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烟柔面色稍霁,灵竹则继续说道:“咱们这些簪缨世家里有哪个爷们儿回放个哑巴做通房?没得再生下个小哑巴来污了世家血脉。”
烛火摇曳,苏烟柔了悟的目光望了过来。
灵巧狡黠一笑道:“定是世子爷在故意气姑娘呢,假意摆了个和姑娘有几分像的哑巴在房里,否则那郑四小姐缘何要向姑娘提起此事?”
这话却是正中苏烟柔下怀,一时也不顾不上恼怒,颇为矜傲自得地笑道:“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
烟儿本是不想落泪的。
可今日月明星稀,隔着支摘窗往外望去时能瞧见寂然夜色里洒下层层清辉般的月色。
可这样好的月景,总是让她忆起娘亲还在的时候,便不知不觉地勾出了些泪意。
双喜正从廊道上小跑着过来,途径支摘窗时便瞥见了烟儿独自垂泪的清丽模样。
他霎时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是烟儿姑娘这月的份例。”他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烟儿的哀伤。
烟儿抹了抹泪,朝着双喜福了福身子以示谢意。
双喜见她身子愈发单薄瘦弱,素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心下一阵叹然。
他劝道:“姑娘别怪我说话难听,爷就算平日里再宠爱你,可也越不过苏小姐去,咱们心里该有个数才是。”
烟儿一怔,慌忙避开双喜仿佛能窥探人心的目光,只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痕。
双喜撂下这话后便离开了正屋,独留下烟儿一人,既是心里漾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又因双喜的话而生出了几分难堪。
就好像她本不该去仰望天边的朗月,却还是偷偷地扬起头,将那一轮明月纳进了自己心间。
*
翌日一早。
郑衣息天未蒙蒙亮时便赶去了东宫,连早膳也来不及用,也不许双喜跟着,只点了小武一人随行。
这可把双喜气了个够呛,不由分说地跑到了正屋,欲与烟儿好生说一回小武的坏话。
可烟儿却因昨夜里泪流的多了些,那双水凌凌的杏眸红肿的好似桃儿一般,便只愣愣地坐在团凳上,神色木讷的很儿。
双喜才刚口出恶言几句,外间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须臾间,李休然已提着药箱走进了正屋。
他照例去给圆儿把一把脉,而后便坐在了梨花木桌旁,一眼不眨地望向烟儿,眸子里的缱绻情意仿佛要滴下来一般。
双喜坐如毡针,忙起身去耳房沏茶,才得以脱身。
回来时,却见那位清清润润的府医已不知何时攥住了烟儿的手,眸色真挚地问:“过几日的花灯节,你可愿陪我一起去?”
双喜霎时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嚷到了屋里的人,只是如此小心,也让他瞧不见烟儿的回应。
直到李休然落寞离去时,双喜仍是抓耳挠腮的烦忧——烟儿到底是如何回答他的呢?究竟是愿意陪他去,还是不愿意呢?
不一时,便到了午膳时分,双喜不好再赖在正屋里,只得揣着满腹疑问离开了正屋。
烟儿用过午膳后,便忆起了方才李休然的问话。
“你可愿陪我去逛花灯节?”
世子爷也对她说了差不多的话语,只是两人的态度却有天壤之别。
可偏偏那人如此冷硬的态度却让她心生悸动,以至于她想也不想便回绝了李休然的相约。
她正在愣神之时,明辉堂里的楚嬷嬷已带着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走进了正屋。
楚嬷嬷是刘氏身边的心腹婆子,待烟儿并无半分客气,只颐指气使地走到她身前,道:“这是太太给爷安排的两个丫鬟,一个会弹会唱,一个能歌善舞,皆是聪明灵秀之人,你且小心伺候着。”
烟儿忙垂首应下,心里却是有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能弹会唱、能歌善舞,俱是她做不到的事儿。
楚嬷嬷走后。
那两个丫鬟先是亲亲热热地攀住了烟儿的胳膊,笑盈盈地说:“我叫青鸾,她叫黄莺。姐姐叫什么名字?”
烟儿答不上来话,只欲引着她们往正屋外的寮房走去。
谁知青鸾和黄莺立马变了脸色,先是甩开了烟儿的皓腕,脸上颇有些嫌弃地说:“原来你不会说话。”
黄莺觑了眼正屋这富丽堂皇的陈设摆件,美眸里掠过几分艳羡,只道:“太太说了,将来是要我们给爷做姨娘的,你都能住正屋,缘何我们要去下人住的寮房里?”
