
苏府
门口的翠珠笑吟吟的捧着碗盖着盖的白玉盏进了屋,:“五姑娘,您快趁热尝尝吧,刚刚厨房里进去,好一阵香味呢。”
“恩,放那吧。”
苏怀妙闻言点了点头,嘴里说着话,人还是稳稳地坐在梳妆台前用极细的眉墨笔绘着眼睛。
翠珠笑着走过去,:“从前这香露府里只肯给大小姐煮。”
“厨房里的裘嬷嬷傲的跟什么似的,嘴里嚷嚷着半点香风也不叫别人闻见,如今还不是巴巴的煮了,等着给您送过来。”
闻言,苏怀妙却什么都没说,待她精心的绘好了眼睛处的妆容,就从盒子翻出两根银针来。
看着这两根稍较缝衣针粗了些的银针,翠珠的眼神都不由得都闪了一下。
却见苏怀妙熟练的在灯火上炙了片刻,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随后毫不犹豫的稳稳对着自己脸颊两侧,靠近嘴角约有一个半指甲盖距离处扎了下去。
扎进去的那一刻,翠珠都忍不住移开了眼睛,很快,有点点血迹渗了出来,苏怀妙不紧不慢的擦去。
等过了一会儿,苏怀妙取了银针,用从滚水变得温热的水擦了擦脸。
片刻后,她给脸上敷了粉,眼波流转间抬眼看了一眼翠珠,:“像不像?”
翠珠点了点头,:“像。”
苏怀妙笑了起来,翠珠忍不住道,:“姑娘这样笑就不像了。”
苏怀妙闻言冷下了脸,片刻后,她叹道,:“可惜,长姐在府中的时候,日日可得见,我们又是姐妹,张的有两分相似,学一学倒是没什么难,要是能进秦王府...”
周记淮从前也来过府上,眼见的那样风度翩翩的郎君,谁不心折?但他往日里对着她们客气又疏离。
可那日,那日回门时,躲在暗处的苏怀妙亲眼见得那样清冷又清贵的郎君不经意间护着她那嫡姐时,眼里温柔的神色。
苏怀妙揉捏着手里的帕子,笑的又冷又厌恶,:“凭什么这府里所有的好处都是苏琳琅的,就因为她投了好胎?”
“她清高的什么?”
“没有苏府,她什么都不是。”
苏怀妙永远记得她年幼时,那样精美到让人眼晕的首饰,被狠狠砸碎在眼前。
那些散下来莹润的玉珠被人踩在脚下,碾成了粉末。
她那样喜爱的一件华服,眼睁睁的在眼前被搅碎了...
不过就是因为她动了一下。
苏琳琅宁愿丢掉,不,哪怕她不要了,她都要彻彻底底的毁掉,不许旁的人捡去。
府上没人在乎她苏怀妙怎么想,所有人都在忙着安慰苏琳琅,然后狠狠的教训她。
那件漂亮的衣服,她也喜欢,都是苏府的女儿,她想要有什么错?
可她得到的是被搅碎的衣裳,被兜头和脸上打过来的巴掌。
数不清的家规教训——
教训她的不安分。
教训她的觊觎之心。
教训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教训妄想和苏琳琅同一个待遇。
凭什么?
就凭她苏琳琅是嫡女,而她苏怀妙是个庶女。
在跪到膝盖疼的满身汗津津,痛到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苏怀妙就在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一刻都还给苏琳琅,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她熬了这么久,没日没夜的苦学,费尽心思的讨好苏父,她就像一条听话又衷心的狗一样匍匐在这些‘大人物’的脚下……
终于,她等来了她的机会。
不是周记淮,不是和她的嫡姐真正去较量,去抢夺她最喜爱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是谁都不要紧,她要面对,将是主宰这个天下的帝王——
哪怕这个位置上的是头猪都没关系。
她会用最动人的笑脸去面对和讨好这个握着最尖端权势...的人。
然后,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府上的药送来了吗?”
翠珠看着苏怀妙,忍不住劝了劝,:“姑娘,您...那些催孕的药,到底有些伤身啊。”
“圣上能生,不然哪来的昌平公主?”
苏怀妙捂着自己的肚子,:“谁会不喜欢自己的骨肉血脉?”
“若是我能生...”凭他什么秦王府,什么岑王世子都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都该是卧在她脚下的,到得那一日,她会将苏琳琅日日都宣入宫中...
苏怀妙扭头看了一眼镜中的人,轻轻的扬了扬眉,喃喃了一句,:“ 到底还是差了几分啊,可惜总见不到人...”
怀康帝在宫中有了个珍嫔的消息瞒不过苏府,他动的什么心思,明眼人都能瞧得来,只是...只是可惜的是这世间能有几个陆燕芝。
也亏的她与苏琳琅有几分相似,苏怀妙又与苏琳琅有几分相似。
陆燕芝窝在秦王府几乎足不出户,京中那些无数的宴会都请不人。
她如今是秦王妃,她不肯赏光,谁还似从前在恭候府一般强逼了她去不成?
只怕这念头才露出来,就被秦王一刀砍死了。
从前陆燕芝遮遮掩掩的模样不算,算来,苏怀妙真正见着人的时候,只有梨园的那一面。
惊鸿一瞥,永世难忘。
苏怀妙如今不惜自残,锲而不舍往嘴角扎针,就是为了能和陆燕芝那日抬头一笑时的有个小小窝窝的嘴角更为相似。
像谁不打紧,学谁也不打紧,这张脸而已,苏怀妙早就不要了,只要能达成目的。
她松开了手里的帕子,看着镜中微笑的美人,一切就等今晚了。
作者有话说:
还记不记得陆燕芝曾经说过,男主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这句话如今谁给她。
哈哈哈,别怕,老周不敢怎么样的,因为这是绿jj啊。
我成功将自己嫁给男主他爹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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