青鸾和黄莺俱生了一副桃羞杏让的昳丽容颜,说话时一把如莺似啼的妙嗓更是声声悦耳,更别提那婀娜鼓囊的身段。
别说是郑衣息瞧了,连烟儿这等女子见了也把持不住。
忆起方才楚嬷嬷的吩咐,烟儿只得苦笑一声,将这两个丫鬟引去了书房。
既是要做姨娘的人,少不了要为世子爷红袖添香,带她们去外书房总出不了错。
*
郑衣息回澄苑时已近黄昏。
他陪着太子与那些迂腐的幕僚们喝了好些酒,步伐虽稳,可神色里仍有几分微醺之意。
小武欲陪着郑衣息进书房,却被双喜拦在了屋外。
须臾间。
郑衣息的暴怒之声便传了出来,再是青鸾和黄莺两人哭哭啼啼的娇弱之声。
小武退却了一步,双喜忙推开书房屋门往里头走了进去。
一进书房,便见郑衣息立在翘头案后,冷厉的眸子里凝着些深切的怒意。
而底下那两个我见犹怜的丫鬟则跪在地上不停地发抖,身旁还有青玉瓷瓶的碎片。
双喜叹了一声,走上前道:“这两个是太太身边的楚嬷嬷送来的。”
郑衣息本就劳累了一日,额间隐隐作痛不说,还被这两个贸然跑出来的丫鬟吓了一跳,头脑更是胀痛不已。
“我瞧着你是鬼迷了心窍,连这些规矩都不记得了?明辉堂送来的人随意寻个粗使活计打发了就是,竟还能让她们污了我的书房?”
郑衣息头昏脑涨,方才坐在扶手椅里时被那个名叫青鸾的丫鬟扑了个满怀,鼻间还流盈着那股甜腻恶心的香味。
他立时便要发落双喜,可双喜却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声声恳切地说:“是楚嬷嬷吩咐烟儿姑娘安置她们,烟儿姑娘不敢做主,才将她们送来了书房。”
那哑巴?
郑衣息一怔,疲惫了一整日的心又泛起了些憋闷之感。
“拖下去吧。”
他一声令下,门外的小武以及无双等人便走进来将青鸾和黄莺两人拖了出去。
待那两个妖妖冶冶的碍眼丫鬟离去后,郑衣息心间哽着的那股邪气才算是通畅了几分。
双喜见状便道:“奴才还有件事儿要和爷说。”
郑衣息扫他一眼,眉宇间蓄着深切的不耐:“有话就说。”
双喜道:“白日里李大夫来了正屋,给圆儿把了脉后,便约着烟儿姑娘去逛几日后的花灯……”
话未说完,郑衣息已是从扶手椅里起了身,疾风骤雨般的怒意砸了下来,险些将双喜吓了个够呛。
“你说什么?”
郑衣息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心内翻涌的怒意,他攥起了双喜脖间的衣领,咬着牙问。
双喜心里慌得直打鼓,嘴上却说:“依奴才来看,烟儿姑娘应当是同意了李大夫的相……”
“约”字还未落下,郑衣息已松开了他,大步流星地踹开了书房屋门,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寂冷的夜色之中。
此刻走上回廊的他脚步飞快,行走间染着几分要与烟儿玉石俱焚的恨意。
怪不得,怪不得这卑贱的哑巴有胆子拒绝自己的相邀。
原来,她果真与那府医约好了。
丫鬟配府医倒是郎情妾意的很儿,她拒下了自己不说,还将那两个倒胃口的丫鬟送来了书房。
这是何用意?
这低贱的哑巴,当真是一点也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心上。
简直是不知好歹,蠢笨至极。
*
烟儿正坐在正屋的罗汉榻上,手里仍是绣着那日未绣完的绣绷。
虽则郑衣息十分嫌弃这墨竹花样子,可已做了一半的绣活,烟儿实在不愿放弃。
就如她这个人一般,虽则出身低微、又天生不会说话,处处收人冷眼与欺凌,可还是好好地活着。
她做的累了,便直起腰从支摘窗往书房的方向望去,却是只能瞧见一片暗色。
烟儿心内有说不清失落。
她苦笑了一回,不敢设想此时的郑衣息遇上了青鸾和黄鹂这两个尤物,会是何等的“情”难自抑。
正兀自伤心之时,正屋的屋门却被人从外头大力踹开。
一刹那,一身玄色锦袍的郑衣息已走进了正屋,在烟儿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已疾步走到了罗汉榻旁。
倏地。
她手里的绣绷被他一把夺过,强硬地扔往了支摘窗外。
而她则已被郑衣息压在了罗汉榻上,腰肢嵌入他的大掌,双手被他反剪着锁在榻首,丹唇被死死封住。
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了下来,几乎要让她无法呼吸。
第21章 失控
烟儿根本不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可她如今被郑衣息制住了四肢,非但是动弹不得,还要被迫承受着他的肆虐的怒火。
怒火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吻,起初只是碾着她的唇不肯松开,而后他便欺身往前压了压,大掌从不盈一握的腰间游移到她莹白细润的脖颈处。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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